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臥室(1 / 2)

奇怪的先生們 扶華 6235 字 3個月前

西北角的畫廊, 有一整麵的牆畫著天界眾神天國花園飲宴,雖然被破壞了大部分,但是剩餘的部分, 還是能看到不少形體豐腴神情動人的女神們,她們垂下眼睫, 仿佛將目光朝畫麵之外望來。

那眼神有種莫名的魔力,令人入迷。秦非常從畫廊下經過,仔仔細細看了這個畫廊的建築結構以及剩下的殘圖。

然後, 她將目光放在了另一側,那裡有一張和圖畫中差不多的餐桌,看樣子是用來舉辦花園小宴的。天氣好的時候坐在這裡吃吃喝喝, 一麵看著壁畫, 一麵看著花園,確實享受。

隻是, 現在那張餐桌旁坐著十幾具僵硬的屍體。他們有的麵帶微笑擺出正在吃東西的姿勢;有的站在座位邊指著外麵的花;還有的微笑靠著柱子……姿勢和壁畫上畫著的人一模一樣。

這群人不知道遇見了什麼,被凹成這樣的姿勢。不過比起大廳裡死狀淒慘的屍體,他們還算體麵。

秦非常走過那麵牆,牆上畫著的人紛紛動了, 它們一改剛才自得其樂的姿態, 交頭接耳地看向秦非常的背影, 露出貪婪嘴饞的模樣。

隻不過很快,拿著手杖的愛格伯特走到畫廊中間, 那些畫中的人們立即收斂了神情,老老實實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愛格伯特也沒有對這些壁畫做什麼, 他就是這麼不遠不近地綴在秦非常身後, 既不動手也不現身。

在這裡死亡的屍體不會被刷新,死了幾次這裡就會出現多少具相同的屍體, 所以每一個有屍體出現的地方,一定意味著周圍有危險。

秦非常有意在好幾個有屍體的地方逗留,卻都沒有遇見任何危險。

這太不尋常,她一猜就猜到,十有八.九是愛格伯特跟在附近,如果不是他跟著,這個本該處處都是危機的地方怎麼會變得這麼安靜。

她倒是接受良好,就這麼一路暢通無阻地往最邊緣去了。可惜她探索古堡廢墟邊緣的行動沒有那麼順利,她在黃昏時分來到白霧邊緣,看到白霧後就再也不能前進半步――按照遊戲的說法,她遇到了空氣牆。

可能前方的地圖根本沒有加載出來。

她在這等到天黑,整個天空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轉換成夜空,然而白霧還是那個白霧,不曾因為黑夜的原因散開,隻是因為光照的消失變得黑沉沉的,看上去更加不懷好意,有種一進去絕對沒好下場的感覺。

既然碰不到看不清,秦非常也就罷了,問題可以換一種方法解決,沒必要死磕。

夜晚的廢墟古堡,是幽靈的遊樂場。秦非常看不見它們,隻能聽到各種聲響。腳步聲、拍掌聲、音樂聲等等,但說話的聲音就會顯得模糊細碎,聽不清晰。

她有好幾次都覺得,自己走在路上,不遠處有幽靈路過,每次她覺得幽靈該過來和她“玩耍”的時候,它們都會很快消失。從那一連串噠噠噠的腳步聲來看,還是跑走的。

毫無疑問,它們肯定不是在怕她,而是怕附近不肯現身的愛格伯特。

這個前兩次還恨得要殺她的小瘋子,突然間變了個態度,秦非常也不奇怪,她借著這個機會,去仔細看了那些有特色的建築。

從建築特點和藝術品風格上去猜測年代,算是藝術鑒賞課的常規任務。她在外麵的世界猜測完了,到了這裡主要任務就是確認。

她走到哪裡,哪裡的幽靈就會避開,遠處聽著還熱鬨的聲響,她一靠近就消失,連原本照亮的蠟燭都會熄滅。

這很好的詮釋了“熱鬨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的意境。

在這種奇怪的局外人氣氛中,秦非常逛完了三棟建築。她覺得差不多,不用再看了。這地方雖然大,但很無聊,死氣沉沉,繼續待下去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回去繼續查資料和工作。

這個時候,她發現死亡成為了一個問題。

準備用來割喉的刀眨眼生鏽彎折、房間裡找的尖銳燭台還沒碰到脖子就腐爛、上吊的繩子斷裂、跑到高處跳下去,半途被瘋長的藤蔓給拽住。

人被藤蔓吊在半空,秦非常歎氣。愛格伯特不肯讓她這麼輕易死,這就有點麻煩了。

“就算暫時阻止了我,最後還是會死的,這裡沒有我能吃的食物和水,最多三天後我就餓死渴死了。”她看著捆著自己手腕的綠色藤蔓說。

藤蔓將她緩緩拉到三樓的位置,秦非常透過敞開的窗口,看見愛格伯特坐在窗邊。她踩住窗沿,抓住窗框鑽了進去,在她成功進入房間的那一刻,藤蔓很自覺地鬆開了她,潛伏在窗台。

“我看你應該不是因為和我睡了,所以舍不得殺我。”她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用最平靜的語氣說了最騷氣的話。

愛格伯特坐在她對麵,衣著整齊,神情高傲又冷淡地摩挲著手裡的銀製手杖,“誰讓你不怕死,我就不想讓你死了。”

秦非常透過眼鏡打量了他一會兒,目光在他腦後的發帶上停留片刻,忽然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是你的房間吧。”

這是一間臥房,就像她之前查找到的資料中顯示的一樣,屬於洛斯特十五世統治末期,貴族崇尚的繁複華麗風格。

三盞大大的琉璃吊燈,燭光通過琉璃折射,將房間照得光華璀璨。地麵上鋪滿了厚厚的毯子,牆壁上是鎏金的花紋,天花做了拱頂圓角設計,同樣是枝葉纏繞的鎏金花紋往上蔓延。

兩邊鑲嵌大塊的鏡子,最吸引人注意的則是中間一張大床,紅色四角帷幔從天花上垂吊下來,將蓬鬆柔軟的大床半遮半掩。

愛格伯特沒回答她,一副不配合的樣子,托著腮看外麵的夜色。

秦非常坐起來,麵不改色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小外套。

愛格伯特還是看著外麵,但稍稍坐直,語氣不太好地問道:“你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