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縱的絲線的人在下落,他的力氣遠不如芮一禾。
“噗通”一聲,有什麼掉在地上。
芮一禾凝神一看,那是一個半透明的人。現出身形後,原是一隻麵色青白的喪屍。身穿一件臟兮兮的運動外套,裡麵的白衣服血跡斑斑。臉上倒沒什麼腐爛之處,神情卻有些空茫,就算已經產生自我意識,大概也懵懵懂懂,智力不高。
這隻喪屍的身體周圍纏繞著密密麻麻的透明的絲線,像一張網,把他網在中央。
“可惜網不夠密。”
芮一禾切換手木倉,擊中喪屍眉心。
喪屍倒下去,芮一禾同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倒。在她沒有注意的時候,透明的絲線借著草叢的遮掩,悄悄的纏住她的雙腳。
操縱絲線的喪屍已經死去,但絲線似乎還有活著的特性。
因此,蒲俊的危機未消失!
芮一禾轉過頭,發現蒲俊身上的細絲還在往他的肉裡鑽。擺脫束縛的蒲俊滿地打滾,疼得渾身痙攣。
短短幾秒間,他頸部的幾根細絲線深深的勒進脖子裡,鮮血直流,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梅黎神情一變,蹲下來抱住兒子,生無可戀的氣息暫時消失,頹廢一掃而空。她想抓住絲線,但絲線太靈活了,簡直像活的一樣,就算她把手伸進兒子脖頸上越來越大血窟窿裡,也未必能成功,血肉掩蓋住絲線的蹤跡。
梅黎罵一聲賊老天,又玩她。心中悲憤不已,一股怒氣從心口上湧,又從手心泄出。這一瞬間,她手心裡湧出大量的水,衝刷著蒲俊的身體,像蟲子一樣靈活的絲線全部被衝刷掉。
水流溫柔的洗去蒲俊身上的鮮血,猙獰的傷口全部愈合了。
芮一禾此時也已掙脫絲線的桎梏,將暈過去的蒲美美解救出來。
蒲俊被媽媽扶著,還沒有從差點死掉的恐懼中回過神來,拉著親媽哭:“幸虧你沒喪到底嗚嗚嗚嗚。”
兒子有難,沒躺平任砍。
梅黎:“……”
她放手了。
蒲俊摔在地上。
芮一禾眼中彌漫笑意。忽的,她眉頭微蹙。
“不好!蒲少平還在車上……”
最壞的可能性——操縱絲線的喪屍是一招調虎離山,真正的目標是蒲少平。
芮一禾撥開草叢,越野車不見了。公路護欄旁一株怪異的植物迎風晃動,它高度約有六米五,頭狀花序,單生於枝條的頂端,形如向日葵,花盤卻有向日葵的十倍大。
這株怪花的莖中段凸起,近乎透明,觀其形狀,似包裹著一輛車。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蒲少平連人帶車都被怪花吞了。
人類可以變異,動物可以變異,植物當然也可以。
芮一禾切換武器,將手木倉換成大剪刀,還未動手,便見怪花晃蕩著、晃蕩著,露出藏在花蕊中的尖牙巨嘴,粗壯的根莖像要承受不住花朵一樣,左搖右晃,如在迪廳裡徹底嗨起來的男女,跟隨著節奏感極強的音樂,忘情地投入其中。
從怪花的身上,芮一禾聞到濃鬱的酒氣。
“嘔——”
怪花吐了。
吐出帶著泡沫的淡黃色的液體,沒有腥臭味,隻有濃鬱的酒氣。
芮一禾僅僅是聞到而已,便出現些微的眩暈感,好像被酒氣熏醉一般。
很快,越野車被吐出來,蒲少平也被吐出來。他看起來不像有事的樣子,肚子有規律的起起伏伏,睡得很香。
怪花如同一個被灌斷片的可憐社畜,蔫頭耷腦的躺在路邊,不省人事。
蒲俊驚呆,“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有什麼不明白的,你爸是一杯陳年老窖,把想嘗他味道的愣頭青熏醉了。”
梅黎涼涼地說:“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要什麼垃圾都往肚子裡吞。”
儘管如此,她還是翻著白眼把老公從頭到尾清洗乾淨,還順道洗了個車。
芮一禾處理掉怪花,站在梅黎身旁。
“你有元素係異能——水係。”
“美美的異能屬於特質係,能力約莫是護盾。”
“蒲俊也是特質係,能力不明。”
“蒲少平……特質係無疑,能力和酒有關,具體不明。”
梅黎問:“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末日前針對我們的人,末日後是不是還不願意放過我們。”
芮一禾正待回答,就見梅黎抬起頭複又低下去,恢複喪狀態,慢悠悠的,生無可戀的說:“算了!這其實也不重要,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麼樣……思考太費勁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活……”
芮一禾:“……”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