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127章駙馬帶回來一個女人1……(2 / 2)

溫文爾雅,君子如玉。

像他記憶裡的扶蘇。

有這麼個女婿,倒也不錯。

且嬴政心裡還存著另一個有些隱秘的想法。

蔣應辰的性情與扶蘇相似,料想二人能談得來,與此同時,蔣應辰也因家門傾覆、另有些扶蘇不具備的世故,懂得迂回和蟄伏的道理。

若皇長子當真是扶蘇,便叫蔣應辰到他身邊去,學識隻是其次,能規勸皇長子,不要造成如前世那般的悲劇,這才是真正的第一要務。

嬴政將那份關於蔣應辰的調查文書合上,回想一下未婚公主們的年齡,眉頭不禁擰個疙瘩。

齒序靠前的公主早已經出嫁,再小一些的也有了婚約,這時候成婚訂婚都早,沒有婚約、齒序最前的便是六公主,今年才十一歲,比蔣應辰小七歲,七公主比姐姐小了個月,也是十一歲。

六公主跟皇長子、大公主都是元後所出,七公主是淑妃所出。

每每想起皇長子,嬴政心頭便會咯噔一下,憂心他是扶蘇,又憂心他不是,最後隻得苦笑,暫且這一節忽視。

朱元璋也勸他:“抓心撓肺,這滋味大家都懂,你要是實在惦念,大可以傳他回來,一探究竟。”

嬴政道:“國事要緊。”便不再提。

他既有心叫蔣應辰做皇家駙馬,自然不想成就怨偶,是否婚嫁,也得看看兩位公主態度如何才是。

六公主跟七公主都是十一歲,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的年紀,歸根結底,拿主意的還得是各自生母長輩才行。

淑妃尚在,替七公主做主的自然是這個生母,元後早逝,顧看著六公主長大的則是她的胞姐,封號臨昌的大公主。

臨昌公主業已出嫁,早就在宮中開府居住,嬴政尋個由頭令人請她入宮,又打發人去傳淑妃作陪。

第一個孩子總歸是不一樣的,更彆說臨昌公主乃是元後嫡出,父親麵前,自然更有體麵,入宮之後向父親行禮問安,便笑盈盈在側落座,淑妃饒是到的更早,也不得不為之退避。

嬴政看著與記憶中長女相似的麵龐,心下感念不已,簡單寒暄句,便提及正事:“先帝在時,曾經與蔣國公有約……”

他事情原委講了,正色道:“這婚約既是先帝定下的,後輩自然沒有不應之理,朕已經差人前去打探,蔣應辰此人才學略遜,品性卻是好的,尚主倒也使得。”

自有內侍送了蔣家和蔣應辰的相關文書到臨昌公主與淑妃麵前,二人先後看了,神色不一。

淑妃誕育了一雙兒女,女兒行七,兒子行,眼見著皇長子觸怒皇帝被趕去修河渠,皇四子又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心裡難免生出幾分野望——都是龍子龍孫,誰說自己兒子就不能當皇太子?

二皇子是庶出,皇子也是庶出,誰比誰尊貴啊!

蔣家早已經沒落,爵位都被削掉,蔣應辰又非官身,仔細說起來,門第條件是所有駙馬中最差的,淑妃還想著女兒嫁入高門,給兒子尋一個得力助益,嫁到蔣家去,那不是糟踐了嗎?!

她笑的不太自然,不說好,也沒說不好,隻低眉順眼道:“到底六公主才是姐姐,齒序居長,又是嫡出,小七不敢僭越。”

臨昌公主瞥了她一眼,笑微微道:“淑妃這麼一說,倒顯得小六霸道了,隻是自家姐妹,都是骨肉,何必分的那麼清楚?淑妃要是看中了這女婿,從前有孔融讓梨,今日小六也可以讓妹妹一個夫婿,成就一段良緣呀。”

淑妃被她噎住,羞紅了臉,又怕皇帝真的應了,女兒嫁去那破落門戶,眼睫一垂,眼眶裡就湧出淚來了:“小七自幼被臣妾驕縱壞了,陛下也是知道的,蔣家畢竟不是當年了,真把她嫁過去,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臨昌公主嗤笑一聲:“瞧淑妃這話說的,小七自幼驕縱壞了——難道比我們小六驕縱的還厲害?不能把小七嫁過去要她的命,小六的命就不是命?!不知道的以為小七才是中宮嫡出呢!”

淑妃聽得惱怒——剛才不還說自家姐妹,沒必要分的那麼清楚嗎?!

該死的雙標狗!

侍奉多年,她知道皇帝不喜後宮吵鬨,也知道臨昌公主這個長女在皇帝心中分量頗重,饒是心下生恨,也不敢與之爭吵,隻拿帕子拭淚,梨花帶雨、目光央求的看著皇帝。

嬴政抬手揉了揉額頭,問臨昌公主:“淑妃意令蔣家尚主,你也不想?”

臨昌公主不答反問:“父皇可曾叫人查驗過,那蔣應辰當真如書上所說一般?”

嬴政頷首應聲。

臨昌公主便起身離席,正色拜道:“這是皇祖父定下的婚約,做晚輩的怎麼能推拒?更不必說父皇也已經令人查過,知曉蔣應辰人品貴重,可堪托付終生。兒臣不願令皇祖父失信,也不願令父皇為難,小六向來孝順,自然也是這樣想的,兒臣願意替妹妹應下這樁婚事。”

嬴政起初聽她與淑妃針鋒相對,言辭尖銳,還覺頭疼,現下聽她這般深明大義,句句都說到心坎上,怎能不欣慰動容?

當下和顏悅色道:“蔣應辰是塊璞玉,自然也有他的光彩,小六也是朕的女兒,做父親的,怎麼會不希望女兒能有個好歸宿?你們都是好孩子,沒有辜負父皇對你們的愛護和看重——起來吧。”

臨昌公主麵帶笑意,從容起身,自然而然的坐會到父親身邊。

淑妃愣在一旁,呆滯如一隻木雞。

離開皇宮,坐上返回公主府的馬車之後,婢女方才低聲問:“公主,這婚約……”

“這是好事。”

臨昌公主摘下耳畔沉重的紅寶石耳鐺,輕輕揉了揉耳垂:“父皇做事,向來滴水不露,那蔣應辰若無可取之處,他如何會看得上眼?”

她瞥一眼婢女,顧盼神飛:“你真以為父皇想叫蔣應辰尚主,僅僅隻是因為多年前皇祖父和蔣國公酒後幾句沒有被記檔的所謂婚約?”

婢女會意過來:“陛下有意重用蔣應辰!”

臨昌公主道:“於公而言,蔣應辰很快便會被起用,可堪匹配公主,於私而言,他也的確是個好的夫婿人選,秉性溫柔,從不拈花惹草,家裡人口也簡單。我沒見過蔣應辰,是見過他妹妹,清麗脫俗,是個好姑娘,有這樣的妹妹,料想哥哥也不會差。”

她歎一口氣,道:“嫁一溫柔夫婿,夫妻和睦,生活順遂,這就很好,對於天家公主來說,富貴又有何益?彆人不知道,難道我自己還不知道嗎?”

婢女心知她是想起了傷心事,神情也隨之黯然起來:“公主,您……”

“算了,”臨昌公主搖頭苦笑:“事已至今,還有什麼好說的?夫妻之緣我是不求了,隻願弟妹順遂,諸事平安。弟弟脾氣執拗,父皇也是如此,我隻能儘力居中周全,他是嫡長子啊,若不得繼位,豈能保命?還有小六,蔣應辰這樣的駙馬便很好,何必奢求高門貴戚。”

馬車聲轆轆,一路到公主府門前。

臨昌公主搭著婢女的手下去,便見有仆婢匆忙來迎,神色且慌且怒,見了她之後,強忍著壓低聲音,道:“公主,駙馬回來了!帶回來一個懷孕的女人,看起來像是……”

婢女的手臂因為憤怒與驚駭而顫抖,臨昌公主反倒十分平靜:“像是誰?”

仆婢道:“像是您的妹妹,江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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