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一百八十章 娛樂圈世界20(1 / 2)

燈光灑下,偌大的舞台被分割成兩個不同的空間,一邊是到處金碧輝煌,卻仿佛蒙了塵一般,黯淡無光的歌舞廳,一邊是簡陋的房間,卻處處喜氣洋洋,彰顯著歡快的氣氛,然而點燃的紅色蠟燭,有一滴蠟油垂落,招示著不詳。

一方舞台,兩個世界。

婉轉,淒涼,甚至還有點漫不經心的曲子響起,白玫瑰一席精致淡雅的月白旗袍,站在空蕩蕩,已經儘顯頹勢的表演台上。

沒了響徹雲翔的音樂,也沒有了穿梭如織的人群,有的是歪七扭八的椅子,有的是紅酒灑下的汙漬,已經紅的發黑,就像血跡一般礙眼。

白玫瑰的表情很平靜,如一縷暗香妖嬈在心間,讓人捉摸不透,又好似清晨的霧靄,飄渺無痕,仿佛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

曲音似有若無的在大廳裡遊蕩,直到那個人的到來,才仿佛有了實處。

白玫瑰張開嘴,仿佛想要叫那人的名字,然而出來的聲音,卻是淒婉惆悵的曲音。

兩人對視一眼,白玫瑰轉開眼,眼神裡都是空茫。

韓城默默扶起一把椅子,整理衣衫,坐好,就像以前無數次一樣,在台下欣賞豔名在外的白玫瑰高歌一曲。

無聲的默契。

曲音繼續,可白玫瑰的視線卻越飄越遠,她好似看到了大院裡小姑娘活潑的玩耍,看到書房裡男人抱著小姑娘讀書,看到內宅裡女人在繡粉色小裙子。

也看到了朝堂上,身著官服的男人以死鳴誌,看到了男人死後,小姑娘被欺負的很慘,悄悄藏起來。藏起來自己,也藏起了心。

她已經藏了許久許久,今天終於站出來了,從容的,淡然的,等著死亡的降臨,就和她的父親一樣。

韓城看著台上溫婉典雅,楚楚動人的女人,思緒也回到了從前。

初見是驚豔,第二次就入心了,相處日深後,卻成了痛苦而清醒的認識。

這是他的仇人,是和他一樣有著堅定信仰的愛國的仇人。

他們本該惺惺相惜,奈何錯生在了敵對國。

曲調變得高亢又綺麗,韓城回過神來,和白玫瑰對視一眼,縱使有千言萬語,但他們誰都不能說,也不必說出口。

眼神的第二次交彙,他們心裡都明白,喪鐘已經敲響,在催促著有人下定決心。

大廳裡衝進來一堆士兵,他們拿木倉指著白玫瑰。

然而可能是此刻的白玫瑰過於美麗,好似神女下凡般聖潔,而變了調的曲子,也仿佛帶著魔力一般,聽得他們心酸到心痛。

有人想起了家鄉,有人想起了倒在身邊的戰友,這一刻,占領魏州的喜悅不在,隻留下戰爭過後的悲痛。

正當所有人即將落淚時,音調又變了,變得壯烈,變得從容,變得無所畏懼!

眾士兵精神一震,抬頭向舞台看去。

白玫瑰最後看了韓城一眼,那一眼好似包含萬千星辰,有不舍,有難過,有期許,最後卻統統化作了一句話:此生,無悔!

“砰——”

白玫瑰倒地,潔白的旗袍上,染上點點血色,渲染出一大片一大片的鮮紅,好似成了豔麗的紅旗袍。

紅玫瑰登場,在紅旗袍的襯托下,風情萬種,婀娜多姿。

她笑著擺好酒杯,桌上有紅酒,紅蠟燭,四周也是喜慶的紅,紅色的床單窗幔,紅色的家具裝飾。

紅玫瑰看著這喜慶的一幕,笑了一下,不似剛剛的歡愉,淡淡的,有點空洞,還有幾絲茫然。

可是下一秒,她又恢複了之前燦爛的笑容,嫵媚而多情,甚至還帶了點小姑娘的爛漫和天真。

韓城推門進來,“我回來了。”

略帶腔調的魏州話,驚豔了台下的評委,剛剛洛霜的曲,就已經叫他們回不過神來了,怎麼會有這麼奇詭又動人的曲子,讓人如癡如醉,如瘋如魔?

可驚豔過後,評委們的心都高高吊起,生怕開頭調子起得太高,後麵的人接不住戲。

然而他們多慮了,韓城接得從容不迫,就連語調也變成了帶有一絲京調的魏州話。

而於婉希就更出人意料了,魏州話意外的標準,並且還會在語末,帶上若有似無的鉤子,這是她一個歡場老手慣常的說話方式。

“回來了呀,快,快進來看看,我準備的新房,好不好看呀。”於婉希歡歡喜喜的跑到門口迎接,眼裡有期盼,還有不易察覺的絕望。

韓城一頓,露出最溫柔的笑容,他先是打量了房間一圈,然後語氣輕柔,“好看,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娶你,隻是這樣太簡陋了,會不會委屈了你?”

從歌舞廳離開,兩人就租住在這間破屋子裡,紅玫瑰拿出所有的積蓄,來置辦這些喜慶的物件,為的不過是一場婚禮。

於婉希雙目含淚,笑容卻燦爛到打動人心,讓觀眾知道,她是多麼欣喜於嫁給這個男人。

然而眼淚的後麵,是遮掩不住的幽怨和恨意,怨你不是良人,恨你的欺騙和隱瞞。

韓城仿佛無所覺,牽著於婉希的手,在眾人的見證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然後他們坐到桌前,拿起了桌上的紅酒杯,輕輕的碰杯。

這樣不倫不類的婚禮流程,卻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因為男女主人公的眼神,實在太痛苦太煎熬了。

他們互相對視的時候,都笑著,溫柔而飽含深情的看著對方。

然而等眼神錯開,卻流露出無限的難過,讓台下的評委,和鏡頭前的觀眾,差點落下淚來。

最後,還是韓城首先結束這場互相折磨,他緩緩舉起酒杯,對著紅玫瑰溫柔一笑,“我願來生與你相守,隻我們兩人,好不好?”

說著,他就要把酒一飲而儘。

然而於婉希突然伸手,搶過了那杯酒,直接喝了下去。

酒飲儘,她倔強而又狼狽的看著男人,暗啞的道,“好,這輩子是不行了,就下輩子吧。要等我...不要有他人...記,記得......”

女人倒在男人的懷裡,也倒在了觀眾的心裡,甚至有評委都站了起來,想看清結局。

“我記得,”韓城抱著女人,輕輕落下一吻,抬頭對著下麵的觀眾笑了笑,臉上都是明媚的色彩,好似多麼歡愉一般。

他漫不經心的倒了一杯酒,嘴裡哼著剛剛聽過的曲子,酒下肚,緩緩倒在了紅玫瑰的身上。

表演結束,倒在舞台上的三人都站了起來,站成一排,向台下鞠躬。

然而台下久久無言,無論是評委們,還是彈幕前的觀眾,誰也無法從這段表演中回過神來。

如果說原電影是淡雅的,就像一副水墨畫,此時舞台上的這一幕,就是豔麗中帶著詭異,就好像劍走偏鋒的油彩,絢爛奪目,又隱隱覺得不安。

這樣的藝術性加工,有人會覺得很好,感覺更精彩,也更更刺激了。然而也會有人覺得,不尊重原著,連風格都變了,這還是原來的《白玫瑰和紅玫瑰》嗎?那可是經典,怎麼能如此不尊重?

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震撼嗎?震撼的!

無論是洛霜淒婉決絕的白玫瑰,還是於婉希豔麗絕望的紅玫瑰,亦或者是掙紮在理想和深情之間的韓城,每一處都深深打動觀眾的心。

這和原著不同,電影裡有層層積累,到了大結局,反倒是以極淡的方式在處理。而在舞台上,沒有了前麵那些鋪墊,如果還那麼淡然,就會顯得極為平淡。

於是洛霜他們乾脆反其道而行之,用最濃烈的方式來絢爛死亡,再用死亡來放大所有情緒。

這樣的刺激足夠強烈,也足夠讓觀眾們深深烙印在心裡。

相信短時間內,這麼美的三人,不會從他們的腦海裡淡去。

良久沒人說話,餘清不得不上台主持大局,他知道現在誰都不好評價,於是乾脆問原導演衛其軒了,“衛導,您對剛剛的一段表演怎麼評價?”

這是他的作品,隻要他定下基調,那彆人就不會再爭論對錯的問題了。

衛其軒拿著話筒,俊美的臉投射到大屏幕,讓大家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雖然但是吧,剛剛韓城挺帥的,我被颯到了,但現在看到衛導的臉,我感覺自己又移情彆戀了。’

‘衛導真的不當演員嗎,每次看到都很驚豔啊,可惜能看到的機會少。’

‘哈哈哈,衛導,衛導,賽高,賽高!’

“我曾經想過用這種方式拍攝,”衛其軒的語氣平靜無波,“用最豔麗的色彩塗抹,那將會是一件獨特的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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