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開心(1 / 2)

今夜愛濃 慕吱 9769 字 3個月前

() 季洛甫今天行程很多, 先是例行早會, 早會結束之後又被上麵的領導叫住。這位領導是看著他長大的長輩,見他早上開會的時候精神狀態不好, 叫過來說教幾句:“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剛結婚的心情,但是到了這裡你就得一門心思上班,今年特殊,過段時間就換屆了,你爸爸的位置、你的位置,多少人看著?”

季洛甫嗤笑了聲, “我就是走了會兒神,也沒乾什麼, 您至於這樣嗎?”

領導:“換做彆人我至於這麼上綱上線麼?”

季洛甫也知道他是為自己好, 笑笑說:“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隔了一會兒, 領導問他:“結婚開心嗎?”

季洛甫神情淡淡,沒說開心,也沒說不開心。

領導是知道他這脾氣的,也沒問下去, 就著最近的局勢聊了聊, 就放他走了。

離開之後, 季洛甫回辦公室處理堆積的文件,又出去了。

中午是在外麵吃的,有幾個合作商不得不見,包廂裡煙霧繚繞, 杯盞交錯,他雖坐在上位,可以推辭不喝酒不抽煙,但身上難免沾染濃厚難聞的煙酒味。吃完飯回來的路上,他擰著眉在後座休息。

許久,車子停了下來。

季洛甫在位置上沒動,閡著眸問道:“到地方了?”

許如清說在大門了。

他頓了頓,猶豫道:“季部……”

季洛甫沉沉的“嗯”了聲,示意他往下接著說。

許如清:“前麵停著的那輛車,好像是初一的車。”

季洛甫緊閉著的雙眼陡然睜開。

視線越過車窗,看到不遠處的情景。

左前方兩輛車似乎發生了事故,深灰色跑車高調地堵在路中間,擋住去路,車頭上的三叉戟標誌彰顯出它不菲的價格。它的對麵是台白色的寶馬,五係,藍底白字,車牌是季洛甫熟悉的數字。

有人從車上下來。

來人很眼熟,身上一股子散漫慵懶意味,嘴角翹著,笑容痞壞。

季洛甫想起來。

那個在初一的散夥飯上,揚言宣稱初一要什麼、就能給什麼男人。

季洛甫抬了抬下巴,“那個人,認識嗎?”

許如清扶了扶鏡框,說:“蕭家的小兒子,他父親前一陣子還來要過您結婚的請柬,不過您不是說除了家人都不給嗎,所以就沒給過他。”

季洛甫眯了眯眼,沒再說話。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那邊,眼底一片晦暗。

外邊。

初一認出來是蕭冽,老神在在地坐在駕駛座上沒動。

蕭冽故意把車開到她麵前來,其心昭昭。她沒必要動,他便會主動過來找她,這把戲玩了幾年了,他不厭嗎,不覺得無聊嗎?

被她拒絕了這麼多次,怎麼還能這樣沒皮沒臉的湊上來呢?

初一是真搞不懂這種無賴了。

果然,蕭冽下車走了過來,他倚靠著她的車門,伸手敲了敲車窗。

初一緩緩降下車窗,眼裡疏離、厭惡、淡漠都有,語氣也不像以前一樣的清冷了,帶了幾分煩躁:“蕭冽,你有完沒完?”

“喲,嫁給季洛甫之後,這態度和以前差挺多。”蕭冽笑著,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初一眼無波瀾地直視他。

蕭冽雙手搭在她的車窗上,上半身壓了下來。

光線被他擋住,她的眼前是大片的陰暗。

蕭冽嘴角一扯,笑意森冷:“初家的大小姐?江家最得寵的外孫女?嗯?初一,你瞞的可真好。”

初一毫不退讓:“我從沒瞞過。”

她從沒對自己的身份有過一絲的隱瞞,隻是從沒人會把她的“初”和初家的初聯係到一起。

蕭冽:“所以這些年你看著我像個笑話一樣是吧?”

初一:“沒有。”

有喇叭聲響起,催促二人的車挪位。

初一說:“你能挪個車嗎,這樣子堵在路中央,很影響交通的。”

蕭冽咬牙切齒道:“我們談談。”

初一蹙眉,冷聲拒絕:“我們沒有談的必要。”

“誰說的?”

“我和你什麼關係,談什麼?談我為什麼結婚嗎?你以為你算什麼,蕭冽。”初一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情緒,蕭冽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哪怕是生氣也是這樣平靜淡然的。

蕭冽自知理虧,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和她談談。

他軟下聲來,算是朝她示弱:“初一,就當是普通同學問你為什麼這麼突然結婚,這個總算可以回答吧?”

初一:“現在就可以回答。”

她眼尾掃了他一眼,說:“因為喜歡,很喜歡季洛甫,喜歡到戀愛都可以直接省略,所以和他結婚。”

說完之後,她看到蕭冽滿臉震驚。

她沒有情緒地升上車窗。

他的手還有一半在裡麵,嚷嚷著:“我的手!你住手!”

初一卻半分不為所動,冷血又薄情地把車窗升了上去。

車窗沒有半秒的停留,就像她一眼,從不會因為他摟著誰而有半分的波動,也不會因為他對她的每一次示好而有所停留。

她對他冷漠,對他熟視無睹,對他如同路人。

蕭冽到底是收回手,隔著車窗,她的側臉清冷,薄唇緊抿,滿臉的不願再談下去。

他頹然地抓了抓腦袋。

周邊的喇叭聲持續作響,蕭冽也不敢接著造次,畢竟這地方特殊,不容許他放肆。連忙上車,把車倒了,開了出去。

離開之前,他轉頭看著初一的車。

車子離開很快,她沒有一絲的停留。

她從不為他停留。

哪怕一次都未曾有過。

蕭冽挫敗地收回視線,車子往右一轉,遇到了停在路邊的黑色商務轎車,奔馳s級,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來的人臉也是s級彆的。

是季洛甫。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這裡的,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不動聲色,眼眸晦澀難辨,神情寡冷,似乎對一切不為所動,哪怕自己的新婚妻子被人用這樣子的方式搭訕,也沒有一絲起伏。

一顆石子砸進深潭,卻似跌入深淵。

蕭冽放緩車速,但季洛甫那邊已經升上車窗,車子從他身邊開走。

後視鏡裡,車尾卷起地上一地金黃色落葉。

蕭冽眯了眯眼,突然冷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