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老攻垂下眸沉默的樣子,霖喻舟心裡又氣又疼。
氣的是沈延明明想問卻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疼的是對方不敢質問小心謹慎的樣子。
這些情緒最後都化為嘴邊的一聲歎息,霖喻舟起身,他一把將沈延拽回床上,然後狠狠吻向對方,牙尖也在沈延的唇上狠狠回以一個咬痕,他道:“這是懲罰,懲罰你什麼都不問……隻要你問我,我什麼都告訴你。”
沈延看著坐在他身上的霖喻舟,對方的眸子坦坦蕩蕩,十分清亮。
沈延眼睛發澀,心也隱隱作痛,他低聲道:“對不起……”
他的喻舟多麼坦誠啊,就像一個生活在陽光裡的小王子,而他,生活在陰暗腐敗的角落裡,他自以為能走近對方的世界,其實隻不過是城堡陰暗角落裡的藤蔓,隻想著能將其包圍在自己的世界就好。
霖喻舟看著這樣的沈延很難過,他不明白沈延為何而卑微,他是他合法的丈夫,是他的愛人,他們是平等的啊……他猛然想起沈延藏著的病曆,突然明白,有些真相不能再等了。
隻要一天不坦白一切,他的愛人就一直不會有安全感。
是他的錯,他依然未能給對方足夠的安全感。
霖喻舟深吸了一口氣,他的手指輕撫對方的臉頰,望向對方墨色眸底,認真道:“沈延,我說過,我愛你的一切,無論你是誰,我都愛你。”
沈延愣了下,他的臉瞬間蒼白,他因為震驚而差點失聲:“你知道了?”
霖喻舟點了點頭,他道:“是,我之前在書房看到了你的病曆……”
所以,已經被發現了?
精神空間裡主人格呆呆地看向霖喻舟的臉,而二號也是愣了一瞬,然後突然的怒意讓他直接搶過身體的控製權,他起身將霖喻舟壓在身下,一雙黑眸因為怒氣而變得淩厲,凶狠,他低吼:“所以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說出來?你知道我們有多擔驚受怕嗎,知道我們每天都提心吊膽嗎?霖喻舟,你知道我們有多愛你,知道我們他媽的有多卑微嗎?嗯?”
“你知道嗎?!”男人眼睛通紅地抓著霖喻舟手腕,看著對方發狠似地低吼,很快,他的眼睛裡都是懊惱和愧疚,他趕忙道歉道:“對不起,我沒有想凶你,我隻是,我……”
還未解釋,二號就被強行拽回精神空間,主人格就強行出現,他十分慌張,眼淚都急出來了,他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作何解釋,臉頰都漲得通紅:“我,對不起喻舟哥哥……二哥,不是,我並不是想凶你,你已經知道了?”
現在他整個人都是混亂的,大哥在精神空間發著愣,而二哥情緒已經失控,他整個人都慌地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但是他不能任由二哥去質問喻舟哥哥。
二哥萬一把喻舟哥哥嚇到了可怎麼辦?
驚慌之後,他也是怔愣,原來喻舟哥哥已經知道他的病了……
霖喻舟自然知道自己的小哭包出來了,他親吻對方的眼睛,心疼道:“是的,我已經知道了,我不知道你們一直這麼不安,以為你們不想讓我知道我便裝作不知道,其實你們完全不用擔心,因為我完全不介意的,我愛你,所以你的一切我都會接受。”
沈延呆呆地看向霖喻舟,喻舟哥哥說他會接受他的一切?
所以他不用再擔心哪一天他的病情暴露,擔心對方厭惡他,原來,喻舟哥哥已經知道了,而且還說他會接受自己的一切……
沈延突然笑起來,他的長睫掛著淚珠,臉上是如釋重負的笑容,若是現在這一切都是夢,他也願意永遠沉睡在這個夢境之中。
“你真的不會在意我有三重人格嗎?”沈延似乎不確定,再次問了一遍。
愛人此刻的不安實在太明顯了,霖喻舟心裡歎了一聲,他小心翼翼地擁抱住對方,然後認真地再次回答一遍。
“你是沈延,是我的愛人,所以你的一切我都會接受。”
他之前不確定沈延的三重人格會不會記憶共享,但是從剛才發生的一切看來,哪怕人格並不掌控身體,也能知道外界的一切,他認真道:“雖然感覺有些彆扭,但是你們都是沈延,都是我的愛人,所以你們不用再害怕什麼,也不用再擔心什麼,我已經知道了,所以也請你們信任我好嗎,我愛你,無論你是誰。”
霖喻舟的話如同救贖的光,在沈延的陰暗牆角打通了一個洞,讓陽光滲透進,照亮了他所有的黑暗……這一切讓他整個人都呆呆的,他看著他深愛許多年的喻舟哥哥,那一刻他終於不再害怕了。
沈延身上多年的枷鎖,終於被名為霖喻舟的鑰匙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