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拍攝角度比較偏,但整個過程都被錄製下來,視頻從嘉賓被鬼上身不斷重複“還給我”,一直拍到薛淮用符紙收下那團模糊人形黑影才結束。
畫麵雖然不是那麼清晰,還晃動厲害,但仍舊在幾分鐘之內就吸引了極高熱度。
“我天,太可怕了吧…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還給我/跪了/跪了/跪了”
“我就不一樣了,我滿腦子都是自己過來拿,薛大師帥裂蒼穹!我就想知道薛大師能不能娶妻生子/狗頭”
“隻有我重點是那個音子手辦已經絕版了嗎?節目組這手筆也太大了,換成我我也要去搶!”
“臥槽,這一段真假?不會是p吧?那團黑影就是鬼嗎?”
“不會真有人以為視頻不能P吧?不會吧不會吧?”
“有一說一,是挺嚇人,但感覺是炒作”
“假,牛頓棺材板要按不住了,還倒著走,你怎麼不說你是蝙蝠俠?”
……
正當網友們樂津津地轉發討論時,原微博卻被平台刪除,所有相關視頻也被全部失效無法觀看——
“視頻怎麼被沒了,哪位好心人能分享一下?”
“我之前下載保存了,但發上來就失效還封號,估計平台不讓傳播,我畫了圖,大家可以去我主頁看看”
“我還沒看,視頻就被刪了?”
“應該是節目組有預謀炒作,先用這種視頻吸引大家注意,再用觀眾違反保密協定為由刪除視頻留一波懸念”
“我覺得沒必要炒作,《探靈》停播,很多《探靈》觀眾都好奇當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要是知道薛大師參與錄製《鬼話》最新一期,大家肯定自發就去看《鬼話》了,根本不需要這種多餘且撈炒作”
“所以樓上想說這個世界有鬼?”
……
平台刪掉視頻這一操作惹得大家議論紛紛,沒看到視頻網友希望能找到原視頻,熱度一再擴大。
這些參與討論網友中更多都認為這是《鬼話》節目組故意放出來吸引熱度,也有一小部分人覺得視頻是真,兩撥人在網上你來我往,這一局麵就導致當事人薛淮微博粉絲數爆增。
而這一邊,徐鼎獨自坐在後台休息室裡,懷裡緊抱著薛大師給他護身符,坐立不安地充當著誘餌。
本來徐鼎一個人待在裡麵還有點恐懼,這種情緒維持到他看見玻璃窗上貼著一張張熟悉麵容時就徹底消失。
尤其是看到這群人既興奮又害怕地朝休息室裡看,那模樣活像是圍觀動物園裡猴子。
“猴子”徐鼎:“……”
“你們湊在這裡做什麼?”
剛幫助丁先生和他亡妻見麵,薛淮一回來就看到休息室外圍著烏壓壓一片,整個走廊都被他們堵死了。
“誒,是薛大師!”
“薛大師回來啦!”
聽到薛淮聲音,圍在休息室外工作人員紛紛散開,想給薛淮讓出路。
其中為首張導看到薛淮身旁還跟著一位西裝革履年輕男人,詢問說:“你是哪個欄目,你也找薛大師有事?”
這人看著挺陌生,他不記得台裡還有這樣一位年輕人。
年輕男人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牙齒:“你誤會了,我不是電視台。”
後麵有個年輕人插嘴說:“看著也不像我們台,不會是保險理賠吧?”
看著真很像保險推銷員啊。
年輕男人聽到這話笑臉頓時沉了下來,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我也不是乾保險。”
“……”
忍著笑意,薛淮清了下嗓子,“這是我請來幫忙,你們可以叫他謝先生。”
原來是薛大師請來,那肯定也是大師啦!
張導恍然,作勢就要伸手和對方握一握:“原來是謝先生!”
對張導印象頗為不錯白無常看著他伸出來手笑了起來:“沒有人會想和我握手,就不和你握了。”
為什麼這麼說?
張導想不明白,但薛淮已經帶著謝先生走到休息室窗戶外,隻聽謝先生說:“這裡竟然這麼多漏網之魚,薛道長這次又幫了我們大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
薛淮道:“不必客氣,這是我們修道之人職責所在。”
丁先生亡妻、附身嘉賓怨靈,還有這些被徐鼎吸引而來陰魂厲鬼,正好能一網打儘。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滯留人間陰魂?
看著屋子裡上十隻滯留人間陰魂,白無常頗為頭大:“怎麼一個個都不去地府報道?”
按理說,當一個人陽壽將近時,鬼差就會前去勾魂引路,隻有在爆發災難或戰爭,鬼差忙不過來時候才可能會有一兩個漏網之魚。
可現在居然出現這麼多漏網之魚,前幾天安寧精神病是怎麼瞞過地府都還沒弄清楚,這裡又冒出來這麼多陰魂,地府尊嚴簡直被踩進了泥地裡了。
薛淮心中一動,不知道這種情況是不是和邪麵佛有關?
玻璃窗上倒映出蹦跳著人影吸引了他注意,薛淮回過頭就看工作人員都圍在他們身後,好幾個人因為看不到而伸長脖子、蹦蹦跳跳,他見狀不禁皺眉:“你們怎麼還在這,想進去陪他?”
“不不不,這就不必了!”
“不能看看嗎?我們隻是看看,不搗亂!”
“對、對!保證不打擾薛大師!”
……
工作人員們七嘴八舌地說著,表情絲毫不見驚恐害怕,反而滿是新奇興奮之色。
拜托,鬼耶、破咒儀式誒!誰不想看?
白無常往薛淮那邊傾斜腦袋,小聲說:“現在人一點都不怕這種事。”
以往活人看到他們就恐懼痛哭,現在人卻向他們問七問八、還挑剔他們工作製服。
哎,時代真是變了。
“哪裡是不怕,”薛淮語氣微冷:“根本就是失去了敬畏之心。”
說句不好聽,就是有點不知死活。
張導聞言立刻開口驅散周圍人:“乾嘛呢乾嘛呢,趕緊都回去,一個個都不要命了?”
工作人員迫於他威懾,隻好縮了縮脖子,不甘心地往後退。
見工作人員心不甘情不願如同烏龜爬一樣地散開,張導轉頭和薛淮說:“大師慢慢忙,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喊我,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
“等等。”薛淮開口叫住他,又道:“你們節目組把人家愛物弄成那樣,得賠它一個知道嗎?”
那怨靈應該是被手辦帶過來,徐鼎那麼大一個誘餌在旁邊,它都沒有過去糾纏,反而依舊圍著那個手辦,想來是真心喜愛這個手辦。
節目組把手辦弄成那樣,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當然當然,我們弄成這樣,肯定是要賠。”張導不自在地抓了抓腦袋。
當時他們在魚塘看到這個手辦,上一任主人說這手辦不乾淨,他們就買了,誰知道居然真有鬼。
這要不是薛大師在這,他們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張導想了想,連忙問:“那我們買到了怎麼賠給它?”
拿出一張紙繒遞給他,薛淮說:“這是它生辰八字,到時候跟著這張生辰八字一起燒給它。”
怨靈得知他要把那個音子手辦燒給它時候,很高興地給了他生辰八字,它就是帶不走手辦才一直在人間徘徊,不然早就想辦法投胎了。
張導連連點頭,小心翼翼地收好這張紙,“好好好,馬上就辦!”
大不了再買幾個音子手辦一起燒過去,隻求那位大哥千萬彆來找他們麻煩。
薛淮叮囑說:“現在你們知道有鬼,以後彆再沾這種事情了,容易折壽。”
折壽都算好,弄不好直接就被瘋狂失去神智厲鬼殺了。
“絕對不沾!”張導立刻說到,他又不是活膩味了,這次完全是因為薛大師在這裡,他才大著膽子過來看看。
如果薛大師不在這裡,他肯定有多遠跑多遠,誰知道鬼讓不讓他活著等到薛大師趕來。
張導討好地說:“這不是聽說大師要在這裡弄什麼儀式嘛,我們過來看看大師有沒有需要幫助地方。”
薛淮也不戳破他謊言,“總而言之,你們要心存敬畏,得分清楚什麼能調侃、什麼不能。”
“是是是,我知道。”張導就差舉手發誓了,“我們這一期之後就做節目整改,肯定不拿這種事當噱頭。”
以前那麼做完全是因為他們以為這都是封建迷信,但現在他們肯定不可能拿這種東西做節目,又不是嫌命長。
等休息室外人都散差不多了,徐鼎手中護身符終於支撐不住燃燒起來。
“——護身符燃燒表明有惡鬼在攻擊你。”
想到薛大師剛才和自己說過話,徐鼎心裡一個咯噔,眼睛不受控製地四處亂瞟起來,休息室內一道道黑色人影忽然逐漸現行,露出一張張青白色扭曲麵龐。
——吾命休矣!
徐鼎兩眼一翻就要暈過去,緊跟著他聽到門“砰”一聲撞開,一道陌生男人聲音厲聲道:“全都站在原地不許動!”
啥?
難道警|察來了?
徐鼎連忙提氣讓自己清醒一點,他掙紮著從沙發上爬起來,越過眾多鬼怪看到了門口薛淮和陌生男人。
這位穿像保險推銷員人是誰?
休息室裡響起一陣飄忽不定陰測女聲:“…就憑你?”
白無常:“?”
憑他怎麼了,他堂堂鬼差這麼沒有排麵嗎?
現在厲鬼對鬼差基本尊重呢?
白無常差點被這女鬼氣笑了,他還沒說話,薛淮一挑眉,兩指夾住五雷符甩了出去,刹那間數條銀白色電蛇伴隨著震耳欲聾轟鳴雷聲劈下,強大雷電之力以摧枯拉朽之勢把幾個意欲逃跑陰魂或挑釁厲鬼直接攪碎。
“!!!”
媽呀!!!
這一手鎮剩下鬼根本不敢動彈,深怕自己步了那幾個倒黴鬼後塵成了陰氣沫。
薛淮微笑說:“乖乖配合,或者魂飛魄散,自己選。”
眾鬼:“…這tm到底誰啊,為什麼比它們還可怕?”
薛淮挑眉:“嗯?”
眾鬼:“!!!”
“我沒有動!我沒有動!”
“大師彆動手,有事我們好商量!”
“不動了不動了,大師使不得啊!”
“嗚…我頭掉了,我可以去撿我頭嗎?”
眾鬼:“?”
小兄弟怎麼回事?
這句話吸引了所有目光,舉著手無頭小鬼忽然得到這麼多注視,嚇得渾身直哆嗦,差點就要哭出來,“哇…我不撿了,我不要了。”
薛淮:“……”
白無常:“……”
倒也不必如此。
那個腦袋剛好滾到徐鼎腳下,儘管徐鼎也很害怕,但看到這小鬼比他還要害怕,徐鼎就不怕了,他甚至主動幫忙撿起了那顆腦袋,“給。”
小鬼連忙伸手接過腦袋,安回了自己脖子上,“謝謝叔叔!”
徐鼎下意識應聲:“不客氣。”
等他說完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這些鬼不是來糾纏他、想害死他嗎?
“咳…”白無常清了下嗓子,見眾多陰魂把目光投向他,他掏出一個背包,從中掏出一大把黑色手銬分發給它們,“一鬼一隻,都自己帶好。”
自從經曆安寧精神病院事件,他就隨身攜帶大把手銬,以免撞上鬼差不足情況,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自己銬自己,這也太……
儘管心裡不情願,但它們根本不敢反抗,隻好乖乖按照吩咐,分到手銬後各自把自己銬起來。
見所有鬼都乖乖地把雙手銬住,白無常滿意地點點頭:“很好!”,他手一抬,掌心凝聚出一條細繩索穿過所有手銬中間鏈子,將這些鬼全都牽在了繩子上。
牽著那條細繩索,白無常轉身同薛淮道謝:“我還要把它們送回去,就先和道長彆過了,以後如果有事需要我幫忙,道長儘管開口。”
等白無常牽著眾鬼消失在原地,薛淮這才看向沙發上徐鼎,後者目瞪口呆,表情還有些恍惚。
“…這、這就…結束啦?”
薛淮好笑地搖頭:“怎麼會,現在才剛開始。”
他隻是借用徐鼎身上咒術把閩市電視大樓附近陰魂厲鬼送回地府而已,這咒術還沒破呢。
想要破咒術並不難,最簡單辦法就是直接用法力碾壓,碾壓到對方無法堅持從而放棄即可。
現在才開始?
徐鼎立刻正襟危坐,隻等著大師出手幫他破掉這個詛咒。
薛淮夾出一張符紙注入法力後,在徐鼎腦門前晃了晃,他腦門立刻浮現出一道黑紅色如同兩個彎鉤相扣圖案,薛淮說:“差不多可以開始了,等這個印記破掉就——”
“結束了”三個字還沒說完,那道印記像是融化了一樣變成黑紅色濃稠液體順著徐鼎腦門往下滑。
“大師,什麼東西啊,怎麼滑溜溜?”徐鼎翻著眼睛往上看,直接翻成了鬥雞眼,看起來頗為滑稽。
薛淮表情複雜,他把還沒燃燒完符紙湊到那黑紅液體上,液體在符紙壓製下立刻蒸發一乾二淨,最後連點淺淺顏色都沒能留下。
薛淮道:“…結束了。”
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快就收了手。
早不收手晚不收手,等他準備開乾時候收手,這種感覺就像兩軍對陣,他三次勸說無用,準備發兵交戰,哪知道一直挑釁叫囂敵軍突然舉旗投降了。
用最囂張狂妄姿態投降,這家夥在想什麼?
薛淮心情複雜,但說起來算是好事,至少節省了他法力。
徐鼎還以為要等很久,誰知道這麼快就結束了,他不免有些狐疑:“…不會再有事了吧?”
不是他不信薛大師,關鍵是他當誘餌都當了快半個多小時,結果輪到正式破咒儀式居然花了一分鐘不到就結束了。
這真結束了嗎?
薛淮瞥了他一眼,一邊拿出手機,一邊說:“有事你找我。”
有事時候再找您還來得及嗎?
雖然心裡覺得奇怪,但徐鼎懸著心臟好歹還是落回到肚子裡,“這次真太感謝大師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您才好。”
薛淮客氣地說:“這倒不用,你付給我九千塊酬金就行。”
徐鼎不明所以:“九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