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1 / 2)

阮將軍說完這話,從口袋裡拿出一卷錢出來,“你來我這裡幾個月也不容易,這些錢你拿著。”林宛月又是給他做飯又是幫忙打掃的,他不待見林宛月也不會讓她倒貼錢。

林宛月搭眼一看,那些錢都是十塊錢的,一卷差不多有個幾百塊。她心裡有些不滿意,外公隻是補發的工資就有十多萬,給她這些打發叫花子呢。自己來伺候這個老頭子可不是為了這幾百塊錢的。

紀越不管林宛月怎麼想,他伸手拿過錢,“您好,我是宛月的丈夫紀越,之前從沒有聽宛月提起過您,也就不知道您還在世。聽說您從小最疼宛月,沒能照顧到您我感到很抱歉,這個錢就當是我們孝順您的。”他說著又把錢塞在了阮將軍的手裡。

對著阮將軍他自然不會說自己是做夢夢到的一些事情,而是說他無意中聽林宛月的姐姐林宛婷說起,才知道他們的外公還活著。此時林宛月已經失蹤兩個多月了,他想著林宛月是不是來找外公了,這才要了地址找了過來。

原本他也隻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沒想到還真的找到了人,雖然這個見麵有些不愉快。

這套說辭如果是不了解的人還真的就相信了,林宛月是誰,她可沒忘記剛才紀越說的話。加上紀越又在故意抹黑她,林宛月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她跟阮將軍道了一聲歉,拉著紀越來到院子中,“紀越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此時的林宛月恨極了紀越,再也裝不下去溫柔。

紀越嗤笑一聲,“怎麼不裝了?林宛月我也真是傻,讓你這樣的人耍了一輩子。”夢裡的事情他就不說了,那個時候安然死了,他跟林宛月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在林宛月身上,也有他自己主動的意思。

可是現實呢?

當初如果不是林宛月一再打聽他在部隊的地址,話裡話外的說自己跟安然關係多好,自己會給她地址?還有她明明說是把地址告訴安然的,結果安然的信他一封沒收到過,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寫信。

要不然,他怎會被人誤會作風不正當被開除?安然又怎麼會對他徹底死心。

沒錯,到了這個時候,紀越還是不明白當初安然為什麼一定要跟他分手,他還把這一切怪罪在林宛月的身上,而不是去自己身上找原因。

林宛月也不客氣,她指著紀越,“你傻?我才是那個傻乎乎被你耍的團團轉的人呢?你明明已經被開除了軍籍,是個普通的小老百姓,卻在外麵打著部隊的旗號招搖。假如當初你告訴我你已經不是軍人了,你以為我會死纏著你?”

說起這事兒,林宛月就覺得委屈,她自小就高傲,凡是都喜歡跟幾個姐姐比一比。幾個姐妹中她勵誌要做最出色的那個,而每次看到幾個姐姐在她手底下吃虧,她都恨不得大笑三天。

結果呢?

死心眼大姐,當初夫家出事也不願意宣布跟對方脫離關係,還是她大姐夫寫的休妻書。大姐雖然在鄉下一個人帶著孩子吃了不少的苦,她回來之前大姐夫就開著車把大姐接走了。大姐夫家裡有的是錢,大姐也算是苦儘甘來,享福的日子還在後頭。

二姐跟她的性格差不多,兩個人是最不服氣對方,較勁兒最多的。她下鄉之後仗著自己姿色好,自己找門路嫁去了縣城。二姐夫家雖然不像大姐夫現在這樣,可也是個富戶,更彆說她那十年根本沒怎麼吃苦。

隻有她跟老三嫁了個農民,可是老三的公婆男人對她很體貼,家務都是大家一起做的。自己呢,公公不管事兒隻知道吃喝,婆婆就想把所有的活推給自己做。雖然不想承認,但比起自己老三過得也很幸福。

自己呢?千算計萬算計,原以為是撿到了一個寶,小心的護著生怕彆人搶了去。誰知道護來護去才發現自己的撿的哪是寶貝,分明是一塊爛泥。她覺得說是爛泥都抬舉了紀越。

心高氣傲的林宛月怎麼能受得起。

林宛月跟紀越不愧是夫妻,兩個人都不覺得是自己的錯,都把責任推在對方的身上,說是對方害的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不一會兒就爭吵起來。他們以為周圍沒人就不會知道他們爭吵的內容,殊不知這一切都被阮將軍看在眼裡。

“做夢麼?還真是有意思。”阮將軍自語道。紀越跟林宛月出去之後,阮將軍也沒去管幾個孩子,麵無表情的推著輪椅往房間走去。半拉上窗簾,他隻留下一角能看到外麵。

沒人知道他其實是會讀唇語的,也正是他這個能力在策反後被重用。

世上能人義士數不勝數,他們的能力千奇百怪不足為奇。能做夢夢到未來的事情,沒什麼稀奇的。

如果兩人沒有說謊,那麼就解釋的清楚了,為什麼林宛月會知道他下放的地址。她又為什麼能忍受得住他的刁難,無論他說多難聽的話都不走。

明明很多次他都看見林宛月的眼裡帶著憤怒,可是一轉眼她就把情緒收斂的很好。

阮將軍輕笑一聲,他是不會養孩子,以至於把阮玉養成那樣,可這不代表他看不懂人心算計。林宛月這樣的人他見的多了。

想到這裡,阮將軍嘴角的弧度放大,說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個涼薄的人呢。

看,回來有段時間了,也沒說讓人去找找他唯一的女兒阮玉;明知道林宛月的價值觀不對,他也不提醒對方;還有那幾個孩子,被教養的不是畏畏縮縮就是流裡流氣,還有一個不知道隱藏自己情緒的,對著他屋子裡的擺設流口水,他照樣可以做到無動於衷。

阮將軍是個行動派,也沒有做得太絕,當天天色晚了他沒有趕紀越一家子出去,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又說起這事。

林宛月低頭咬著筷子,她以為自己已經如此小心討好了,沒想到外公竟然狠下心腸還要趕她走。她怎麼甘心。“外公,我跟紀越的事兒,都是他逼我的,而且我們也沒領證,算不上合法夫妻。求求您彆趕我走,如今他忌憚您不敢把我怎麼樣,要是離開您我會死的。”

阮將軍抬手翻看著自己的手掌,“宛月啊,外公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這些年我什麼樣的算計沒見過,你這點小心思說真的都不夠看。記得你小時候問過我,‘既然我爸是入贅阮家,我們為什麼不姓阮,而是姓林’,今天我就告訴你為什麼?”

“因為啊,你爹的那套把戲我早就看的一清二楚。隻怪我們把女兒養的太單純,隻長了個談戀愛的腦袋,一顆心撲在了林雨水身上,不然,你以為他林雨水進的來我阮家的大門?”

阮將軍那時候常年在外,彆說教導女兒了,三五年不回家都是常事。等他打完仗回到家,經曆過勾心鬥角無數的他,反而覺得閨女這樣挺好,也就越發縱容了。誰知道就是因為他的縱容,才讓女兒出了事,看上了林雨水那麼個東西。還要死要活的非嫁他不可。

“還有你們四個,老大看似老實其實卻是最聰明的一個,老二和你一樣都夠自私涼薄的,隻是比起老二,你懂的怎麼利用自己的優勢去算計人,論計謀你略高她一籌。還有老三,這個孩子太木訥,是你們四姐妹中最沒心眼的。”

“我寧願死後把阮家的產業交給國家也不願意給你們四姐妹。”給了國家,說不定國家還能念他一個好,給了這四姐妹他能得到什麼?

在阮將軍看來,他這四個外孫女都不是能繼承家業的料子,產業給了她們等過上幾十年說不定就姓什麼了。

阮將軍的話說的很直白,林宛月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

她深吸一口氣,“我可以離開您,也可以以後不來找阮家的麻煩。不過您要答應我兩個要求。第一,我要一萬塊錢還有一套房子,彆說您沒有,這點東西對阮家來說不過是毛毛雨。第二,我要你想辦法讓這個人不再糾纏我。”

她伸手指了一下紀越。她跟紀越現在已經撕破了臉,今後要是還在一起生活肯定矛盾不斷。就紀越的人品說不定以後會打她也不一定,趁著阮家還有些勢利,她自然要利用起來。

阮將軍輕笑起來,接著低低的笑出聲,然後放聲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第一,你這些天花了多少錢,有多少花在了我的身上,我都有數。這些錢我會一分不差的都給你,多的就當做是你照顧我這幾個月的報酬好了。再多就沒有了,還有房子我也不會給你。”

“第二,你跟紀越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彆說我現在沒了實權,就是有我也不會拿我的名聲去替你乾這種缺德事。”阮將軍再次伸出一根手指對著林宛月說道。

林宛月還真敢想,他就算是腦子進水也不會去乾這種事情。現在國家正在嚴打,嚴禁亂用職權,他剛出來好日子還沒過上幾天,就頂風作案,這是還想著回去?

林宛月還想反駁,結果紀越卻笑了,剛開始他還真的擔心阮將軍會仗勢欺人呢,沒想到是他多想了。“林宛月你以為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還會喜歡你,願意跟你在一起?彆做夢了。”他現在看到林宛月惡心的要死,又怎麼會對她還有感情。

“要不是孩子們一天到晚的喊著找媽媽,我都不會出來找你。”

沒錯,他雖然不愛林宛月了,可並沒有打算跟她離婚。他要拖著林宛月。

阮將軍不管兩個人的恩怨,說完話,給了錢就回屋了。阮將軍給的錢不少,紀越數了數足足有五百塊。他毫不客氣的卷起來準備放在自己的口袋裡。

林宛月也盯著這筆錢,見狀她快速的上前去抓錢,雙方僵持了一會兒,各自拿走了一部分,其中紀越手裡的錢最多。

紀越打算帶著林宛月和孩子們回老家,隻不過在回去之前他打算去見安然一麵。他不知道安然住哪,隻能去陸旅長住的地方碰運氣。守了五天,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安然出現了。

“安然。”

連軸轉了好幾天,安然剛從研究所回來,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喊自己,她下意識的回頭。看到紀越,安然習慣性的皺眉。看著紀越靠近,她下意識的後退幾步,隨後想到這裡可是有人站崗的,於是她快步往門口走去。

等她快走到小區門口,紀越也追了上來,安然停下,她轉身雙手抱胸,目光警惕的看著紀越,“有事?”

她看看自己跟紀越的距離,又看看跟小區站崗的同誌,想了想又往旁邊挪了兩步。紀越這人的瘋勁兒她是見識過的,還是靠近小戰士有安全感。

紀越看到安然的小動作內心苦笑,原本應該是最親密的兩個人,沒想到變成現在這樣。他舔了舔嘴唇,把手插在口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我要帶著林宛月回老家了,你放心以後她絕對不會再打擾到你。還有,”紀越頓了一下,“以前的事對不起。”終究把這句話說出了口,他的心裡也好受很多。

安然有些意外的挑眉,她沒想到紀越來是為了跟她說這些。不過她什麼也沒說,隻是衝著紀越點了點頭。

要不是這兩個人忽然出現在她麵前,她都要忘了以前的事情。她每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哪裡有功夫去想這麼兩個不著調的人。

安然不說話,紀越也不知道應該再跟她說些什麼,他尷尬的看了看四周,隨後還是問出了自己在意的事兒。“他對你好嗎?”

誰?安然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紀越說的是陸聞,想到陸聞她心裡一陣甜蜜。心裡高興,臉上就不自覺的帶了出來。

這下不用安然說紀越也知道答案了,他忍不住在心裡苦笑。隨後安慰自己,這樣也好,自己得不到幸福,能看著她幸福也是一種滿足。

紀越張張嘴,良久,“祝福你們。”說完這話,他轉身走了。再不走他怕他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謝謝。”不管紀越來是為了什麼,人家祝福了她,她都要說聲謝謝的。

紀越走了,安然才真的算鬆了一口氣,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跟站崗的小戰士打了聲招呼,這才回去休息。

孩子們跟陸百川都不在,安然洗完澡就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