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來一根?”
行駛在顛簸道路上的輕卡搖晃得厲害,車內遞煙的男人卻站得很穩,很快將兜裡的一包煙全部分發出去。沒人拒絕,和末日前的煙草不同,印有C基地標誌的煙對身體沒有傷害,能安定心神,放鬆緊繃的情緒。總之,是好東西。
此行的目的是殺死十階雙係喪屍皇,車上的二十個異能者裡,等級最高的隻有五階。說是敢死隊,更像是送死隊。氣氛稱得上凝重。
煙一點起來,淡淡的薄荷味在車內彌漫。
有人推開窗戶散味,看到旁邊並行的綠色軍卡裡,滿滿當當都是軍人。和紀律相對鬆散的異能隊成員不同,軍人們即使是在行進途中,也坐得筆直。
遞煙的人額頭上有一塊紅色的疤痕,又因年紀不大,常被人取諢號叫小疤。
末日降臨時,他還是個十二歲的鄉村少年,在教室裡上著課,天降隕石砸爛學校的院牆。有一個班在外麵上體育課,近一半的人被隕石砸死。
接著,好多同學變成喪屍,維持秩序的老師也被咬死了。
大部分同學逃出學校,沒能逃出去的人被老校長庇護起來。
老校長的可以控製植物,他親手栽種和養護的好多植物都變異了。這讓學校成為一個安全的地方,可留下來的孩子一共三十個,還全是長身體的年紀。三十張嘴要吃藥要喝,食物和水變成難題。小疤的記憶裡,挨餓的時候很多,睡覺的時候總是要把褲子紮緊一點,免得半夜餓醒。
小疤一點怨言也沒有,他真心感激老校長。
整整十年過去,三十幾個孩子全部都被養大了。
如今,小疤二十二歲。老校長死後,他們的安全和食物來源都成問題,隻能跟著搜尋隊來到C基地。
C基地真繁華,小疤盼望著能在不久的將來,看到世界秩序恢複成末世前的樣子。
不幸的是他可能看不到了。老校長的十三歲的小孫子生病需要錢,小疤沒有一點猶豫的“賣掉”自己,報名參加敢死隊。幸運的是他身為三階土係異能者,符合敢死隊的要人標準,否則想要“賣掉”自己換錢,也不成。
直到出發之前,小疤心中都充斥著舍生取義的豪情,可能是一路太顛簸,顛得他豪情泄掉大半,害怕爭先恐後地往心裡鑽。
車上的人幾乎都比他年長,和他歲數差不多的,經曆過的事情也比他多。
其中四十幾歲,手持對講機的是該小隊的隊長——臨時的。
“我們的任務是幫助軍隊搬運槍支器械,解決外圍的喪屍。不會讓你的真的和喪屍皇打照麵,小心一點能活下來。”
隊長旁邊的人三十好幾,安慰道:“C基地又不是野雞基地,不會殺雞取卵。”
小疤:“我們能贏嗎?我見過最強的異能者是五階。”
五階在他的心目中,就已經非常非常厲害了。
一個乾瘦男人鼓著眼睛道:“怎麼不能贏?帶領三個主攻隊的分彆是蒲隊長,小蒲隊長和美美小姐,後勤小組的負責人是梅黎女士。他們創造過無數奇跡,名頭比喪屍皇更響亮,有他們四位在,我們不會敗。”
“如果不是因為蒲隊長一家,我不會主動報名……”
“說起來,距離他們四位上一次出同一個任務,還是在五年以前。運氣好的話,還能看到幾位戰鬥的英姿。”
如果剛剛車內的氣氛是沉鬱,那關於蒲家的話題就是投進乾柴裡的一把火,大家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恐懼被驅散了。
仿佛那幾個名字,光是掛在嘴邊就能給人帶來希望。
小疤:“大蒲隊長……蒲家……那是誰?”
“天,你不會是在山頂洞長大的吧?”
還真是!小疤把老校長和三十多個孩子的事告訴他們。
“怪不得……”
眾人七嘴八舌的給他科普。
末日降臨之前,蒲隊長——蒲少平在D市開公司,當老板。末日降臨當日,他還未覺醒異能,就有魄力帶領沒變成喪屍的全體員工在第一時間逃出公司大樓。並呼籲員工們接到家人後,趕緊出城。
D市是一座在末日之初飛快淪陷,到現在為止還沒被人類收複的城市。
蒲少平的判斷是正確的,他在不久後覺醒土係異能,帶著家人殺出D城。半年之後,到達福州基地。那時,福州基地正值喪屍圍城,城內多人被麻痹蜘蛛寄生的困境。
蒲少平使用剛開發出的土係異能——土牆圍城,以一己之力攔住喪屍潮整整三日。
解決麻痹蜘蛛寄生問題的正是蒲少平的妻子——梅黎女士,她是一位水係異能者,性格也溫柔如水。
其實木係異能和水係異能都有治療的效果,但因為有梅黎女士的存在,水係異能乾掉木係異能,成為公認的最強治愈係異能。
這位女士在嫁人前是一位數學老師,嫁人後出於自身興趣,學習醫學。故而對人體非常了解,對異能的控製更是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竟能使用水係異能進行群體性治療。
福州基地大難之際,組織全城的水係異能者對基地的人進行檢查。在丈夫爭取的短暫時間裡,梅黎研究出殺死寄生蜘蛛的辦法,控製住蜘蛛瘟疫的蔓延。
夫妻倆可以說是整個福州基地的恩人。
因為兩人表現得太出彩,一雙兒女——哥哥蒲俊和妹妹蒲美美在戰役中的作用被弱化。實際上,蒲俊作為稀有的雷電係異能者,在輔助父親守城的過程中,幾乎耗儘異能。
當時,圍城的高階喪屍都是由他一人解決的。
至於蒲美美,利用其特質係異能突圍而出,並順利從附近的一個基地裡拉來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