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上天作證,劉徹不喜歡金邈是真的,想著以後給他點顏色看看也是真的,可他是真沒想到有人能這麼菜、這麼蠢,自己把該打的硬仗都打完了,他還搶著上前去送人頭。

要說他是看劉徹不順眼,想故意丟掉上虞讓劉徹丟丟臉,再靠金家把他自己摘出去也就罷了,可他愣是沒跑,全家人都被殺了,這也隻能說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至於黎東安……

劉徹心裡邊有句MMP一定要講!

路都給你鋪好了,□□也架好了,好家夥,這位哥左腳踩右腳把自己摔下去了,說出去都未必有人信!

接連聽了兩個壞消息,劉徹身心俱疲,擺擺手吩咐斥候退下,一屁股坐會到椅子上,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高祖同情的看著他,說:“就很突然,是吧?”

李世民說:“難受就哭出來吧,彆硬挺著。”

朱元璋說:“不是你的錯,彆太自責。”

劉徹痛苦的捂住臉,說:“我太難了,老鐵,最近我壓力很大……”

嬴政問:“所以我們能笑嗎?”

“……”劉徹:“????”

劉徹滿頭問號,說:“老哥,此人言否?!!”

回答他的是一陣冷酷的歡快笑聲。

皇帝與皇帝的悲喜並不相通,他們隻覺得彘兒好笑,嘻嘻嘻。

每日辱彘√

……

雖然前有金邈全家被殺,後有陳憲率眾逃入海島,然而這場席卷了小半個東南的叛亂終究宣告結束,以朝廷大勝告終。

事後黎東安帶領一眾心腹親信滿載而歸,見了劉徹,臉上便有些訕訕,含蓄說起陳憲借機逃走一事,又暗搓搓的將鍋甩到陳憲身上,說賊子狡詐,詭計多端,又悄咪咪的表示自己令人往他軍帳裡送了五箱金銀珠寶,顯而易見是封口費。

劉徹能怎麼樣呢,難道他還能跳起來給這肥豬一個嘴巴,大喊一聲我艸尼瑪?

他笑嗬嗬的說:“沒關係沒關係,叔父沒受傷就好,至於陳憲,跑了也就跑了,他這次不跑,以後咱們怎麼再來抓他刷軍功呢!”

這話真真是說到黎東安心坎上了,再看這英俊瀟灑的侄女婿,真是越來越覺得順眼,當即就表示會上疏建康為他表功,彆的不說,一方都督總是沒問題的。

劉徹臉上笑嘻嘻,心裡MMP。

陳憲既然倉皇逃走,剩下的殘兵敗將被清繳乾淨,便隻是時間的問題,劉徹一邊下令士卒不得有犯百姓,違令者斬,另一邊又因為會稽等曾被陳賊占據過的地方豪強多半被殺,令下屬清查各地田畝土地,上疏朝廷請求分地於民,撫恤百姓。

與此同時,也大膽放手,給關樸一支幾百人的部隊,叫他親自上陣去主持圍剿陳憲麾下殘存的小股勢力,在戰場上磨礪幼弟。

此時統軍將領多半禦軍無律,縱容麾下士卒劫掠百姓,黎庶苦之,劉徹嚴明法紀,又上疏為他們謀取立身之地,如此雙管齊下,美名愈彰。

……

陳憲及其麾下士卒將領在會稽等地停留幾月,敲骨吸髓,留下的爛攤子有多大可想而知,劉徹一來須得總理軍務,二來有意再次刷一刷人望,如此便額外多停留了些時日。

黎江雪被罰在自己院裡抄寫《法華經》三遍,整整二十五萬字,筆都抄禿了好幾枝才算完,拿去叫黎江月瞧了,說是過關之後,才得知丈夫早就南下往會稽平叛去了,這時候根本不在壽州。

此時黎江月懷孕五月,肚子已經顯了,黎江雪怎麼看怎麼覺得刺眼。

她知道表哥日後會做皇帝,也親眼見證著表哥一步步走向高處,她相信有著黎家的幫助,表哥會比前一世更早登上皇位,可是問題在於表哥已經準備好做皇帝了,她卻沒有足夠的資格去做皇後!

論名分,黎江月是表哥明媒正娶的妻室,她隻是妾侍,論信重,表哥諸事都交付到黎江月手裡去,雖也寵愛她,但跟對待庶妹的態度比起來,終究有所不同。

最重要的是黎江月懷孕了!

若她能一舉得男,這便是表哥的嫡長子,黎江月有了兒子,也就有了依靠,日後自己又該怎麼將她拉下正妻之位?

更彆說自己直到現在都沒個消息,就算是真的把黎江月拉下來、成了表哥正妻,當上皇後,最後也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黎江雪越想越覺憤恨,目光晦暗自庶妹凸起肚腹上掃過,最後向她草草行了一禮,抿著嘴唇走了下去。

小廚房送了牛乳糕過來,嬤嬤接過,又擺擺手打發其餘人退下:“老奴方才覷著右夫人神色,總覺得有些不對,夫人與她同時嫁入宴家,現下您有孕五月,她一直都沒動靜,難保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論年紀,黎江月跟嫡姐隻差了幾個月而已,姐妹二人打小一起長大,堪稱是知根知底,說得粗俗點,嫡姐一撅尾巴,她就知道對方想拉什麼屎。

也是在這位嫡姐身上,她明白了一個道理。

真正可怕的不是敵人太壞,而是敵人太蠢,尤其是敵人又蠢又衝動,且還得人庇護,萬事都會幫著掃尾,那才真真是可怕至極。

因為你永遠都猜不到一個蠢貨會做出多麼愚蠢的事情,同時迫於她背後之人的關係,無論多麼苦的果子,都不得不往肚子裡咽。

可現在跟在黎家的時候不一樣了。

嫡姐仍舊是蠢,但是庇護著她的人不在了,沒了韋夫人掃尾,嫡姐若是執迷不悟,真敢對她腹中孩兒做出什麼來,即便不靠著妻妾身份的差彆,黎江月也自信能玩死她。

“她若真是想動手,能用的法子也不過是那麼幾個,”黎江月手扶在腹部,淡淡道:“叫人盯緊小廚房,入口的東西一刻都不能離眼,再仔細著咱們院子裡的人,雖說都是用慣了的老人,但保不準就會被錢財收買,日常用具上也多用些心。”

嬤嬤畢恭畢敬的應了聲。

……

黎江月有孕五月,再有四個多月瓜熟蒂落,便要生了,而黎江雪自己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若是表哥此時留在壽州,她一番癡纏,備不住很快便能有好消息,奈何表哥南下平叛去了,還不知何時才會回京,黎江雪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庶妹的肚子一天天的更大,而她自己卻隻能焦灼等待。

對庶妹長達十數年的仇恨和對於自己久久無子的苦悶糾結在一起,黎江雪到底還是沒能忍住,抱著肚子裡的壞水在院子裡憋了幾天,終於想出了個還算完備的主意。

黎江月喜食甜食,隔三差五的總會用些糕點,黎江雪便暗地裡吩咐悄悄購置了好些傷胎藥材,又令人重金開道,將府裡采購糖霜的鋪子盤下來,將藥材研磨成粉,少量的摻雜在糖霜之中。

因為劑量較小,所以很難被人發覺,又因為黎江月距離產期還有四個多月,天長日久的攝入這些加了料的糖霜糕點,腹中胎兒想不受影響都難。

錢財開路,此事自然做的順遂,三日之後,那糕點便擺到了正房桌案上。

黎江月拈起一塊來瞧了眼,隨手丟回盤中,用帕子擦了手,問:“開方的大夫、抓藥的夥計,還有糖霜鋪子原先的主人,都給我找回來,也彆難為人,叫寫張供狀,簽字畫押,然後好吃好喝的養著,這都是人證,得叫主君見一見才是。”

嬤嬤應聲,又道:“那右夫人那兒……”

“主君不在府中,我如何能貿然處置?真將這事兒捅出去了,也是叫人看宴家的笑話、譏誚嶺南黎氏的家教!”

黎江月唇角冷冷一勾,撫著肚腹,徐徐道:“至於我那位好姐姐,我自然有法子招呼她!”

……

黎江月有孕六月時,按理說胎氣也該穩了,隻是不知怎麼,反倒經常腹痛,時有下紅,找大夫來看了,卻也找不出問題所在。

她畢竟也是頭一胎,丈夫、母親又都不在身邊,難免心慌,壽州本地的官家女眷也曾登門拜訪,黎江月卻都以身體不適,不能見客為由辭了。

是以所有人都知道宴夫人這一胎懷相不好,隻吩咐人不時送些禮物補品前去,卻不敢登門攪擾,唯恐真出了什麼事賴到自己頭上。

黎江雪心知這八成是自己那藥起了作用,心下歡喜異常,卻不敢顯露出來,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去探望自己庶妹,便見她白著臉躺在塌上,說話的聲音都透著虛。

活該!

哪天真把那小孽種打下來才好呢!

黎江雪假惺惺的關切了幾句,便心滿意足的起身離開,剛走出去沒多遠,便見盧氏捧著一束海棠往這邊來,大抵也是來探望庶妹的。

黎江雪一眼瞥見她,臉色霎時間陰沉起來。

說來也是滑稽,盧氏前腳自請在院裡吃齋念佛、自省一月,後腳黎江雪也被拘住了,為著將那三遍《法華經》抄完,前後耗費了一個半月的時間才被放出來。

可出來是出來了,表哥卻走了,又聽說盧氏重新得寵,哄得表哥憐愛非常,不僅赦免了盧家人死罪,還厚贈百金,重新幫他們置辦了府邸。

賠了夫人又折兵,剛放出來就見仇敵得寵,這叫黎江雪如何不氣?

若不是因為盧氏這賤人,她根本不會被表哥禁足,更不會須得抄寫那二十多萬字的佛經,以至於後宅無人,竟叫這低賤庶女得意去了!

自然,她之所以被禁足皆因自己興風作浪,闖進盧氏院子裡去打人,這點就被選擇性忽略了。

黎江雪瞧見盧氏,盧氏自然也瞧見她了,途徑時停下行個半禮,便捧著那束含苞待放的海棠繼續往正房去。

黎江雪被氣笑了:“站住!”

盧氏停下腳步,回過身去看她:“右夫人有何吩咐?”

“啞巴了是嗎?見到本夫人都不知道如何問好?”

黎江雪扶著婢女的手走到盧氏麵前,譏誚道:“還是說上趕著去給彆人當狗,眼睛裡容不下其餘人了?”

盧氏淡淡瞥她一眼,道:“右夫人,我是尊敬你是夫人的姐姐,這才稱呼你一聲夫人,可是你彆忘了,你我本質上都是主君的妾侍,何分貴賤?你是良家出身,我也是良家出身,大家都是貴妾,平起平坐,誰也彆看不起誰。至於所謂的當狗不當狗……這話可太難聽了。說白了,咱們這些妾侍不都是服侍主君和主母的半個婢女嗎,您說妾身是狗,又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你放肆!”黎江雪玉麵漲紅,聲色俱厲:“我乃是嶺南黎家的嫡長女,你又算是什麼東西,竟敢說與我一樣?!”

“是呀,嶺南黎家的嫡長女,可真是了不起,”盧氏慢悠悠的笑了,清冷眉眼中薄薄的裹著幾分嘲笑:“隻是您既然這麼了不起,怎麼就跟妾身一樣,給主君做了妾呢?”

黎江雪:“你!”

盧氏故作不解:“是覺得做正妻不舒服嗎?”

黎江雪肺都炸了一半,抬手一巴掌掌摑她臉,手腕卻被盧氏抓住,反手一掌扇在了她臉上。

老實說,並不是很疼,但是伴隨著那一記耳光而來的屈辱感,卻叫黎江雪沒齒難忘。

“賤婢,你作死!”

黎江雪驚怒交加,捂著臉要上前打人,下一瞬盧氏便手扶欄杆,虛弱的倒了下去。

她身邊婢女趕忙將自家小娘攙住,另一個婢女攔在身邊,大喊道:“來人呀,快去請大夫,右夫人把我家小娘打暈了!”

黎江雪猝不及防,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下一瞬黎江月身邊嬤嬤打正房裡出來,厲聲道:“鬨什麼?不知道夫人正靜居養胎嗎?!”

盧氏身邊兩個婢女聲淚俱下,哭訴右夫人蠻橫無理,當眾將自家小娘打暈,好不可憐。

黎江雪又氣又惱,恨聲道:“胡說,明明是她打我!真是什麼主子有什麼奴婢,你們兩個爛了心肝的東西,居然如此誣陷於我!還有盧嬋,表哥又不在這兒,你裝模作樣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