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著，安嵐望著齊天繼續說道：“我現在已經正式服用了黑糖。”
“那麼如果有什麼副作用的話，同樣可以在我身上顯現出來。”
“如果最終這個副作用可以承擔，那麼商陸不可能隻製造一塊黑糖。”
“那麼你接下來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服用黑糖進行修煉。”
少女的眼睛平靜而深邃：“這個方案，你可以接受嗎？”
齊天還沒有開口說話，甘菊就突然插入打斷：“我想說一些話，可以嗎？”
齊天和安嵐同時望向甘菊。
甘菊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首先，黑糖的副作用是確定並且未知的，既然這樣，我們就需要保持足夠的謹慎。”
“我們都知道商陸是一個殘忍又可怕的瘋子，這樣的瘋子口中的代價，一定會大到讓所有人無法承受。”
“其次，齊天。”
甘菊望著少年，繼續說道：“即使你能夠開啟修行，又能怎麼樣呢？”
這個金發的少女開口時的語氣近乎冷漠。
“什麼怎麼樣？”齊天下意識地說道。
但是一開口，齊天就意識到自己的話軟弱猶豫地不可思議。
是的，齊天其實什麼都明白的，但是自己卻不願意承認。
“我四歲開始修行。”甘菊看著齊天說道，然後她望向安嵐：“你呢？”
安嵐知道甘菊想說什麼，語氣中出現某種不忍，但還是繼續說道：“我也是四歲。”
“對於普通人而言，一般會在七歲進行第一次修行的資質確認，並且在十歲的時候進行第二次。”甘菊繼續說道：“對於我們這些本身就是被修行者養大的孩子，四歲就開始修行的啟蒙與修煉。”
齊天什麼都知道。
他確實七歲的時候進行過第一次的修行資質檢測。
十歲的時候進行了第二次。
兩次的檢測結果，都是他無法修行。
“然後我四歲開始格物，九歲格物中階，十歲格物後階，十一歲不惑，十二歲洞天，十四歲致知。”
“十五歲致知中階，十六歲致知後階。”
“而今我剛過十八歲生日，我致知洞天。”甘菊看著齊天說道：“我的天賦不如安嵐，但是放在修行者中，也是絕對的佼佼者。”
“我用了十四年的時間，才到了致知洞天，對於絕大多數的修行者而言，這個時間甚至需要一倍以上，乃至於需要一生。”
“即使你能夠開啟修行，也不過是格物初階，當初我格物初階的時候因為年幼，所以說足足用了五年才從格物初階到了格物中階，但事實上，格物境本來就是一個水磨工夫，厚積薄發的境界。”
“用七八年，乃至於十年從格物入致知，都不足為奇，格物的境界打的越牢固，那麼之後的修行就更加的順風順水。”
“所以說。”甘菊草綠色的眼睛平靜注視著齊天：“你如今馬上十八歲，十八歲開啟格物，這在修行界並不是沒有過，大器晚成的天才也比比皆是。”
“但是我們沒有時間。”
“格物境，就算最快最快，你隻要也要到三年之後，才能夠開啟致知，這還是建立在你沒有進入妙境的前提下。”
“你已經見過安嵐的妙境，見過我的妙境，見過許許多多的妙境，你應該知道，沒有妙境的修行者在我們麵前根本不堪一擊，那些沒有妙境的修行者對我們而言就是一張乾乾淨淨近乎空白的白紙，有一萬種方法可以殺死他。”
“連你自己，都可以輕鬆殺死他們。”
“一年之內，商陸就會進階圓滿，我們殺死商陸的窗口期隻有一年。”
“這一年間，如果你也要修行，那麼你用不用紅糖？”
“黑糖隻能夠維持五天左右的修行時間，就算可以開啟修行，但是前期的修行輔助，黑糖必不可少。”
“就算你非常努力，可以獲得很多的修行資源，但是即使把所有的修行資源堆給你，你能夠修煉到什麼地步？”
“格物中階嗎？”
“掌握裝備製造的你，僅僅用一個晚上製造出來的六根樹枝，就可以擊敗格物後階的謝敬。”
“一個月之後，你就能夠打敗致知後階的斑鳩。”
“兩個月後，你甚至可以依靠裝備殺死致知洞天，乃至於有機會突破致知巔峰的梟。”
“你裝備所帶來的增幅，遠遠超過了修煉帶來的力量成長，你應該心知肚明，彆人用了十幾年的努力，你用了短短幾個月就將他們輕鬆超越。”
“那麼為什麼，你一定要追求修行呢？”
“這可是明確知道，有著代價的修行。”
甘菊第一次，連續說了這麼多話。
她擺事實講道理，將一切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之中有些齊天清楚，有些齊天清楚但是沒有想明白，也有些齊天根本沒想到。
但是甘菊都將這一切說開了。
掰開了揉碎了給齊天講明白。
核心就是一點。
齊天就算會修行，也隻是浪費資源，對於目前的局勢沒有任何的改善。
但是相應的，齊天所製作的裝備，立竿見影，見效極大。
並且齊天製造的裝備接近沒有止境，少年從那一夜在山洞中製造出來六根樹枝，戴上之後就等同於格物後階，六件裝備一戴，頂彆人十幾年苦修。
但是之後，下一步飛躍就是護腕這種超高性價比的屬性裝，四個護腕一戴，六親不認，致知後階都可以亂殺。
到了現在，動力鞋大魔棒四護腕外加追星戴月的隱身效果，齊天抓住致知洞天都是一頓爆錘。
事實上彆說梟了，就算是甘菊，被齊天隱身靠近一拳破防再接上一套連招，那也是不死也殘。
就像所有人都說過的那樣。
齊天——他已經很強了。
修行所帶來的增強，遠遠比不上他裝備立竿見影的強化。
更可怕的是，少年自己的裝備沒有止境。
他還是可以進一步製造出來更強的裝備。
在未來媲美法相的裝備也未必不能製造出來。
就像齊天最初所思考的那樣。
真的輝耀龍心蝴蝶大炮冰眼強襲。
那洞玄境也不是不可以把他們乾出翔來。
修行對於現在的齊天而言。
真的——並不是一種必需品。
安嵐在一旁，靜靜聆聽著，一言不發。
其實本質上，安嵐自己是支持齊天修行的。
占用一些自己的修行資源，修行之後沒有什麼戰力上的強化，或者說少年修煉三年都是鬥之力三段安嵐都一點不在意。
安嵐在意的是黑糖的副作用。
所以她主要是想幫助齊天測試一下副作用。
如果副作用小的話，齊天就可以使用黑糖修行。
修行是少年的願望，是少年十八年來的痛苦，十八年來最大的遺憾。
如今可以彌補這個遺憾，哪怕說沒有什麼太實際的好處，安嵐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