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齊天甚至不敢開口。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暴露的。
因為從開始起，他就很好地掩飾自己對商陸的敵意。
但是哪怕如此，還是被山鷹所發覺了嗎？
“不要害怕，商陸此時並不在骷髏寨。”山鷹平靜說道。
齊天依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甚至不知道該確定還是否認。
“不過，我個人並不介意你想要殺死商陸的企圖，我不會幫助你，但是同樣，我也不會阻撓你，這就是我的態度。”山鷹繼續說道。
“為什麼？”齊天終於開口，他忍不住問出了為什麼。
“因為我們之所以追隨商陸，是因為他是一個可以實現我們願望的最強之人。”山鷹平靜說道：“他是一個魔鬼也好，他是一個惡棍也罷，隻要他能夠維持著自己的最強之名，那就有讓我們追隨他的意義和價值。”
“但是如果他可以被殺死的話，那麼就證明他不是被上天所選中的天命之人，就證明我們的追隨是錯誤的。”
齊天沉默。
他沒有想到在山鷹口中得到這樣的答複。
“所以對於商陸的生死，你並不在乎？”少年問道。
“當然在乎，不過並不是每個人都對藏銀穀無動於衷的。”山鷹平靜說道：“我說過的，至少就我而言，我不支持以藏銀穀這樣的行為來懲罰甘菊。”
“甘菊有她複仇的理由，你也有你的，我願意看到你們成功，但是我不會給予任何的幫助。”
“那告密呢？”齊天馬上說道。
他已經選擇相信山鷹真的看出來了他想要殺死商陸的企圖。
那麼他更想多知道一些關於此的情報。
“我不會告密。”山鷹簡單說道：“而且就算告密，商陸也不會在意的。”
“他會鼓勵你不惜一切地殺死他，如果成功，那麼他的死亡就是對你的最大獎賞，如果你失敗了，那麼商陸也會相應給你這輩子都不願意想起的懲罰。”
“這一切的決定權在你，但是你的機會隻有一次。”
“商陸永遠隻會給挑戰者一次機會。”
齊天愣住了，他想起來一件事情。
“你的意思是，商陸也是可以被挑戰的？”
在天空旅團中，幾乎每個人都可以被挑戰，當然，白銀之上的挑戰已經不能公開進行，而需要山鷹的許可。
那麼能不能挑戰黃金呢？
畢竟黃金隻有兩個名額。
那挑戰商陸呢？
這是幾乎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如今山鷹卻幾乎確認了這個想法的真實性。
“當然可以，商陸當然是天空旅團的一員。”山鷹平靜答複道。
“但是我必須提醒你。”山鷹繼續說道：“在我現在看來，你是沒有任何可能成功的，我並不會向商陸告密，我不會協助任何一方，我隻等待最終勝利者的出現，商陸贏了，我繼續臣服商陸，讓他帶領我們走向更遙遠的夢想，如果你贏了，那麼你將會決定天空旅團未來的命運。”
齊天詫異：“為什麼這麼看重我？”
齊天隻是一個連修煉都不會的普通人罷了。
“你身上的秘密很有趣，商陸也已經注意到了你身上的秘密，但是他並不打算直接搶奪。”山鷹說道：“我也注意到了你身上的秘密，但莪也意識到，必須讓你有更大的發揮空間，這樣你才能夠更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潛力。”
“另外，我也很感謝你對甘菊所做的一切，她是一個很善良也很命苦的孩子，所以你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
“這一切在天平的兩端稱量，最終我選擇在你身上壓了一份賭注。”
山鷹笑了笑。
“僅此而已。”
齊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最終，少年低聲說了聲謝謝。
“不用道謝，我什麼都沒有做。”山鷹說道。
“你什麼都沒有做，就是對我的最大善意。”齊天平靜說道：“還有，我想獲得額外的紅糖，似乎可以在你這裡領取相應的任務。”
“是的。”山鷹點頭說道：“旅團偶爾會有一些額外的臨時的需求，這些需求會仰仗你們而得到滿足。”
“比如現在。”山鷹平靜笑了笑：“我需要一張完整的烈焰飛豹的豹皮，如果你能夠帶給我，我就給你一顆紅糖。”
烈焰飛豹。
齊天暗暗記住這個名字，然後轉身離開。
他並不打算繼續和山鷹聊更多的東西，因為他們已經聊的夠多了。
“把今天和我的交談都忘掉，隻剩下任務的內容。”山鷹說道。
齊天沉默，然後回答：“好的。”
……
……
少年最終離開了骷髏寨，重新回到了安嵐與甘菊那裡。
氣氛稍微有些沉默，以及可以踏上歸途了。
今天的旅途，其實大多數時間在趕路。
真正的正事，比如收取供奉，比如說來骷髏寨複命，其實加起來也不過用了兩個小時。
三人啟程離開。
在路上，齊天突然開口：“我向山鷹接了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甘菊問道。
“烈焰飛豹。”齊天說道：“山鷹說他需要一張烈焰飛豹的豹皮。”
“烈焰飛豹嗎？”甘菊喃喃重複，仿佛若有所思，而一旁的安嵐則直接開口：“我知道哪裡有這種魔獸，不過我們需要準備好再去。”
“準備好？”齊天詫異。
安嵐平靜笑了笑：“是的。”
“烈焰飛豹，是法相境的魔獸。”
少年一時啞然。
……
……
蘭曆300年七月十四日，晚上六點，三人重新回到了蘭陰城中。
在鐵匠鋪門口分彆之前，齊天從懷裡掏出來了第三個紅木盒子。
安嵐吃了一驚：“這是？”
“第三顆紅糖，我和麻雀交換的禮物。”少年靜靜說道：“如果算上烈焰飛豹的那一顆，那麼我們就有四顆紅糖了。”
安嵐臉上莫名一紅，她望著齊天：“我隻是隨口一說，你不要這麼認真。”
她沒有想到，齊天是真的在竭儘全力為她補齊那一個月六顆的紅糖。
“你的實力增長是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沒有隨口一說的事情。”少年正色說道。
安嵐沉默，然後接過紅糖：“我會努力的。”
少女這樣說著，轉身離開。
隻剩下甘菊在那裡輕輕感慨：“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