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欺人太甚!
這老仆尚且如此,韋夫人何等作態可想而知,再想到這兩年同丈夫同床共枕時的細微發現,種種思緒糾結一處,黎江月迅速定了主意,扶著腰起身往丈夫麵前跪下,眼淚霎時間就湧出來了。
不就是哭嗎,誰還不會哭了?
她有孕八月,肚子已經很大了,跪下身去時,動作難免艱難。
劉徹看得憐惜,伸手去扶:“江月,你這是做什麼?快些起來。”
黎江月不肯起,搖頭道:“請夫君聽我說完。”
劉徹目光幽深,微歎口氣,似是無奈:“講。”
黎江月便流著眼淚道:“妾身嫁入宴家將近兩年,向來兢兢業業、恪守為婦之道,輔佐夫君,扶養小叔,不敢給黎家和宴家臉上抹黑,又因為黎氏乃是妾身親姐,故而處處忍讓,不欲骨肉相爭,惹人笑話。可是黎氏凶性難馴,無故責打同為良妾的盧氏在先,毒害主母嫡子在後,妾身腹中所懷之子,難道不是宴家骨血嗎?但凡她心中對夫君有些在意,又怎會做出這般喪儘天良之事?!”
說到此處,她抽泣不止,良久之後,方才叩首道:“如此豺狼之輩,妾身實不敢叫她繼續留在內宅之中,奈何她乃是妾身親姐,道義所限,竟無法處置,再則妾身之母身在人手,若因妾身而害她殞命,妾身縱然到了九泉之下,怕也無顏再見生母。求夫君勿以家法懲處黎氏,且將此事告知黎家,任由父親嫡母處置吧,妾身亦會修書一封,求父親與生母一封放妾書,叫她往壽州來,妾身自會奉養她終老……”
黎江月將這長長的一席話說完,淚如雨下,難以為繼。
劉徹向來知曉這女子靈慧,卻不想竟這般聰敏。
他聽出了她話中未儘之意,難免心生讚歎,再想到她這兩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時候大著肚子跪在地上哀求哭泣,著實可憐。
當下便柔和了語氣,溫柔將她攙扶起來:“你我夫妻一體,何至於此?快快起來。”
末了又道:“此事便按照你說的來處置便是,好了,快彆哭了。”
黎江月這才扶著他手臂站起身來,哽咽道:“多謝夫君。”
黎江月說了那麼多話,黎江雪都沒怎麼聽明白,就知道自己暫時不會挨打了,且會叫娘家爹娘商量自己的處置方式,再就是黎江月怕自己母親為難她娘,想把鬱氏那個狐狸精接過來。
這都是好事啊,黎江雪心想。
一來她不喜歡挨打,二來爹娘肯定護著她,三嘛,鬱氏那個狐狸精滾蛋了,娘高興都來不及呢!
黎江雪心下暗鬆口氣,臉上便露出了幾分輕鬆,眼淚汪汪的看著劉徹,怯怯的叫了聲:“表哥。”
劉徹:“……”
誰來把這個憨批帶出去,你真的拉低了整個屋裡人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