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1 / 2)

此戰之後,宋軍不僅將河北境內的金軍全數清除,又一舉收複山東、太原等先前割讓給金國的三鎮,新君趙構聲威大震,海內歡騰。

捷報傳回東京,孟太後及鄭太後等一乾女眷淚流滿麵,朝臣們更是紛紛到宗廟中去哭祭太宗皇帝,道是王師北上,鼎定中原,業已收複大半北方故土,來日休養生息之後,便可北上殺賊,儘雪靖康之恥!

李世民三線作戰大獲全勝,欣然之餘,短時間之內也不欲再行兵事。

河北、太原、山東三地倒是還好,距離本國腹地不遠,糧草輜重的運輸比較及時,可若是再行北上,直破上京,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人吃馬嚼再加上一路消耗便是個天文數字,更彆說國內連年戰禍,百姓無心耕種,也是時候該休養生息,恢複生產了。

李世民當即下令清繳收複國土內的金人參與,斬殺金人占領期間的宋奸,同時,又揀選心腹留守三地,恢複民生,安撫人心,諸事商定之後,下令班師回朝。

大軍十月出征,還京時卻已經是十二月中旬,饒是東京位於戰區南方,卻也仍舊能感覺到深冬的凜冽寒意。

但滾燙的人心卻不畏懼此時的天寒地凍。

孟太後與鄭太後為首,迎著風雪,率領京中朝臣與宮中女眷齊齊出迎,侍從們規勸兩位太後往車架之上等候,二人卻堅決不肯。

孟太後道:“官家建功而還,收複失地,這是多麼大的功勳,將士們在也在前線浴血奮戰,我二人隻是在此處靜候些時辰罷了,如何便等待不得?”

鄭太後是靖康之役的親曆者,回想昔日東京如何淒慘黯淡,再回想現下滿朝臣子是何等意氣風發,不禁落下淚來,長歎出聲:“官家真英主也,非如此,何以定禍亂?!”

魏皇後隨侍在側,神情含笑,眼眸裡盛滿了驕傲和與有榮焉。

晉陽公主拉著母親的裙擺,滿臉希冀道:“娘,爹爹這次回來,是不是就能有時間多陪陪我們了?”

魏皇後笑了:“待會兒你親自問你爹爹,好不好?”

晉陽公主開心點頭:“好!”

鄭太後與崔貴妃聽見那母女倆說話,不免將視線投了過去,目光落到稚嫩可愛的小公主臉上,眸光不約而同的為之一顫,眼底泄露出幾分哀意,旋即又將目光挪開。

崔貴妃用帕子擦了擦忽然間湧出來的淚珠,笑著感慨:“公主金枝玉葉,還是這樣天真活潑更好一些。”

鄭太後語氣喟歎,輕輕道:“是呀。”

李世民此去斬獲頗多。

主力戰場上宗翰被殺,麾下將領或者被殺或者被俘,前不久剛被贖回去的宗輔三人再次被抓,收複土地諸多。

西線戰場上完顏婁室右眼中箭,倉皇逃竄。

東線戰場上嶽飛生擒金國大將完顏宗弼及其麾下一乾將領,押解眾人往東京去。

抵達東京城門與兩位太後彙合之後,李世民率領大軍入城,其後便令人押解宗弼、宗輔等人往宗廟去獻俘,然後便是聲勢浩蕩的遊街儀式。

宗弼等人深以為辱,咬緊牙根、捏著拳頭,雙眼猩紅,宗輔三人卻是一回生二回熟,癱在囚車裡神情麻木,一言不發。

現在就是後悔,十分後悔。

早知今日,為什麼不催著底下人把他們送回上京?

不過這也不能怪彆人,誰叫他們傷的太重,醫官不建議長途跋涉呢?

誰又能猜得到手握十萬金軍精銳的宗翰說敗就敗,還被宋人皇帝給殺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就是此前害他們三人秦檜曆經酷刑之後已經被五馬分屍,如若不然,他們真是死都閉不上眼睛!

完顏希尹想到此處,不禁自嘲而笑,唏噓出聲:“好在秦檜死了。”

完顏宗輔木然道:“你覺得我們還會有第二次機會被贖回去嗎?”

完顏希尹:“……”

完顏宗弼艱難的動了動嘴唇,說:“夢想還是要有的,那兩個宋國皇帝不是還在上京嗎?”

其餘人的眼睛同時亮了一下。

……

上京。

欽徽二帝已經變成了九分糊的卷子。

宋國新君登基之後,金朝在戰場上損兵折將,連連失利,此前被金人當成發泄工具的女眷們業已被遣返回東京,現下能夠用來泄憤的,也就剩下欽徽二帝和一乾宗室子弟了。

金人本就是蠻夷,凶性未馴,二聖落到他們手裡,著實是吃儘了苦頭。

鞭子甩過去從頭到腳招呼了一遍,皮開肉綻之後往鹽水裡邊一泡,反手就把他們指甲給拔了……

欽徽二帝何曾吃過這種苦頭?

挨鞭子的時候便開始哭爹喊娘,痛哭求饒,到最後連祖宗爺爺都叫出來了,卻未曾得到金人半分寬宥,半死半活之間聽金人說起宋國接連獲勝、那位新登基的天子並非凡俗之輩,心裡不覺得有半分欣慰,反倒怨恨起遠在東京的兒子/弟弟起來。

若非他搞出那麼大的動靜來,金人豈會這般動怒,如此為難於他二人?!

不孝之子,壓根就沒安好心!

徽宗自幼養尊處優,蹭破點皮都是天大事故,被金人吊起來當畜生折磨了個半死,不禁哀哀求饒:“彆打了,朕……我是天子啊!給我紙筆,我寫信給我兒趙構,讓他向大金稱臣,歲歲納貢,我是他皇父、大宋天子,一聲令下,他豈敢違逆?”

欽宗也弱聲附和:“是啊,把我們打死了對金國有什麼好處?趙構那廝鐵了心要對抗大金,我與父皇若是死了,不就更給了他北上的理由?”

“相反,”他笑容諂媚,奴顏婢膝道:“大金若肯放我回去,重登帝位,我必然事金如事父,不僅對金稱臣,還可以每年供奉金銀綢緞和美人……”

徽宗驚道:“你可還記得我是你親父?即便南歸,也該由我南歸才是,幾時能輪到你?!”

欽宗分辯道:“皇父年高,不似我還年輕些,能為大金效力的時間更久!”

徽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勃然大怒道:“你這厚顏無恥之輩,我怎會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丟儘了趙家祖宗的臉!”

欽宗嗬嗬笑道:“皇父可知什麼叫五十步笑百步?”

父子二人被吊在房梁上,活像是兩片腐爛了的豬肉,爭奪著給金人當狗,金人冷眼旁觀,不時與同伴嗤笑出聲。

另有人將這父子二人說的話告知於金太宗,後者聽罷簡直啼笑皆非,作為笑談與親信取樂之後,又不屑一顧道:“南歸?他們真覺得自己還能回去,回去了也能繼續當皇帝?趙構小兒豈是善與之輩,若留在金國,尚且能保全性命,苟活於世,若是到了宋國……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