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切的中島敦脫下了自己手上染著血的白手套,剛想拿筆記錄的時候,發現了一束看著他的,灼灼的目光。
他順著目光看過去,看見了橘發青年蔚藍色的雙眸。
中原先生……
中島敦發現那雙眼眸中似乎有疑惑存在,似乎在覺得他這樣的行為有失偏頗,可是那些情緒又隻是轉瞬即逝,讓中島敦在看見了一瞬間以後,就再也捕捉不到類似的情緒。
他把手中的記事本遞給中原中也:“中也先生,這就是大概的證詞了,更多的東西的話,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橘發青年接過了他手中的記事本,仔細的看了一眼,點了下頭稱讚說;“你記錄的不錯,從太宰那兒學的?”
中島敦的眼眸頓了一下,他搖了搖頭,誠實的說:“太宰先生不願意教我這些東西,這些東西都是中也先生教我的。”
橘發青年似乎是頓了一下,他很疑惑的抬起頭說:“在這個世界裡,我會做這樣的事情嗎?”
雖然看著這樣一個頂著中原中也先生的臉,說出這樣話的人,讓中島敦感到很分離,但是中島敦還是說:“是的,原本中也先生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但是在首領接手了港口黑手黨以後,他就慣常出沒在這裡了。”
橘發青年好奇的說:“為什麼?”
中島敦想了一下,他說:“中也先生並沒有跟我詳細的說,但是我猜測,是那個時候的人太少了,而且港口黑手黨內正在內鬥,他怕首領要處理外麵的事情不算,還要因為內鬥受傷,就會經常性的在首領知道之前,就去處理掉這些間諜的事情。”
風雨飄搖的港口黑手黨啊。
橘發青年說:“那那個時候,港口黑手黨裡一定人人都在自危吧。”
“是的。”中島敦說,“那個時候有很多人試圖叛逃,但是……”
但是沒有一個人成功的脫逃出了港口黑手黨,在太宰治出去參加宴會了以後,中原中也帶著人把人一個個抓了回來,都塞進了港口黑手黨的地牢裡。
那時候中島敦站在他的身後,看著地牢頭頂的燈光搖曳,打在中原中也冷漠的迭麗麵容上。
眼睜睜的看著流出的血,染紅了地麵。
“嘛。”橘發青年似乎是有點兒煩惱的摸了下頭,“真是一點兒也不像是我會做的事情啊。”
是啊,中島敦在心底默默的附和道。
雖然隻見了一麵,雖然他並不了解這位中也先生,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也清楚的明白,眼前的中原中也先生,跟他認識的中原中也先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他認識的中原中也先生好像是藏起了太多的棱角,變得格外的圓滑。
遠不似麵前這位中原中也先生肆意張揚。
中島敦忍不住好奇的問:“如果是中也先生您,您會做什麼樣的選擇呢?”
“我?”似乎是有點兒疑惑中島敦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是中原中也還是說道。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告訴太宰這件事情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世界的中原中也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太宰治吧?”
中島敦點了點頭,他跟在中原中也身邊的時候,不知道替中原中也隱瞞了太宰治多少的事情。
中也先生曾經熬夜殺過的人,手上染的血,和幾近崩潰的汙濁邊緣。
就好像他替太宰治瞞著中原中也的傷口一樣多。
“太宰這樣的人,他很缺乏很缺乏,一個人的依賴感,如果你依賴太宰治到你根本離開了太宰治就活不了,作為太宰治也同樣在乎的人。”
“太宰治會因為一個人的依賴感而存活著。”
水江奕直接就說破了這個世界悲劇的來源,為什麼會產生悲劇呢?
中原中也沒有錯,他為港口黑手黨扛下了太多,他長長久久的住在了黎明前的黑暗裡,他隱藏起了所有的情緒,他變成了圓滑的大人。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太宰治更需要羈絆的人。
讓太宰治其實一直依賴的中原中也。
在選擇瞞著太宰治默不作聲的向前的時候,就已經。
注定了越走越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