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菊靜靜望著眼前少年所給予的項鏈。
她沉默片刻，然後伸手接過。
並沒有低頭戴上，而隻是簡單握在手中。
而下一刻，數個碩大如西瓜的赤紅火球在少女身周燃起，隨即筆直升上了天空。
齊天知道甘菊這是在通過釋放魔法來消耗魔力，從而測試空靈掛件的最終效果。
火球在天空中數十米處無聲爆開，綻放出非常美麗的紅色焰火，隨後甘菊閉上眼睛，靜靜感受著體內的變化。
“魔力總量有變化，但是相當輕微，隻是這個變化是在最大魔力這個尺度變化的，而我現在的最大魔力量，本身就受到了這裝備的影響。”她這樣低頭喃喃說道。
而齊天則對於此更加清楚一點。
事實上關於所有裝備的屬性，隻存在於少年的腦海之中，如果他不說明的話，安嵐或者甘菊並沒有辦法通過穿戴裝備從而獲得裝備的完整屬性，這甚至不是區區鑒定就能夠搞定的事情。
當然鑒定確實可以搞定一些問題，但是搞定不了全部的問題。
而空靈掛件相對於之前的樹枝，貴族圓環之類的裝備，最大的不同就是其提供了特殊的額外屬性。
便如同護腕提供了攻擊力和生命恢複速度。
係帶提供了護甲和攻擊速度。
而空靈掛件所提供的額外屬性，則是最大魔法值和魔力恢複速度。
這兩個屬性光從名稱上來看，應該是對魔法師很有用的東西，隻是齊天自己並非魔法師，沒有資格對其做出最終評價。
而甘菊自己則毫無疑問是非常適合測試的人選。
“與此同時，魔力恢複速度也有了一定的提升，雖然不太明顯，但那是魔法師的魔力本身就是通過冥想緩慢提升的，哪怕隻是百分之十的提升，也是彌足珍貴。”甘菊繼續閉著眼睛慢慢感受著說著。
“而很明顯，我不能具體估計，但是提升速度對我而言超過了百分之十，大概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之間。”
齊天點了點頭，空靈掛件的魔法回複速度是一，和力量護腕一樣都是用了一個相當於基礎單位的參考值。
那麼現在看，甘菊的自然魔力回複速度大概是七到十之間？
那不得不說——甘菊是真的非常天賦異稟的選手。
畢竟空靈掛件所提供的是一個額定的值。
“那麼這件裝備對你有用嗎？”齊天望著甘菊，忍不住開口說道。
“有用。”甘菊毫不猶豫地說道：“非常有用。”
“這件裝備名為空靈掛件，製造成本非常高昂。”齊天看著甘菊淡淡說道：“用金錢來衡量的話，一條空靈掛件的製作成本接近五百金錢，但是這僅僅隻是成本罷了。”
齊天話音未落，甘菊就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對於齊天的裝備製作，甘菊有所了解，但是為了避嫌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甘菊幾乎沒有主動近距離觀摩過少年的裝備製作，例外就是貴族圓環的製作需要甘菊來幫忙熔化金屬，以及給棘青雪的生日禮物匕首，少女過來客串了鐵匠學徒。
僅此而已。
所以對於少年的裝備成本竟然如此昂貴這件事情，甘菊是有點缺乏基礎的認知。
畢竟大多數人對於齊天的第一印象是一個鐵匠，而甘菊所參與的匕首製作，那用料是真的非常便宜，全靠齊天高超的打造技巧與天命熔爐的精巧圖紙最終化腐朽為神奇。
但是那柄匕首是沒有任何超凡屬性的武器，甚至沒有用到任何調動力量的符文。
但是空靈掛件不一樣，這是齊天目前能夠製作出來的最珍貴也最強大的裝備。
甚至說最珍貴方麵不用加之一。
“那我不能收！”甘菊連忙說道：“或者我會努力工作，來償還這件裝備的價值的。”
“其實在幾個小時前，我剛剛問過那顆紫寶石的價格之後，我是有過遲疑的。”齊天望著甘菊繼續說道：“這顆紫寶石價值七十金錢，我是老主顧了，對方沒有理由騙我，當時我真的很遲疑，因為我也感覺造價太高了，在你明確拒絕過的前提下，我給你鍛造這樣昂貴的裝備，是不是有點不值得。”
“本身就不值得啊。”甘菊脫口而出：“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既然這麼貴重的話……”
少年抬起一隻手阻止甘菊繼續開口：“先聽我說完。”
甘菊平靜閉上了嘴巴。
“所以我去找了安嵐。”齊天轉頭看向安嵐，少女平靜從懷中取出怨靈係帶，當著甘菊的麵戴在了臉上。
她沒有說話，但是動作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我向安嵐坦白了自己的糾結和痛苦，是的，我遲疑了。”齊天望著甘菊說道：“但是安嵐隻說了一句話。”
“最有用的一句話。”
“你猜她說的是什麼？”
甘菊搖頭。
她不想猜，也確實猜不到。
“她說，如果我沒錢的話，那麼她來承擔這些裝備的成本。”齊天平靜說道。
甘菊望向安嵐，安嵐戴著麵具給她做了一個小小的鬼臉：“現在依舊成立。”
少女視金錢如糞土。
甘菊站在原地有些動彈不得。
“所以回來的路上，我購買了所有的材料，如今我身上隻剩下五十金錢了。”少年笑著說道：“但是我不後悔呢。”
“我本來就不後悔，在你測試過空靈掛件的效果之後，就更加不會後悔。”
“空靈掛件的效果是可以疊加的，也就是說，我打算給你四條空靈掛件，你會擁有此時四倍的魔法最大值增幅，與四倍的魔力恢複速度增幅。”
“莪期待你獲得這些裝備之後的表現。”
甘菊閉著嘴巴沒有說話。
不知她是什麼情緒，因為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來太多的東西。
但是可以想象她內心十分激動。
以至於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安嵐平靜走過來，站在齊天的身邊望著這位金發的小姐姐。
在三人的同時沉默中，最終開口的是甘菊。
她低著頭，看不到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想說我真的不配你們的喜歡和鼓勵，也不配這些禮物，但是我知道，這個時候反複說這些隻會讓我顯得矯情而惹人厭惡。”
“我隻想說，我會好好努力使用它們，並且讓齊天你最終收獲不亞於其價值的回報。”
她向著齊天深深鞠躬：“非常感謝。”
聽到甘菊這樣的話，齊天那一瞬間，是真的非常釋然。
之前所有的踟躕與憂鬱此時都一掃而空。
因為甘菊此時的態度，就給齊天帶來了最大的滿足感。
至少說——他給了甘菊一個新的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