第 150 章(1 / 2)

在安然看來郝文傑大概是讀書讀傻了,什麼都照搬書本,要不就是說國外如何如何,咱們就應該照著做,絲毫不考慮他們養殖場本身的情況。

而跟他一起的那些人同樣如此,好似在他們心中外國的東西就是比國內的好。你如果反駁他們,他們還會振振有詞:人家外國這一套製度好多年了,事實證明是很成功的,照搬有什麼不對?

假如逼急了他們,他們還會來一句:咱們國家的一些政策還是照搬的人家呢。要是人家不對,咱們領導能乾這事?

這話說的安然無言以對。

想想他們會這樣說也正常。他們不是安然,不知道後世的情況,也不知道將來大家都會認識到照搬照抄是錯誤的,不管是什麼都要結合自身的情況。

既然說不通他們,那就隻有讓事實來說話了。

那就是比成績。

本來安然覺得養殖場的豬已經優化的差不多,已經停止使用基因改良劑了,如今為了把郝文傑這一夥人徹底打壓住,她不得不再次給豬用上基因改良劑。

這樣雖然有些勝之不武,可也比一直讓一個養殖場有兩個聲音搞對立強。

現在養殖場的豬崽都很不錯了,哪怕是安然用上了基因改良劑,頭兩個月二十個養殖室對比也不是很明顯。

第一個月十個養殖場的豬也就差個一兩斤,第二個月相差也在五六斤左右。這個差距雖然增大了,不過也是正常顯現,除了安然兩邊的人誰都沒有在意。

到了第三個月,正是小豬飛速生長的時候,郝文傑甚至還鼓勵大家,積極主動的參加工作,爭取這個月超過他們,拿到養殖場的第一名。

可惜他的這個願望注定實現不了。從這個月開始,兩邊的體重差距越來越大。到如今大半年過去了,郝文傑負責的前十個養殖室每次都是墊底,他們養殖室最好的豬才能跟這邊中等的相媲美。

這種落差讓郝文傑的臉色相當難看。

如今距離年底隻有四個月的時間,如果前十的養殖室依舊是這副模樣,大家可以想象到年底市領導會是什麼臉色。

安然能想到的事情,郝文傑自然也能想到。隻不過讓他跟一個沒文化的老頭子低頭有點難,哪怕是被市領導隱晦的批評之後,他依然不願意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

最後郝文傑一橫心,去找了安然。

安然有些疑惑,不明白郝文傑為什麼會來找她?

“你有沒有興趣跟著我乾?”不等安然開口,他接著說道:“上麵的意思,這兩年就會讓朱廠長退休,畢竟他年紀大了,退休對大家來說都有好處。”

按照國家規定,六十周歲之後就可以申請退休。朱廠長現在已經六十二歲了,早過了退休的年紀,隻不過那時候沒有找到好的接班人來接替他,這才讓他一直在養殖場乾著。不隻是朱廠長,養殖場裡到了年紀和快到年紀的人還有好幾位。這些人不出意外,三五年內都會退休。

郝文傑能出國,學習能力肯定不差,兩三年也足夠他摸清養殖場的底細了。到時候上麵肯定會讓朱廠長退休的。

“跟著我乾,等朱廠長退休之後,副廠長的位子就是你的。”這就是郝文傑的許諾。

安然雙手抱胸,挑眉笑道:“為什麼是我?”她很好奇,不明白郝文傑為什麼會選上她。要知道郝文傑那一派係也有高材生,而且那人還十分的支持他,選擇彆人不是更有利?

郝文傑推推眼鏡,自信的說道:“我觀察了很久,也研究過養殖場的資料,第三養殖場以前的效益並不是很好,自從你進入養殖場開始,養殖場才漸漸走入大家的視線。新配方、新疫苗、實驗器材,還有那隻神奇的小黑豬,這一樁樁一件件裡麵都有你的影子。”

“你明明也是大學生,那群老獸醫不但不排斥你反而對你很擁護,願意聽從你的調配。還有那些飼養員,雖然我並不認同你的這種方式,不過你能跟他們打成一片,將來如果是你上位的話,我想他們反彈的可能性要小很多。這樣更家方便我的管理。”

“另外在透露一個消息給你,咱們養殖場不隻朱廠長一個老人還在工作,你認為上麵還會讓這些老人占據這個位置多久?他們遲早要退休把工作崗位讓給年輕人。你熟悉的人都走了,你一個人豈不是很尷尬?”

所以,跟著我乾才是出路。

這句話郝文傑沒有說出口,不過他眼神裡卻傳達了這個意思。

郝文傑的話看似處處再給安然考慮,實則也是再為他自己著想。

朱廠長走後,如果他再調動自己人當副廠長,朱廠長這一係的人肯定不願意,到時候廠子怕是要‘內亂’,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說到底郝文傑還是一個自私的人,他可以去分彆人的權利,去製造矛盾。卻不願意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被人分走權利,讓彆人給他添亂。

安然笑了,笑的諷刺,“真是位偉大的為人著想的好廠長啊,”她忽然收斂了笑容,冷哼一聲,“你以為彆人都是傻子嗎?這個時候我要是跟著你乾,彆人怎麼想我?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處境?還有朱廠長,你也說了他馬上就要退休了,你就不能讓人家安安穩穩的過完這兩年,非要在這關鍵時刻捅刀子?”

“你以為你是聰明人,但請彆把所有人當傻子。”

說完這話,安然轉身離開。

郝文傑說的好聽,實際上她要是真這麼乾了,得到好處的隻有他,自己跟朱廠長彆說好處,說不定還會被人戳脊梁骨,尤其是她這種半路投誠的人,到那時兩邊不是人,才最難熬。

郝文傑找安然並沒有隱瞞,或許他就是故意想給大家造成一種錯覺,讓大家認為安然是他這邊的人。

朱廠長知道這事以後就把安然叫去了辦公室,沒登安然表明心態,他就先開了口:“安然,你是一個好同誌,我覺得郝文傑說的也對。我已經接到通知,今年乾完這一年,年底就要退休了。我走了之後咱們養殖場就是他的天下了,與其讓他從自己人裡麵挑出一個來做副廠長,不如你來。”

安然張張嘴想說什麼,朱廠長抬手打斷了她。“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你想想,我都要走了,老趙、老閆還能留得住?他們倆比我年紀都大。不說他倆,就是老孫、老吳又能在養殖場呆幾年?”

“這間養殖場有著我太多的心血,說實話我真不忍心看著它沒落下去。是,我承認郝文傑在管理上有一手,把養殖場交給他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可畢竟他隻懂得管理,不懂養殖。他手底下的那群人我信不過。”

沒錯,朱廠長就是信不過那些人。

郝文傑又不懂養豬,如今有他壓著還好,假如他退休了,那些人隨便說一個數據糊弄他,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安然就不同了,雖然安然從來沒說過自己後台的事情,養殖場裡的人不瞎,誰又會把她當做一個普通的員工看待。有安然在,不論哪一方麵都能震懾住那些有想法的人。

聽著朱廠長的分析,安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有些歉意的看著朱廠長,“廠長,自從我來到養殖場,您一直挺照顧我的,坦白說您說的這件事也是為我好,我應該答應。可是,”安然抿抿唇,到底不忍心欺騙朱廠長,還是說道,“其實跟管理廠子、養豬相比,我更喜歡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