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民國文12(1 / 2)

無論什麼年代, 隻要有錢就能享受最豪華的待遇,輪船的頭等艙,每間都有三四十平, 有客廳,臥室, 洗浴間,以及陽台。

每間還專門配備了一個女傭,用來伺候頭等艙的客人。

上船後的第一天,洛霜和衛其軒沒做什麼,大致逛了逛。

這艘輪船是專門載客的,船上配備了音樂廳,演出廳, 電影院, 圖書館,還有一個超大的餐廳,可以用來舉辦舞會。另外,還有十幾個大大小小的俱樂部包間,像用來抽雪茄的房間, 電台收發室, 品酒間等等。

每一處都有專門的收費標準, 洛霜打眼一看, 像電影院, 在上海,一個銀元能買三張票,而在這裡,則是三個銀元一張票,差不多十倍的價格。

好在對於頭等艙的客人, 所有服務都是免費開放的,不至於讓洛二爺和陳婉娘花得心痛。、

音樂廳每天下午會有音樂會,有專門的樂隊,喜歡的可以過來聽,或者跳跳舞也行。而演出廳則是晚上有話劇演出,全法文的,偶爾英文,然而洛二爺和陳婉娘都看不懂。

為了叫他們儘快熟悉語言,衛其軒去二等艙找了一位留學生,用兩百法郎聘請他兩個月,教洛二爺夫妻說法語。

不需要怎麼精通,看不懂法文也沒關係,隻要能日常交流就行。

這艘船上有六分之一的華人,一半的法國人,剩下的都是其他國家的,可由於是往返華國和法國之間,大多都會一點法語,因此語言環境非常有利,隻要他們願意大膽的走出去和人交流。

洛霜原本就會一點,前世出國的機會多了,一些簡單的法語交流還是可以的,但更多卻是沒辦法,法文也看不懂。

既然打算去學校學習,那無論如何文字得學會,因此洛霜每天花一半的時間在圖書館。

有衛其軒的針對性教訓,她的進度喜人,預計在抵達法國時,能進行簡單的和書寫。

見到女婿在教女兒,洛二爺和陳婉娘也不過來打擾,在留學生的幫助下,一遍遍找人練習簡單的日常對話。

剛開始上船,大家對於廣闊無垠的大海,還充滿了向往,每天都要去甲板上溜達,看看海景,吹吹海風,愜意無比。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千篇一律的風景再也留不住旅客的腳步,他們更多的把時間耗費在娛樂場所。

去音樂廳,去抽雪茄,去打牌,去跳舞,天氣越來越冷,甲板上的寒風吹的人生疼,就更加沒有人出去了。

洛霜和衛其軒是例外,習慣午飯過後,出去走走。

這天,他們按照□□慣出門,走到二層甲板時,聽到了一聲驚呼,“先生,先生您怎麼樣,快醒醒。”

聲音是從樓下甲板處傳過來的,兩人對視一眼,快步走到甲板邊緣,向下張望,就看見了一位華國年輕人,蹲在一位棕發藍眼的外國老頭旁邊。

那老頭橫躺在甲板上,弓著身子,雙手抓住胸前的衣服,臉上泛白,嘴唇青紫,顯然是病發了。

洛霜正要轉身去找樓梯,被衛其軒一把拉住了,示意她不要著急,用手指著下麵。

然後她就看見,那位年輕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折疊的布包,攤開,赫然是一排排銀針。

這居然是一位中醫大夫!

那年輕人挑挑揀揀,抽出其中一根大小適中的,插入外國老頭的某個穴位,不一會兒功夫,老頭身上就插了足有十幾根。

洛霜眼前一亮,好手法啊!這年輕人的針灸技術雖不說爐火純青,但已經能出師了,至少對那老頭做個急救沒有問題。

果然,不多會兒,老人的臉色漸漸和緩,不再像之前那麼痛苦。

年輕人正要收回自己的銀針,被人大喝一聲,“你在乾什麼!居然敢搶劫殺人!”

說著,兩個穿著警衛服,高頭大馬的西方人就衝了過來,一把把年輕人按到在地。

年輕人大叫,“誤會,誤會,他病倒了,我是在救他。”

“騙人,你把他身上插滿針,還敢說自己在救人,我看你就是想謀財害命。”說著,兩人就合力把他拷在甲板的欄杆上。

這時候的手銬還是那種又緊又磨皮膚的鐵疙瘩,不一會兒就讓那年輕人的雙手變得又紅又腫。

兩警衛見製住了他,沒法逃跑了,於是都跑到西方老頭麵前,一見,大驚失色,“老瓊斯先生,老瓊斯先生你快醒醒,快,快去叫醫生。”

見這情形,洛霜和衛其軒也不耽擱了,忙找路去一樓的甲板。

樓梯位於房間的中央和船的另一頭,等他們穿過兩層的房間到達一樓,此時甲板上已經來了不少人。

有一位穿著白大褂,提著紅十字標誌箱子的人明顯是醫生。醫生在給瓊斯先生做檢查,他的身後站著一對中年男女,以及兩個十多歲的男孩。

無論是中年男女,還是那兩男孩,都穿著精致華貴,和瓊斯先生的裝扮風格相近,應該是一家人。

而且他們身上還佩戴著家族勳章,像是某個貴族世家。

此時,兩警衛正向他們講述經過,“我和艾倫正在巡邏,打開甲板的門,就看到那犯人從老瓊斯先生身上拿走東西,我們一看就明白了,肯定是那個華國人見錢眼看,想要搶劫,立刻英勇的衝上去把他製服。可遺憾的是,我們來的還是太晚了,老瓊斯先生遇害,被他紮滿了針,暈倒在甲板上,我們忙通知醫生和您們過來。為沒有救回可憐的瓊斯先生,我們深表遺憾,但請您一定給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我們一定會處決這個該死的殺人犯,讓他知道殺人搶劫的後果。”

“我冤枉,我是個中醫,剛剛在救人,您千萬彆聽他們胡說。”華國年輕人一聽,忙辯解道。

早知道救人會惹出這樣的麻煩來,他就不該爛好心,可醫者父母心,難道他真能眼睜睜看著病人在自己麵前病發而無動於衷?

可現在要怎麼辦?西方人並不懂中醫,自己還真就解釋不清了。年輕人焦急不已,期望中年貴族能相信自己的解釋。

然而那中年貴族隻是冷冷撇了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含著冰碴子,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辯解。

中年貴族不急著問罪,詢問檢查完的醫生,“我父親如何?還有沒有救?”

醫生搖搖頭,又點點頭,語氣裡全是困惑,“老瓊斯先生剛剛心臟病發,差一點就死了,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病情又延緩了,現在無事,隻要吃了藥,好好休息即可。”

聞言,中年男人和他的妻子兒子們都鬆了一口氣,忙要招呼傭人,把老頭扶回房。

可傭人見到他身上還插著銀針,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做,才不會碰到這些一看就很危險的針。

中年男人眯起眼,冷冷道,“把那些針扒了。”

年輕人頓時急了,“不能拔,不能拔,那是針灸,拔針有專門的手法和順利,不能隨便拔,你們放開我,我來拔。”

然而在場的沒有一個人理他,聽了中年男人的話,傭人就要上前拔針。

“住手!”關鍵時刻,衛其軒出聲阻止,“小瓊斯先生,我勸您不要輕舉妄動。”

中年男人,也就是小瓊斯先生轉身,“衛先生,是您?好久不見,沒想到居然在船上遇到您。不知道您為什麼阻止我拔針?”

衛其軒微微一笑,上前解釋道,“中醫想必您聽說過,針灸就是中醫其中一個診療方法,效果顯著。剛剛發生的事,我在二樓甲板上都看見了,老瓊斯先生心臟病發,是那位年輕人用針灸緩解了他的症狀,才救了老瓊斯。”

“你說他救了我父親,可我父親卻沒有醒。”小瓊斯先生皺眉。

雖然他相信衛先生的學識和人品,可用針救人未免太匪夷所思了,那個華國年輕人真的有這麼神奇的能力?

“您先讓人放了他,等他拔掉那些銀針,老瓊斯先生就可以蘇醒了,等他醒來,你就能知道事實真相了。”衛其軒攤手,表示這事很好解決。

小瓊斯先生將信將疑,可見到沒醒的父親,決定賭一把,示意那兩個警衛放人。

兩警衛大急,“小瓊斯先生,他肯定是胡說的,不能輕易放過那個殺人犯。”

小瓊斯皺眉,對兩警衛的冒犯不悅,“衛先生德高望重,不是你們能輕易質疑的!”

兩人一驚,再見到衛其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心裡一寒,忙上前把那年輕人的手銬打開。

那年輕人被放開,第一時間對著衛其軒行禮,“感謝您的幫助,如果不是您,我今天真的要被冤死了。”

衛其軒擺擺手,“先救人。”

年輕人點頭,上前以專業的手法,把銀針一根根拔除。

等所有的銀針都取下來後,老瓊斯也睜開了雙眼,他先是迷茫的打量四周,觸及到年輕人的臉,忙要起身道謝,“謝謝你救了我。”

暈倒前,他是有意識的,知道是這個華國年輕人對著自己做了什麼,讓他沒有痛苦的死去。

小瓊斯先生見父親真的醒了,忙上前攙扶他起來,口裡不住的念叨,“感謝上帝,感謝上帝,父親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已經是初冬了,甲板上太冷,一行人轉移到小客廳,才從老瓊斯先生嘴裡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午餐過後,老瓊斯先生覺得憋悶,就去了甲板想要散散步,可沒想到,甲板上的風很大,一口寒風灌進去,讓他瞬間喘不過氣,隨即就病發了。

掏空了所有口袋才發現,藥沒有帶出來,還在房間裡。他要回去拿,可已經來不及了,完全呼吸不上來,好在年輕人用銀針幫他緩解,才救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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