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著想起那些事情,都忍不住的想要會心一笑。
夏油傑顯然也沒有忘記,他失血有些過分,哪怕是咒術師這樣強大的體魄,也有些恍惚了。
他說:“悟,你帶糖了嗎?好苦啊。”
夏油傑叛逃以後,吞吃了連自己都數不清的咒靈,一隻比一隻強大,卻也一隻比一隻難以入口,常年口腔中都是一股苦澀的味道,可惜無論之後,他去買再多的糖,都找不到那時候五條悟率直的一伸手把糖遞到他麵前的味道了。
那種微酸的,泛濫著氣泡的,連帶著夏日炎熱氣息的味道。
獨屬於五條悟的味道。
“……”
五條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他從口袋中摸出檸檬糖,遞到了夏油傑的麵前。
淺淺的黃色,泛著粗製爛造的糖精味,卻讓夏油傑又忍不住的笑了下:“……果然,你的熱愛很長久啊。”
之後的許久許久,直到那顆糖,在五條悟的手心化成了黏膩的糖水,都沒有一個人說話。
五條悟站在陽光下,幫夏油傑擋住了所有來自外界的光,靜靜的看著夏油傑,闔上了雙眼。
沒有了呼吸。
死了啊。
見慣了離彆的五條悟緩緩的蹲了下來,用乾淨的那隻手,擦掉了夏油傑眼角的鮮血,然後。
將他狠狠的抱進了懷中。
這是他曾經見到了叛變的夏油傑以後,想要做,卻沒有做到的事情。
夏油傑的屍體仍然帶著餘溫,血腥味濃重的讓人難以忽視,可一向愛斤斤計較的五條悟卻一言不發,隻是抱著他,汲取著他身上最後的一絲溫暖。
他輕聲說:“你是故意的嗎?”
“最後你倒是說一點詛咒人的話啊。”
“傑。”
五條悟將臉貼在了夏油傑的肩膀上,闔上的雙眼虔誠的好像是在祭拜什麼隕落的神。
·
水江奕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夏油傑,他死了?”
係統沉默的點了下頭:“對。”
水江奕也沉默了:“那現在的夏油傑是怎麼回事?”
係統說:“是一個咒靈,他占據了夏油傑的身體吧。”
水江奕又問:“五條悟知道嗎?是那些可惡的高層乾的嗎?”
夏油傑死掉以後的屍體,肯定是會被硝子拿去檢查的,說不好就會落到咒術界的高層手裡。
也怪不得那天那個高層會和假夏油傑勾搭在一起,水江奕越想越覺得就是那麼一回事,越來越義憤填膺,係統弱弱的打斷他的設想,插下最後一把刀子。
“知道,就是五條悟造成的。”
·
夏油傑死後,五條悟把屍體藏了起來,並沒有上交給硝子。
每年夏油傑的死期的時候,五條悟都會拎著花去見他。
因為是十二月,他每次去見夏油傑的時候,山上都會下雪,連帶著他的發尾眉梢都落了一層雪。
也落滿了夏油傑的墓碑,他便把花放在了墓碑邊,一點點的去把雪抹掉,一呆就是許久。
什麼也不做,就靜靜的看著他的墓碑,直到夜色席卷而來以後,才緩緩的下山。
山腳下有一家炸豬排店。
小小的店鋪,鋪麵掛著藏藍色的幕簾,來來往往的客人手中都捧著一袋熱乎乎香噴噴的燦金色炸豬排,條條肉質緊實,冒著汁水,無論是搭配番茄醬還是搭配青梅醬都是最大的絕配。
曾經是夏油傑和五條悟出完任務回來以後,最常去的地方。
夏油傑是堅定的青梅醬黨,五條悟跟他唱反調次次選番茄醬。
但是五條悟也不能說喜歡這裡,與其說是喜歡,倒不如說是習慣,習慣和夏油傑一起完成任務以後,就來到這裡,慣性的跟他爭吵一些無意義的話題。
五條悟有些懷念的看著手中捧著炸豬排朝著外麵走的人,熱騰騰的煙霧騰空而起,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飄進了雲層中。
他踢踏著地上淺淺氤氳著的一層雪,回頭看了一眼。
耳畔似乎還能聽見那時候夏油傑懶散的,拖著長音的聲音,眼前似乎還能看到,那個紮著丸子頭的少年一抬眼,朝著他莞爾一笑:“又累了?這次就算是撒嬌,我也不會停下來等你的。”
可是,再眨眼的時候,麵前卻隻有沉默的山丘亙古不變的埋葬著夏油傑的屍體,從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五條悟輕聲歎了一口氣。
我走了,來年再來看你啊。
我不在的時候,也不知道你會不會感到寂寞啊。
傑。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觀看。
小劇場:
五條悟道:“但是我一定會很想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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