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兩更合1)父憑子貴……(2 / 2)

孟硯青自然明白陸緒章那小心機。

不過,現在她看他比什麼時候都順眼,畢竟兒子這麼聰明也許有他那麼一星半點的遺傳,總不能把功勞全攬自己身上。

所以她笑著道:“好。”

陸亭笈自然高興,他恨不得把母親拽走藏起來,免得被這位“葉伯伯”搶走呢。

葉鳴弦微蹙眉,看向陸緒章。

陸緒章歎:“見笑了,小孩子嘛,剛學會皮毛就迫不及待顯擺。”

葉鳴弦看著陸緒章那“有子萬事足”的樣子:“亭笈這孩子確實聰明。”

陸緒章笑道:“沒辦法,硯青聰明,孩子自然也跟著聰明,隻可惜我這為人父的智商一般,拖累了孩子,不然他可能更聰明了。說起來,以後他如果想走科研這條路,還得請你多多關照。”

葉鳴弦:“……”

這可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他陸緒章這輩子最成功的一件事可能就是讓孟硯青給他生了陸亭笈。

如今倒是父憑子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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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硯青帶著陸亭笈過去書房,陸亭笈又給孟硯青講了那道題,孟硯青聽著,邏輯清晰,思維縝密,她一聽就聽懂了。

她越發確認,那本書中的“天才反派”這名字真是不白擔了,兒子簡直是天才了。

這樣的兒子,她好好引導培養,何愁將來不能有一番作為,還犯得著和一個羅戰鬆爭嗎?

那羅戰鬆是有些本事,不過許多機遇也是仗著他能未卜先知罷了,若是真槍實刀和兒子比,未必就能比得過兒子。

孟硯青興致大好,便讓兒子又給自己講了一些其它題目,甚至兩個人還一起聊了聊物理的學習進度。

這一段陸亭笈的心思多在數學上,物理也學了一些,不過和孟硯青差不多進度,正好母子兩個可以探討一番。

於是外麵兩個男人喝茶聊天,書房裡母子兩個暢談數理化。

孟硯青還給兒子做了一個規劃,多久多久學完,學完後開始做高考真題,如果可以的話,就上一個輔導班。

孟硯青道:“以你的能力,不需要學三年,我估計一兩年就可以了,也許明年就可以試著考一考。”

說著,孟硯青詳細和他提了北京八中的特殊少年人才培養計劃,人家就是十四歲參加高考的。

孟硯青覺得,以自己兒子的能力,其實可以考慮插班到這個學校,這樣有專業的老師輔導,也比自己悶頭學習要好。

陸亭笈道:“還是算了吧,我想自己學,如果遇到問題,再找老師請教就是了,老師的進度我未必喜歡,再說在學校裡,一切聽老師安排,我也覺得挺受拘束的。”

孟硯青:“那也行,反正我也不求你彆的,三年內,我們都考上大學,我就滿意了。”

陸亭笈好奇:“母親,你怎麼突然想起這個八中的事,是葉伯伯和你提的嗎?”

孟硯青:“北京八中的特殊人才培養班確實是你葉伯伯提的。”

她看了眼窗外,隔著窗子,隱約能看到客廳裡兩個男人還在聊天,看來他們談興很好。

她歎道:“你葉伯伯其實人不錯,他現在在中科院可是骨乾專家了,平時往來都是科學大家,你以前課本上學到過的知名科學家,可能就是他們家的鄰居或者朋友。”

“以你父親家的人脈來說,這也不算什麼,不過你葉伯伯到底術業有專攻,將來你如果有這方麵的興趣,還是可以多向你葉伯伯學習。”

陸亭笈默了下。

他有些明白母親的意思,母親看出自己幫著父親對付葉伯伯,所以拿這話來點自己。

他耷拉著腦袋,想了好一番,才道:“母親,這事你是怎麼看的?”

孟硯青便笑了:“還能怎麼看,不過是兩隻孔雀拚命想對著我開屏罷了。他們要開屏,我們就從旁邊看著,隨便他們折騰。”

陸亭笈:“就讓他們這麼折騰?

孟硯青:“不然呢,還能阻止他們嗎?”

她歎了聲:“亭笈,你要知道,我沒嫁給你父親時候,不知道多少子弟對我示好,有寫詩的也有送禮物的,那麼多人,拒絕的話我從來不說第二遍。”

“無論是你父親還是你葉伯父,他們都不是尋常男子,放在當世,也是人中龍鳳,這樣的人,他們可不傻,難道聽不懂我的話嗎?”

她聲音涼涼的:“你父親那裡,我說了,我要談幾場戀愛,要享受青春,你葉伯伯那裡我也和他說了對不起。我和他們說了,他們竟然不聽,難道還要我揪著他們的耳朵說八遍嗎?還是說,他們認為我竟然是欲擒故縱?”

陸亭笈忙道:“他們自然都懂。”

孟硯青:“是了,所以他們都明白,但他們現在依然試圖來討好我,想讓我改變想法,我不會阻止他們,都這麼大人了,自己要對自己做的事負責。”

“至於我要不要改變想法,那是我自己的事,其實他們現在來我這裡,在西方有個詞可以形容,那就是risk iment,為了可能的return ,他們對我進行iment,也許有所回報,也許雞飛蛋打,我想他們心裡也應該清楚。”

陸亭笈聽得大開眼界,他不知道這種事還可以這麼說。

孟硯青:“其實現在他們做這些,看似好,但也就那樣,我沒什麼太感動的。特彆是你父親,現在看著很好,可從我去世那天算起吧,如果我是他前妻,他對我有過什麼好?給過我這個前妻贍養費嗎?”

陸亭笈聽著覺得哪裡不對,有些傻眼。

雖然他肯定永遠向著母親,但這理不是這麼論的吧?

他隻好含蓄提醒:“母親,你當時……當時不在人世,父親便是想做什麼也不能吧?他也沒法給你贍養費啊…”

孟硯青:“那就是他不誠心!他倒是燒了不少紙錢,可我根本摸不著看不著的,什麼紙錢,幾張紙就能花用嗎,那都是騙人的!”

陸亭笈:“……”

那時候父親也不懂吧,誰懂這個呢,給去世的人,不都是燒紙錢嗎?

孟硯青:“現在他們做什麼,我隻會有點喜歡,但也不會太感動,就像我剛才說的,以前追求我的人多了,每一個條件都未必差了,所以這種事情我見多了。男人在追求女人這件事上,自然會絞儘腦汁使出渾身解數,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有多愛我。”

陸亭笈心神恍惚:“為什麼?”

孟硯青:“都三十多歲的男人了,他們能有多純情!無非就是得不到的最美,我現在比他們年輕很多,又像極了年輕時候,看到我,他們自然想起他們青春的美好,想起他們曾經失去過的,所以兩個人都帶著彌補心理在追求我。”

陸亭笈想了好一番,才點頭:“母親說得有道理。”

雖然他還是不太懂。

孟硯青看著自己這懵懵懂懂的兒子,歎道:“亭笈,你自小聰明,也比一般小孩懂事,不過你到底年紀小,所以很多事都沒想明白。”

陸亭笈:“……還請母親指教。”

孟硯青笑了下,好整以暇地道:“我看你往日和你父親總是不睦,今天倒是父子聯手配合得當?”

陸亭笈隻好承認:“父親和我聊過。”

孟硯青道:“亭笈,有時候人的思維是有局限性的,特彆是你,從小在你祖父母眼跟前長大,他們雖然都是睿智的老人家,但有時候都太過保守了。”

陸亭笈:“那母親怎麼以為?”

孟硯青:“你犯不著和你葉伯伯作對,萬分之一的可能——”

她從容補充道:“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對他有了愛情的感覺,想和他在一起,那也沒什麼。”

陸亭笈:“那他不就成我繼父了?”

孟硯青攤手:“這不是挺好的嗎?你有了一個繼父!”

陸亭笈神情異樣:“我要有一個繼父……”

挺好?

孟硯青反問:“我萬一嫁給你葉伯伯,他還能不把你視如己出?”

陸亭笈想想:“應該會。”

他每每聽祖父母提起葉鳴弦,言語間都是誇讚,這葉鳴弦自然是人品周正學識淵博的。

他對母親如此上心,那萬一和母親結婚,應該對自己很好。

其實現在就能看出,他在試著討好自己,努力展現自己的慈愛。

孟硯青笑道:“這就是了,就算我和你葉伯伯在一起,你父親依然是你的親生父親,但你又多了一個繼父,你不就有兩個父親了嗎?這兩個父親,他們一個在政壇上無往不利,一個在科研領域頗有建樹,將來不都是你的助力嗎?”

陸亭笈:“……好像有道理。”

就是不太對得起自己的親生父親。

孟硯青:“而且這樣的話,他們都會爭著討好你是不是?你想想你父親以前對你的態度,再想想如今他的態度,你葉伯伯出現了,你父親是不是對你更加和顏悅色,他不敢對你擺臉色了。”

陸亭笈:“!”

他恍悟:“怪不得他昨天那樣推心置腹和我談,我還說他性情大變,原來是因為這個!”

孟硯青抬手,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所以彆傻了,讓他們鬥去,關你什麼事。我嫁給誰,我也是你媽,你不需要操心這些,好好學你的習。”

她這才繼續道:“你再過幾年,也許會有自己喜歡的姑娘,但是萬萬不可像他們一樣,為了一個女人和彆的男人較勁。”

陸亭笈:“確實沒必要。”

孟硯青:“倒也不是沒必要,你父親和葉伯伯都是很有成就的男人,也足夠成熟,他們這麼做自然有他們的原因,不過我們和他們不一樣。”

陸亭笈聽孟硯青這一番話,已經是大受震撼,需要消化。

現在又聽她這麼說,下意識問:“怎麼不一樣?”

孟硯青笑道:“我剛才說了,他們一個在政壇上已經頗有資本,一個在科研領域很有建樹,所以他們事業有成,可以付出一些對他們來說微不足道的成本來滿足自己的情感需求,但是我們可不一樣——”

她很是憐愛地摸著兒子腦袋:“我重活一世,現在還一窮二白,而你還年輕,自己的前途毫無著落,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把更多心思放在學習上,提升自己,隻要我們足夠優秀,來自同性的羨慕和異性的敬仰,自然而然就來了。”

她想著兒子後麵苦苦貪戀寧夏卻被羅戰鬆打得落花流水的狼狽,歎了聲,道:“我知道現在台灣一些愛情小說已經在你們中學生中間流行了,在小說裡,追求愛情仿佛就是人生的全部,但母親想告訴你,並不是的,一個人首先應該愛自己,先成就自己,才能成就愛情,沒有自我的愛情是無根之萍,不會長久。”

陸亭笈似懂非懂,不過還是點頭:“好,母親,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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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陸緒章和葉鳴弦都三天兩頭往孟硯青這裡跑。

陸緒章是很名正言順的,要接送兒子上學,要過來給孟硯青送各樣家什用具。

對於接送兒子上學這事,葉鳴弦沒辦法,畢竟兒子確實是人家的,這個他比不過,但是對於送家具家什,他自然看不慣。

他找關係弄來木料,說是要幫孟硯青定製一套家具。

葉鳴弦分析說:“家具這種物件,還是要定製,這樣用起來才能更順心。”

陸緒章聽著,卻是歎道:“鳴弦,說這話你就外行了。”

葉鳴弦:“哦?”

陸緒章:“你看,這窗簾都已經掛上了,如此精致精美的窗簾,你認為應該搭配什麼家具?”

葉鳴弦:“歐式吧?現在也可以定製這種。”

陸緒章便掏出一張照片:“你覺得這個如何?”

葉鳴弦一看那照片,神情就不太好看了。

那照片是孟硯青十歲左右時候的,穿著華麗繁瑣的公主裙,坐在歐式烏金木雕花沙發上,乍看仿佛中世紀歐洲公主。

陸緒章:“這是我家以前在蔭三泰定製的,之前那些年都收在庫房裡,運氣好,沒被沒收,現在世道變了,正好拿出來給硯青用。”

他笑道:“搭配這俄國宮廷風的窗簾,這不是挺好的嗎?硯青最適合用這種家具了,你現在找人打,打不出這味兒來。”

葉鳴弦便說不出話來了。

民國時候,蔭三泰在四九城可是大名鼎鼎,他們定製最頂尖的西洋歐式家具,蔭三泰家的物件放到今天,高低都算個稀罕物了。

陸緒章小勝一籌,淡道:“鳴弦,舊人確實不夠新鮮了,不過舊人有舊人的妙,拿起笤帚掃一掃犄角旮旯,總歸能掃出點回憶。”

葉鳴弦扯唇:“你也就仗著這個了。”

陸緒章笑道:“對,我就仗著這個了,你不服氣嗎?”

說話間,孟硯青進屋了:“你們兩個又怎麼了?”

她很無奈:“如果你們對彼此不滿意,總是爭執的話,那就不要來了,畢竟我和亭笈要好好學習,這樣很影響我們的心情。”

現在進了臘月,馬上要過年了,年後沒幾個月就得考試,雖然她對這次的高考不抱大希望,但總該拚拚吧?

陸緒章道:“硯青,我隻是想幫你把家具擺設好,還有現在天冷了,你也得燒煤球,我讓人訂了一車煤球,下午時候拉來。”

孟硯青:“我平時也不燒煤球,湊合著吧,多穿點衣服就行了。”

陸緒章:“那可不行,冬天太冷了,再說亭笈也怕冷,萬一孩子感冒了呢?”

孟硯青覺得有道理,再苦不能苦孩子:“行,那隨你吧。”

陸緒章得了這句,自是得了聖旨,大有男主人的氣場,開始過去孟硯青廳房中,研究著擺設,要給她重新布置房子。

他這裡忙著,葉鳴弦卻過去和孟硯青聊:“硯青,其實我昨天回去後,一直在想亭笈的教育問題。”

他這一說,孟硯青倒是很感興趣:“嗯?你怎麼想的?”

葉鳴弦笑道:“我們中科院有一個心理研究所,可以給孩子測智商,我想著,要不要帶著亭笈過去,測測他的情況,這樣心裡也有個底,我再和他聊聊,如果孩子確實有那個天分,不能埋沒了,我就製定一個培訓計劃,因材施教對他進行培養。”

孟硯青聽這話,自是正中下懷。

她笑道:“這個太好了!”

葉鳴弦見她喜歡,知道這一步自己走對了,當即便詳細說了自己的計劃和想法,又喊了陸亭笈來,問起他的意見。

陸亭笈其實沒什麼想法,他才接受了孟硯青的教育,認為孟硯青說得有道理——雖然這樣很對不起自己老父親。

不過他還是覺得,是不是應該問問父親的意見?關係到前途的,他覺得父親還是很靠譜的。

幾個人這麼說著,陸緒章進了家門:“煤球到了,我先讓人拾掇進來,放在那邊倒座房是吧?”

他是很有“當家男主人”架勢的,顯然儘心儘力。

孟硯青便和他提起來葉鳴弦的想法:“你覺得呢?鳴弦在教育方麵肯定比我們懂吧,讓他先帶亭笈過去測測,摸摸底?這樣也不至於耽誤了孩子。”

陸緒章便明白了。

他淡看葉鳴弦一眼,卻見他笑望著自己。

非常友善,友善到很欠打。

陸緒章:“哦,這樣太麻煩鳴弦了吧,鳴弦工作很忙吧?”

葉鳴弦從容一笑:“這有什麼麻煩的,我從小也沒少聽陸伯父陸伯母的教誨,亭笈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

他笑望著陸緒章,道:“我現在也沒個一兒半女的,你們的孩子我會當成我的親生孩子來操心的,以後亭笈的教育問題就交給我了。”

陸緒章那眼神就非常不對勁了。

他的兒子,葉鳴弦當成自己兒子?這是覬覦了他前妻,還要覬覦他兒子?

不過他挑眉間,一句話都沒說。

還能說什麼,他們都商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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