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章上(1 / 2)

狄揚在禁苑見過容天縱的馬車, 把車上的花紋牢牢記在心裡,回宮之後,他立刻叫人去查起居注, 發現葉秋彤的養父葉金來被馬車撞到的那幾日, 他確實派容天縱出門公乾了。

狄揚提筆把今日看到的花紋描繪出來,又叫葉秋彤拿出木塊來對,紋路果然對上了。

葉秋彤大驚:“這是什麼?”

狄揚輕輕放下毛筆:“這個花紋叫金蛇舞春,容天縱屬蛇,這是他雕在馬車上的花紋。”

聽到狄揚說容天縱屬蛇,葉秋彤眼前立刻浮現出那種冷冰冰、吐著紅信子的爬行動物,今天見過本尊之後,葉秋彤對容天縱已經完全沒有好感了(網戀有風險, 麵基需謹慎啊)。

她覺得有股寒意幽幽襲來:“皇上的意思是,是容天縱的馬車撞到了我爹!”

狄揚點頭, 口氣嚴肅:“朕派人查過了, 那日他回府之後,立刻就換了一輛馬車, 想必前頭那輛車架帶了傷,他那樣愛美之人, 自然不要了。”

“也可能是撞了人,他嫌晦氣。”葉秋彤憤怒極了:“原先的馬車呢?那就是證據。”

“聽說是劈柴燒火了。”

葉秋彤急得要哭了:“那怎麼辦, 現在車架子丟了, 時間太過久遠,又沒有目擊證人, 他肯定不會承認了。”

狄揚把葉秋彤擁進懷裡,撫摸她的後背輕聲安慰:“他認不認都沒有關係,你彆忘了, 朕是暴君,暴君可以任性的。”

葉秋彤正在落淚,狄揚這麼一說,她哭著又笑了:“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才不要你做什麼暴君。”

她抽泣著問:“按照你們大魏朝的律法,他這種情形,能判什麼刑罰?”

不讓他當暴君,就從依法治國開始吧。

反正葉秋彤知道,按照她來的地方的法律,肯定是判不了死罪,肇事逃逸大概就判個3年以上7年以下。

狄揚被葉秋彤問住了,他翻開出大魏律例,仔仔細細地研究了半天,抬起頭道:“沒有對的上的條款,頂多按照尋釁滋事罪,判罰棍棒五十,勞役三年,但是他是親王,按律刑不加身,隻用聽訓誡便可,三年勞役也可以出錢讓人代服。”

葉秋彤失望極了:“你說得那些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他差那三年勞役的錢嗎?可我爹要不是被他撞成重傷,也不會那麼早死,難道就白死了?”

狄揚合上大魏律例:“你放心,朕一定給國丈報仇,你想怎麼辦,朕都聽你的。”

葉秋彤擦擦眼淚:“既然沒有對得上的法條,此事也沒有證據,那就算了吧。”

狄揚不解:“怎麼能算了。”

葉秋彤揚起頭,她做了一個決定,她就是要做個自私自利、損人利己,厚臉皮的怕死鬼,誰又能把她怎樣?

反正這一輩子她不想給容天縱造反的機會了。

也要多謝容天縱,是他親手打碎了她心裡的道德枷鎖。

葉秋彤平靜道:“反正蛇紋和龍紋看起來差不多,你就下一道聖旨,對天下人說他私自使用皇帝才可以用的龍紋,圖謀不軌定有僭越之心,把他親王的帽子摘掉,封地收回,徹底貶為平民,不要再給他任何權利了。”

狄揚驚訝:“皇後為何如此?”

“不為什麼?女人的直覺。”葉秋彤看著狄揚:“我一看到他,就有很多不好的感覺,我不喜歡這個人,你不是說什麼都依著我,要反悔嗎?”

狄揚腦海中驀然想起了那個被砍頭的夢,他悚然了:“此生無悔!”

狄揚雷厲風行地罷黜了黔王容天縱的親王爵位,收回了封地,查封了他在京城的所有產業,隻給他留下了一座黔王府,那是容家祖宅。

禦賜“黔王府”金邊藍底牌匾從容家朱紅色的大門上被取下來,前來傳旨意的依然是前些日子那位公公,他搖著頭對呆若木雞地容天縱道:“王……容老爺,恐怕你這兩扇大門也得換換,如今你不是親王了,這大門上銅釘的數量也僭越了。”

炙手可熱的親王一夕之間變成布衣白身,此事一出,滿朝嘩然。

把蛇紋說成變形的龍紋,像雖然像,但是龍有腳,蛇沒有啊,所以這個僭越案的理由很是模棱兩可。

但是文武百官難得默契了一回,所有人都沉默了,就連比平日裡夏蟬還呱噪的蔣成業都沒說啥。

主要是,容天縱這家夥整日裡在朝堂上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是非不分,為了討皇帝歡心啥事都乾,大家早都對他敢怒不敢言。

特彆是朝中那些出身勳貴之家的年輕人,更是老早就看他不順眼,覺得這容天縱不過一個歌姬生的外室子,一看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奸佞,不知道怎麼把京城的千金大小姐們迷得七葷八素,他還自稱自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簡直令人作嘔。

現在容天縱倒黴了,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後拍手稱快,都誇讚皇帝總算辦了件明白事。

乾翻了男主之後,葉秋彤對女主祁朝霏有些愧疚,這個表妹她隻見過一次,不甚了解,但是聽狄揚平日裡常常提起祁開濟,知道祁開濟是真心實意對狄揚好的人,所以也想對他的女兒多一點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