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旅行的日子(1 / 2)

奇怪的先生們 扶華 7538 字 3個月前

空海出現第五年。

原本的人類聚居地共120個區,經過幾番變動整合成了整100個區。從前流行的末日論調和空海陰影,如今已經成為了人們熟悉的日常。

天上的空海就像是雲一樣會移動,它規律地圍繞著地麵進行遷徙,於是習慣了的人類也按照這個規律逐漸改變了一些生活習慣。

如今的人類生活區,已經全麵覆蓋上了天穹,等到空海移動到人類生活區上方,天穹就會打開,阻隔那些危險的空海生物入侵,同時還出現了一係列捕捉空海生物的職業。

――經過專家們反複的研究,一部分無害的空海生物終於還是被端上了人們的餐桌,豐富人們的飲食。

人類並不缺少膽大愛嘗試新事物的人,於是這樣的空海海鮮,一度火爆全區。

每年空海移動到某個區上方,隻要開始下雨,就有一大批人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工具前去“趕海”,捕捉撿拾那些被雨水卷下來空海生物。

魚、蝦、蟹、貝類、甚至海帶海菜以及一些連相似種族都找不到的奇怪生物,都有可能被突然的空海大雨給卷到地麵,每一場雨過後,這些新鮮的空海海鮮就會迅速充斥生鮮市場,然後成為普通市民餐桌上的一道菜。

當然,亂象也還有一些。

那些殺傷力巨大的空海生物,都被分了危險等級,每年空海季到來,都會全區宣傳,看到標注了危險的,都得立刻打電話通知警衛隊前來消滅――就和家裡著火了要找火警一樣。

每年都有些作死人士,去大膽嘗試那些還沒經過安全檢查,有毒的空海生物,然後變成各種奇形怪狀被送進醫院――如同亂吃毒蘑菇被送進醫院。

……

人類的適應能力,可以稱作地表最強。

今年的空海眼看又要越過無人區,完全進入人類居住區了,最邊緣的第100區開始升起一座座天穹。

在被遺棄的無人區102區公路邊,長了兩三年無人打理的野草幾乎過人高,一輛改裝過的房車開上荒廢顛簸的馬路,壓過那些長到路中央的野草,停在附近一個被清理出的露營地。

秦明黃從車上跳下來,伸了個懶腰,紀倫跟在她身後下車,將車裡的東西往下搬。

那是一架老式手搖留聲機,她們開著車在無人區閒逛時,從一家半坍塌的廢棄房屋裡找到的,紀倫見她有點興趣,便把這台漂亮的留聲機給帶回來了,準備修一修看看還能不能發出聲音。

她們一年裡有大部分時間留在地麵生活,基本上都在無人區轉悠,就像是秦明黃幾年前所想的那樣,開著房車,路過一座座荒蕪廢棄的城市,還有無人區沒被開發的森林戈壁,她們還去看了地麵上的海。

旅客隻有秦明黃和紀倫兩個人,但秦明黃意外地還挺喜歡這種自在流浪的感覺。

她們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因為秦明黃會覺得無聊,所以這處營地也隻是她們暫住的一個地方。一個枯死的老樹褪了顏色倒伏在地,紀倫給她在灰白色的樹乾樹枝之間做了個能舒服躺下的搖籃秋千。

見紀倫洗洗手要去做吃的,秦明黃從剛坐熱的秋千裡站起來,“今天我來做,我最近又什麼都沒做,手都快不會動了。”

話雖如此,她拿起刀片魚的動作仍然很犀利。

紀倫看她有興致,起身解下圍裙,給她係上,自己挽著袖子坐在旁邊繼續修理那個留聲機。

燒烤難免煙熏火燎,不過她們這在野外,於是飄散的煙火氣也彆有種疏闊自然的香味。

今天的食物大部分是獵到的地麵動物,少部分是空海生物。這幾年秦明黃可謂是最奢侈的人,在人類市場上賣到天價的那些空海珍貴魚類,她快要吃到吐。

她在處理獵物的時候,草叢裡有OO@@的聲音,秦明黃抬眼一瞧,嘿,是隻豹子,大概是饞她們的食物呢。

因為人類的蹤跡消失在這片被遺棄的地方,於是無人區的野生動物們毫不客氣往內遷徙。

秦明黃記得,去年她來這邊還隻看到了些野羊野兔野牛什麼的,今年連老虎豹子都看見了。

破敗的城市大街上,長得鬱鬱蔥蔥的綠化帶裡,可能就藏著一隻凶猛的肉食動物,畫麵又怪異又有趣。

對普通人來說危險,不敢輕易進入的無人區,對秦明黃來說就是樂園。她每年去看望哥哥秦非莫,都不忘從他那拿一些好東西,槍支彈藥什麼的,走在無人區,危險的不是她,是那些長得好吃的動物們。

也幸虧秦明黃口味大眾,不算獵奇,獵食的都是些普通的雞鴨兔牛羊之類。

翹腳翻烤著烤架上的肉,見那邊草叢裡的豹子還在瞧著這邊,秦明黃割了一塊肉扔過去請這小兄弟吃一頓。

麵對天上掉下來的肉,豹子遲疑的叼住,然後掉頭就跑。

這慫慫的樣子讓秦明黃想起從前養的那隻小狗香香,這小模樣還挺像的,可惜…………可惜香香它現在被養在哥哥秦非莫家裡,也不知道怎麼養的,完全變成一隻好吃的懶狗了,胖的秦非莫都看不下去,勒令它減肥。成長真是令人唏噓。

天色暗下來,曠野風大,野草招搖,從房車裡連出來的燈掛在樹枝上嘎啦嘎啦搖晃。吃飽了的秦明黃窩在柔軟的搖籃秋千裡,抱著車載冰箱裡最後一罐飲料吸著,眼睛看著天上一半空海,一半天空的分界線。

她晃著腳搖晃秋千,紀倫坐在她腳邊的樹墩子上,伸出一條足肢幫她輕輕搖晃秋千,兩隻手慢條斯理地將那個留聲機重新組裝起來。

“看樣子是修好了。”

他試了一會兒,悠揚的音樂就從花形的喇叭花裡傳出來,在曠野中被風傳出去很遠很遠,聽起來有些失真。

秦明黃啪啪鼓掌:“好活!聽上去特彆有恐怖片的氛圍。”

紀倫等它放了一會兒,關掉,果斷搬到帳篷裡去當了個放東西的桌子。

夜晚她們睡在帳篷裡,秦明黃躺在暖呼呼軟綿綿的“水床”上,眯著眼睛,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紀倫說話。

“今年又差不多要去空海了。”

“嗯,明後天可能就要下雨了。”紀倫習慣性地用足肢把她包裹起來,鼻子貼在她的額頭上睡覺。

“今年她們幾個不知道怎麼樣了。”秦明黃說的是在空海的小水母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