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皇帝大驚,眼神瞄了一眼衛其軒,隨即回神,不可能是其軒,自己會傳位於他,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他犯不著這麼做。
何況,甄家倒台,其軒是主力。甄貴妃和他有仇,應該是想要陷害其軒。
衛其軒也和眾人一樣,假裝關注事態的發展,當然就看到了皇帝的那一眼,心裡嗤笑。
果然帝王都是多疑的,老皇帝表現的那麼看重自己,知道自己挖牆腳,也采取默認的態度,好似認定了自己當繼承人一般。
可實際上呢,不過是無能為力,並且也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才無視了心裡的不安和懷疑。
這會兒生命受到威脅,又知道一切都是中毒所致,於是又產生了放棄他的想法,就像當初放棄先太子一樣。
隻不過皇帝心裡也明白,他大概已經治不好了,即便治好,也少了資本與衛其軒相抗衡,這才一秒打消了想法。
甄貴妃不知道,皇帝心裡打了什麼主意,隻按照自己的想法說,“哦,我當然知道進貢的料子不可能有問題,我家人都死絕了,自然也沒有人脈幫我做這些事。隻不過,小時候好奇,跟著舅舅去看過染布。舅舅告訴我,有一種顏料,能讓布匹的色澤鮮亮,布段柔軟。隻是那個有毒,長年累月接觸,會讓身體虛弱。”
甄貴妃的母親姓李,李家曾任江寧織造。甄貴妃小時候調皮,常常跑到舅舅家去玩,對於一些染布方麵的知識了解一點。
皇帝想到這兩年來,甄貴妃給自己做的寢衣,色澤明黃,穿著非常舒適柔軟。
“沒錯,那些做衣服的布,都是您賞賜下來的。臣妾把他們浸泡在有毒的染料裡,長年累月的,布料上自然越積越多。”甄貴妃冷笑著解釋。
皇帝隻覺兩眼一黑,心裡萬分悔恨。
當初要是直接處死這個賤人,自己也就不會有事了。
他顫抖著手,指著甄貴妃說不出話來,隻喃喃幾句,“毒婦,毒婦!”
“臣妾是毒妃,您又是什麼?真以為自己是皇帝殺人就不用下地獄嗎?”
說完,甄貴妃的嘴角流出鮮血,她不在意的擦掉,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為了讓您中毒,臣妾也是長年累月接觸那些毒物,不過沒關係,臣妾比您年輕,身體也比您好,一定能親眼看著您下地獄。”
她這話,又刺激得皇帝噴出一口鮮血。
然而甄貴妃已經沒興趣關注他了,“我許的承諾已經做到了,怎麼,還不出來?皇位不想要了?”
當下,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都站了起來。
然後,他們麵麵相覷,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
隨即,他們都看向甄貴妃,異口同聲的說,“你還和他們有合作?”
甄貴妃冷笑,蒼白的臉上儘是嘲諷,“當然,不然你們以為,僅憑你們一人,就能調動這麼多兵馬?”
她指著周圍和殿外的士兵道,“之前他們是你們給我的,不過現在嘛,我可以還給你們,就看你們誰有本事來取了?”
“你什麼意思?”二皇子不滿的道,“你向我要人,答應事成之後,推我上位,難道你要反悔嗎?”
“反悔?”甄貴妃反問,“不不不,我才不會反悔。我現在不是要兌現諾言了嘛!隻不過呀,我的諾言有三份,可皇位僅僅隻有一個。你們想要,當然要打敗你們的對手。”
甄貴妃這話,就是明晃晃的挑撥了,讓幾個皇子自相殘殺。
可都這會兒了,皇帝已經時日無多,他們如果不能當機立斷,登上那個位置,等待他們的,將是必死的結局。
想到這一點,三人頓時互相仇視起來。
不過也有聰明的,比如五皇子,就想到了彆的,如果他們三人對起來,讓六皇子和七皇子撿了漏怎麼辦?
他對著甄貴妃道,“我看你是想讓我們都死,然後扶持七弟上位吧?”
甄貴妃嗬嗬一笑,把一直縮在後麵,默默不發一語的七皇子推上前來。
眾人一看,隻見七皇子年輕稚嫩的臉上,一道深深的疤痕。
那疤好似舊傷加新傷造成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治不好了。
身為皇帝,自不可能麵容破相,即便他是先皇唯一的孩子,也會喪失上位的資格。
甄貴妃是用這種方式,打消所有人對七皇子的忌憚。
他已經破相了,未來不僅不會成為皇帝,也不能走入朝堂,掌權權柄。也就是說,七皇子是注定的廢物。
解除了七弟的威脅,他們又想到了六皇子,“那老六呢?”
甄貴妃收起笑容,聲音冷然,“你倒是提醒了我,我還有仇人沒收拾呢。來人啊!把六皇子和嫆嬪帶上來!”
立刻有人把縮在人群裡的兩人抓住,推到大殿的中央。
此時嫆嬪早已嚇得麵無血色,哆哆嗦嗦跪下來求饒,“求娘娘饒命,求娘娘饒命,臣妾再也不敢了,再不敢和娘娘作對,娘娘饒了臣妾吧!”
六皇子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年輕氣盛,之前又一帆風順的,還未學會看人顏色,此時不僅不求饒,反而對著甄貴妃破口大罵,“亂臣賊子,你給父皇下毒,還想謀朝篡位,你不得好死。”
甄貴妃眼睛一眯,拔過身邊侍衛的刀,對著兩人,當下就是兩刀。
頓時,血流如注!
嫆嬪和六皇子跪在大殿中央,正好在衛其軒和洛霜的前麵。
早在出事的時候,衛其軒就蒙住了洛霜的眼睛,不叫她看到血腥的一幕。
至於衛子修,他原本是不願意的,覺得自己長大了,可以麵對一切。
可洛霜強硬的把他埋在自己懷裡,牢牢捂住耳朵,不叫看,也不叫聽。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不能看的彆看,要是嚇壞了,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