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第 140 章(2 / 2)

沈述眼神裡的意思很明顯,這是我家葉穗用來補身子的。

王川已經決定放棄那罐補湯時,沈述身後突然響起了葉穗的聲音:“我不能喝的。”

“王川,你喝吧。”

“謝謝沈夫人!”王川趕緊換了一個稱呼,堵住了沈述的嘴。他剛說完,就端著補湯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

這句沈夫人,叫的沈述通身舒暢,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中午還是會出現一道十全大補湯。於是,每天熬給葉穗的補湯,最後都落進了王川的肚子裡。

一個星期後的某天,他們整天都沒見到王川的人影。

葉穗覺得奇怪:“今天王川沒來嗎?”

沈述一臉淡定地哦了一聲:“他生病了,今天請假沒去上班,可能要休息一會。”

葉穗:“喝了這麼多補湯也會生病嗎?”

“不知道。”沈述很冷靜地搖了搖頭,他清楚得很,王川就是因為貪嘴喝了太多補湯,補過頭了,才生病的。

躺在家裡的王川心想,這大概就叫代價吧,沈總的愛心補湯果然不是一般人能隨便喝的。

喝了沈總的補湯,怎麼能這麼遭罪呢。

日子一晃而過,葉穗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每次身體檢查的報告都表明,她現在很健康。

葉穗已經可以出院了,如果回家後出現問題,就會立即回來住院。

葉穗和沈述決定在出院前做一件事,去寺廟還願。他們都相信,葉穗醒了,是神明在幫助他們。

他們到了寺廟,兩人虔誠地還了願。離開前,他們又跪在了那裡,麵朝佛像,雙手合十。

他們看著佛像,一齊俯下身子,頭輕輕地伏到地麵上,虔誠至極地叩拜了幾下,神情極為認真。

他們閉著眼睛,心裡默念著同一件事情,感謝神明讓他們重新相聚,他們何其幸運。

他們必定會萬分珍重這得之不易的重逢,命運善待他們,他們也會用心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天。

還了願以後,葉穗和沈述剛準備離開寺廟,他們不經意看到方丈旁邊站著一個女人,那女人背對著他們,但是背影看上去有幾分熟悉。

葉穗看了一會,辨認出這個人,她有些驚訝地說道:“怎麼是朱天師?”

沈述一看到朱天師,就想到朱天師的師傅用劍把葉穗刺傷的事情,才讓葉穗昏迷了這麼久,也讓他們兩人分離了這麼久。

沈述的麵色頓時沉了下來。葉穗知道沈述的心思,她握緊了沈述的手,兩人十指相扣,沈述看向葉穗,麵色微微緩了下來。

葉穗和沈述往殿外走去,這時,身後響起了朱天師的聲音:“葉穗小姐。”

葉穗腳步一頓,她轉身看向身後,朱天師站在那裡,她看著葉穗,心情有些複雜。

葉穗禮貌地點點頭:“朱天師。”

朱天師上前幾步,看著沈述:“沈總。”

然後,朱天師重新看向葉穗:“你終於醒了,不然我心裡一輩子都過意不去。”

葉穗搖搖頭:“不關你的事。”

雖然老天師刺傷了她,但是這些事情與朱天師無關,當時朱天師還想阻攔他師傅殺將軍鬼,隻是沒成功而已。

朱天師苦笑了一聲:“師傅刺傷你的那一晚,他就不小心摔下樓梯,直到現在腳都沒有康複。”

葉穗和沈述愣住,朱天師繼續說:“醫生說過了,我師傅的腳早該好了,可是他確實站不起來了。”

朱天師看了佛像一眼,喃喃道:“善惡終有報,或許是我師傅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所以才……”

朱天師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葉穗已經清楚,她想說的是,所以她師傅才有了報應。

朱天師離開了,葉穗看向沈述,感慨了一句:“真是世事無常。”

她為將軍鬼們擋了老天師的那一劍,自己因此陷入昏迷。而老天師不分鬼是否善惡,全都殺儘。

現在她醒了,老天師卻無法行走了。果真是因果輪回,世事無常。

沈述也感觸良多,他眸光微動,他握緊了葉穗的手,聲音清冽清晰:“但是我們一定會一起走下去。”

葉穗和沈述離開了寺廟,殿外熱浪翻湧,蟬鳴聲零落,殿內卻並不炎熱,氣息冰涼。

夏天的日光落下,照亮了外麵的大地,但沒有照進殿裡。殿裡光線微暗,佛像卻仿佛籠上了一層聖潔又清透的光芒。

香客來來往往,佛像一直靜坐在那,神情悲憫平和,一如往常。

-

出院的那一天,正好是葉穗的生日。

在醫院裡住了這麼久,葉穗倒是不記得她的生日了。她隻想著,出院以後就可以回家了。

汽車開到了彆墅區,葉穗下了車,沈述緊跟在她的身後,生怕她走路不穩。熟悉的房子在眼前,葉穗輸入密碼,打開了家門。

陽光從身後照射而來,爭先恐後地湧入黑暗中,一道明亮的光束倏地將裡麵映亮。

奇怪的是,屋子裡麵卻是一片漆黑。

分明是白天,為什麼要拉窗簾?

葉穗走進了客廳,門被沈述關上。沒開燈,現在關了門後,能清楚地看到桌上點著一根根蠟燭。

她低頭,看見了地上紅色的玫瑰花瓣,簇擁在她的腳邊。

家中的擺設跟那天晚上沈述要求婚時,在酒店天台上布置的場景,一模一樣。

隻不過桌上還多了一盒紙玫瑰,是葉穗在生病昏迷期間,沈述親手一朵一朵折出來的。

在葉穗出院前,沈述就把那些玫瑰都帶走,放進了一個盒子裡。

那天是沈述三十歲生日前夜,兩人都已經籌備好了,可偏偏出了意外。那時,葉穗沒有看到沈述用心準備的一切,現在,他再一次將那個場景還原。

葉穗小心翼翼地走,怕踩碎了地上的花瓣,身後響起了沈述低沉的聲線。

“我生日前一天,想給你看到的就是這些。”

葉穗回過頭,看了沈述一眼,她知道,那天,沈述應該想求婚吧。

葉穗走到桌邊,拿起了紅酒和高腳杯,端詳了一下。

她隻是拿起紅酒,還沒有彆的什麼動作,就立即被沈述阻止了。沈述接過她手裡的紅酒,重新擱回了桌上。

葉穗大病初愈,沈述會看緊她的生活:“你不能碰酒。”

“那你求婚那天,為什麼會有紅酒?”葉穗很不理解,他們的酒量都不大,兩個人都是不能喝酒的人。

沈述不答,葉穗盯著他看了半晌。

沈述沉默了一會,迫不得已說出了真相:“你說過,你喝完酒後,膽子就會大很多。”

葉穗:“……”

麵對這麼單純的思想,葉穗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咳嗽了幾聲,順便調戲了沈述一把:“下次,你想讓我對你做什麼。”

葉穗認真地看著沈述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說:“一定要直接告訴我。”

沈述愣住,在影影綽綽的燭光下,臉頰微微泛起了紅。過了一會,他很低地嗯了一聲。

“那是什麼?”葉穗有些好奇。

循著葉穗的手指,沈述看了過去,桌上放著一個精美漂亮的禮盒,係著一條絲帶,像是一份禮物。

沒等沈述回答,葉穗就自己走過去,解開了絲帶,打開這個禮盒。蓋子掀開,裡麵的東西看得一清二楚。

竟是一整盒玫瑰。

沈述折這麼多玫瑰做什麼。

當葉穗數清玫瑰的朵數時,眼眶忽然濕了,因為玫瑰有幾朵,她就昏迷了幾天。

這些日子對沈述來說太過沉重,他不想去數的日子,便用玫瑰去代替。

葉穗努力抑製住她的眼淚,仔細地看清楚那盒玫瑰花。

昏黃的燭光搖曳著,玫瑰花被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燭光,好看得緊。她伸出手,觸碰一朵朵紙玫瑰。

按照日子來看,從第一天折的玫瑰,到她醒來前一天折的玫瑰……手法分明已經差距極大了。

每一朵玫瑰都像是記錄了沈述思念葉穗的一天。

從生疏稚嫩到技巧熟練,玫瑰越來越好看,可葉穗卻能想象的到,她昏迷的時間愈發長久,沈述的心情該是越來越絕望。

沈述是一個言語笨拙的人,不會說好聽的情話,從來都隻是用他的行為,去表達他認真又小心的愛。

“沈述,我很滿意。”葉穗眼眶有些紅。

滿意你對我做的一切,滿意你想要和我擁有的未來……

即便這是葉穗親口說的,可對沈述來說,還是有很多很多的不滿意。他隻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的麵前。

卻又總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好。

沈述搖了搖頭:“我還欠你一樣東西。”

葉穗不明白:“什麼?”

沈述彎唇,靠近葉穗,氣息在她的耳邊,吐出了四個字:“一場婚禮。”

葉穗怔了一怔,她沒有開口,沈述沒得到她的回答。

沈述正想要起身,望向她的眼睛時,葉穗忽的伸出手,環住了沈述的脖子。他恰巧在她的旁邊,被摟了滿懷。

所有的遺憾都得到了彌補,他們之間隻有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