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掙,輕鬆的就掙脫掉了太宰治的束縛。
低頭看向手腕的時候,他常年被襯衫覆蓋著所以顯得很是白皙的手腕處,果然已經紅了一圈。
中原中也倒是不怕疼,畢竟他曾經承受過的比這還要疼痛千百萬倍的痛苦,但是太宰治對手腕處的骨骼位置好像是深有研究,就剛剛那一下,就算是跟他朝夕相處了七八年的首領太宰治也不可能那麼熟練的一下子就摸到他手腕處的軟骨,而且,太宰治的熟練並不像是曾經清清楚楚的摸過他的骨骼所以記得,更像是一種醫生對病人的熟稔。
不過他並沒有多問,中原中也收回手以後,就對著太宰治說:“你走吧。”
太宰治輕柔的彎了下唇角,他說:“中也你是特意為了我來這裡的嗎?放走了我痕跡會太明顯吧?”
剛剛和芥川龍之介剛過一波的中原中也無所畏懼,他朝著門的地方揚了揚頭:“趕緊走,鎖鏈上根本就沒有我的痕跡。”
太宰治說:“中也你知道嗎,現在的你意外的謹慎呢。”
中原中也並不想要知道,他說:“太宰。”
“嗯?”
“請在我離開之前,都不要與我見麵了,好嗎?”
寂靜的地牢中,太宰治聽見中原中也如是跟自己說道,說那話的時候,他看見了一片冰藍色,暗沉的好像是沉睡已久的冰山,波瀾不驚卻又私底下波濤暗湧。
中原中也說:“是我對你的唯一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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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你不對勁。”眼睜睜的看著水江奕趕走了太宰治,係統說,“你把任務對象放跑了,我們的任務還怎麼繼續啊?”
水江奕翹著腿在中原中也的辦公室啃著小零食:“太宰治不一樣的啦。”
係統懵懵道:“怎麼說?”
“你沒看見太宰治一直都在試探我嗎?無論是關於荒霸吐的流言,還是我對港口黑手黨的歸屬感,更甚至是芥川龍之介,你彆看今天太宰治被芥川龍之介揍得那麼慘,他想要從芥川口中得到的情報,肯定一丁點也不少的得到了。”
“他就像是一個失敗了很多次的膽小鬼一樣,反複的在我身上嘗試,我是不是中原中也,又或者說是,他從還沒有和我見麵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我是誰,我來自哪裡。”
“誒?”係統有點迷糊,“但是你的世界和這個世界的故事線是並不相同的啊?”
“確實是如此,但是你看太宰治是誰啊,你以為,if線的太宰治是為了什麼而跳樓的?”
“……”係統哽咽道,“太宰治這個人是一個巨大無敵的bug!技術部並沒有跟我說清楚!”
水江奕聳肩輕笑道:“就算是跟你說清楚了,你覺得你所謂的技術部還可以把太宰治去除掉嗎?”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他顯然是知道我來自哪裡,但是一次次的試圖用回憶問我,是不是擁有同樣的記憶,代表著太宰治也在迷惑不解,為什麼我擁有不同的記憶呢?”
“如果說我並沒有相同的記憶,我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知道一切的太宰治對這件事情很陌生,所以他處在一個被動的位置上。用儘了所有能夠留下我的事情來留下我,無論是告訴紅葉姐我在哪裡也好,無論是自己涉險來到港口黑手黨也好。”
“而我就要讓這個陌生保持下去啊,要是消失了這種陌生感,就會被他看穿我不是中原中也了啊。”水江奕托著腮道,“到時候就算是我貼上去,太宰治也不會理我的。”
“他會殺了我的吧,覺得我占據了中原中也的身體。”
“太宰治是一個離群的瘋子啊。”
水江奕在很多年前,用十七歲的中原中也的身份的時候。
就已經了解了,太宰治是一個多難搞的男人。
也曾經在太宰治的手中體會中瀕死的痛苦感。
他對著係統挑了下眉:“你放心吧,太宰治絕對會回來找我的。”
這是if中在內心堅定告訴我的回答。
這是一個陰沉沉的天氣。
水江奕接到了森先生委派給他的第一個任務,有一批貨需要他盯著,在橫濱海岸。
水江奕從前對陰沉沉的天氣這一點並不是很感冒,來到中原中也的身體以後,莫名的就是不喜歡下雨天,對著這樣的天氣天生就帶有一種暴戾的情緒。
索性這個任務並不算難,也因為他之前的舉動,根本就沒有人目前趕來觸他的黴頭,沒過多久就結束了。
傍晚的海風吹起他的披風,他聞著海風,盯著人一個個把貨物搬上貨車,強忍著不適冷著臉。
結束以後,手下顫顫巍巍的提議要開車送水江奕回去,水江奕拒絕了,因為他記得就在這附近不遠處,就有中原中也的一棟私人小彆墅,眼看著天氣就要下雨了,水江奕決定在下雨之前去到他的小彆墅裡。
誰知道就在他快要回到小彆墅之前,天空突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中原中也不耐煩的用重力隔開了雨水,雨水順著重力的屏障滑了下去。
他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孤獨的就好像是一個異體。
每一個人與他擦肩,每一個人都與他無關。
途經的路中,他無意間想起了曾經很久以前的某一次,那時候if線的森先生剛剛離奇失蹤。
港口黑手黨在搞內鬥,太宰治成功的當上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而他,是港口黑手黨首領手下最鋒利的一把刀。
他們兩個在外讓人聞風喪膽,在黑手黨內卻是寸步難行,每天都要跟著從前熟悉的人吵架,那些熟悉的麵孔,那些曾經好像是存在的特殊時光,都因為森先生的失蹤而染上了漆黑的色彩,那些人原本帶著溫和笑臉的麵龐,也逐漸的變成了白板。
內鬥比外來的鬥爭還要讓人感到疲憊,那天中原中也結束了一天的任務,一不小心在首領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著了,因為他來找太宰治發報告的時候,太宰治恰巧不在。
等到他睡醒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首領辦公室隻開了一盞昏黃的燈光,昏黃的燈光下,太宰治坐在窗前批閱著今天的報告,沉靜的側臉看上去好像是一尊上好的瓷器,影影綽綽的輝映著月光,鳶色的眸子低垂著,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