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雲,斷電,小彆墅裡光線昏暗,往日裡總能得到讚譽的小區綠化也成為遮擋光亮的元凶之一。
狂風刮過,玻璃哐當一聲碎裂。
來要債的花臂壯漢們,忽然變成隻在影視作品裡出現過的喪屍,吃光同伴後,將目光投向小彆墅。
蒲少壯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狠狠地掐住自己的小臂,疼痛讓他絕望。
“爸爸……爸爸……我好難受。”
蒲少壯下意識朝著女兒走去,卻在看到女兒以一種人類完全無法做到的扭曲姿勢,趴在茶幾上,腳下一頓。接著,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
他意識到女兒和要債的壯漢一樣,變成喪屍了。
“到底是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已經徹底變成喪失的妻子朝他走來,搖搖晃晃,嘴裡吐出大量的屬於自己的臟器。
“嘩啦啦。”
一地黑黑紅紅的液體,腐臭味甚為濃烈。
蒲少壯西裝褲裡流出淡黃的液體,他嚇得尿褲子了。
“嗷——”
喪屍撲向蒲少壯。
他沒有轉身就跑,不是對老婆有深刻的愛情,而是腿軟跑不動。隻能驚懼萬分的抱頭蹲下,以一種放棄抵抗的姿勢做著最後的抵抗。
芮一禾深以為,這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她揮動大剪刀,把兩隻喪屍砸倒在地。
隕石落下之後,她的力量恢複少許。要完全恢複實力,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大概得在最後幾天才能達到全盛狀態。
即使如此,她的力氣也很大,是常人的十幾倍。
隻見兩隻喪屍踉蹌幾下,便站起來,又一次撲過來。
喪屍沒有理智,不會害怕,被食欲支配著。
芮一禾有一點驚訝。
這和她知曉的喪屍不同,肢體也忒靈活了。現在頂多是一級吧?行走速度並不慢。關鍵是力氣大,可達成年男性的兩倍。
這母女倆應該是很愛美的,平時精心嗬護著女人的第二張臉——纖纖玉手。
可惜此刻她們的兩隻手灰黑發紫,不複柔嫩,漂亮美甲隨著薄薄的指甲脫落,甲床裡冒出又厚又硬的黑色指甲。
芮一禾剪斷蒲少壯媳婦的脖子,腦袋骨碌碌滾到沙發邊。
她幾乎將蒲少壯女兒折疊成一個小小的正方體,為的是觀察喪屍的牙齒。和人類平整的牙不一樣,喪屍的牙齒尖銳鋒利,能輕易撕開獵物的身軀。
“嗷——”
喪屍想要扭頭咬她,被芮一禾殺死。
“噗嗤”一聲,剪刀戳入喪屍的腦袋,芮一禾轉頭問蒲少壯:“手套有嗎?”
蒲少壯:“……”
他眼珠都已經不會轉了。
還是傭人答應著,給芮一禾找到洗碗用的橡膠手套。
戴著手套,芮一禾從喪屍的頭顱裡找到菱形的晶核,洗去血汙後,可以發現一顆是透明的,一顆顏色偏黃。
對喪屍有基本的認知後,芮一禾打算先解決外麵要債的大漢喪屍,再找一輛結實的越野車,搞點吃的喝的上路。當然,不用急,位於富人區的彆墅群不會有太多人,安全性還是很高的。
外麵,大漢喪屍終於推到門板,衝進彆墅裡。芮一禾正要動手,忽然聽到不尋常的動靜……“沙沙沙”。風已經停歇,是什麼穿梭在周圍的草叢裡呢?
她神色一凝。
“出來,跟我走。”
芮一禾扛起呼呼大睡的蒲少平。
梅黎一言不發,拉著兩個兒女跟她走。
蒲少壯咬咬牙,快步跟上。
傭人對上喪屍毫無感情的眼睛,打著寒戰,卻沒有動,喃喃道:“我得留下來,我得等著兒子來接我。”
她慌亂的摸出電話,呼叫緊急聯係人。
然而,一片忙音。
電話信號也如供電一樣被切斷了。
……
“沙沙沙……”
芮一禾把蒲少平丟到後排座,車上的位置被蒲家剩下的三個人占滿。蒲少壯想說把胖弟弟丟到後備箱,但他又覺得沒誰會聽他的,所以自己爬進後備箱裡。
汽車發動。
樹林裡爬出一隻雙手著地,形如蜘蛛的喪屍。他身穿僅僅穿著一條泳褲,皮膚下勃/起的黑色經脈清晰可見,十分恐怖。
芮一禾一腳油門,把人撞飛。
車子越過一個狹窄的彎道,視野開闊,車速卻慢下來,甚至漸漸的停下了。
不能往前開了。
因為前方全是喪屍,密密麻麻的喪屍。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芮一禾蹙眉。
蒲少壯從後備箱裡爬出來,顫聲道:“隔壁那幢大彆墅今天舉行泳池趴體,來了至少有兩千人……”
同一個區域的彆墅也是有差彆的,蒲少壯住的是小彆墅,旁邊那幢卻是小區裡的樓王,安保獨立,設單獨的匝道。
能住這樣的房子,必得是城市裡數得上號的人物,舉辦個趴體有兩千人參加並不奇怪。
怪不得蒲少壯毫不猶豫地決定上車,估計是聽到動靜,想起這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