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磊從小就怕疼, 小時候打針,他都是醫院裡嚎得最響的那個, 至今不會騎自行車,也是因為怕練車摔得疼。
黎嘉聽著他弱弱的音調,不禁莞爾,那麼怕疼, 那爬牆的時候倒是爬得挺利索。
他拍了拍某戲精的頭,提醒道:“我還沒開始幫你擦。”
“我知道,就是先提醒你一下。”齊樂磊害怕地把臉埋進枕頭裡, 慢吞吞地撩起衣服。
衣服撩起的瞬間,沒有經曆過陽光暴曬的肌膚像雪一樣傾瀉在黎嘉眼前,少年人的皮膚滑得像絲綢,白得像牛奶。明明骨骼線條很纖細,但身形一點也不乾巴,骨骼輕盈的同時不失豐潤的肉#感。
光滑的後背上有三四道破了皮的紅印子,像雪地裡的紅梅,悠悠飄進黎嘉眼睛裡, 刺得他睫毛顫了顫。
就在這時,齊樂磊毛茸茸的腦袋不安地動了動,軟綿綿的音調又響起來:“真的,你輕點啊,彆懟到我傷上。”
“知道。”黎嘉把藥盒按在他腦袋上, 提示他安靜點, 然後掏出藥膏給他抹上。
溫熱的指腹混合著清涼的藥, 輕柔地擦過傷口周邊。
齊樂磊原本緊張地抓緊了床單,結果……好像不是那麼疼。
齊樂磊驚奇地抬起臉:“咦?這藥涼涼的,擦上去後好像不疼也不癢了。”
“這本來就是止疼藥。”
黎嘉沒有起伏的音調在他背後響起。
“哦。”齊樂磊能感受出黎嘉似乎情緒不大好。
仔細想想,如果是他幫黎嘉上藥,他肯定也心情不好,因為這是在伺候啊!
大約是止疼藥發揮作用,齊樂磊有足夠的腦力放飛思想了,他一邊享受黎嘉的上藥服務一邊腦補,簡直是痛並快樂著,高興得腳一直在被子裡晃。
“好了。”黎嘉冷冷的音調比止疼藥膏還涼。
“好了?這麼快就好了?”齊樂磊特彆失落,他還沒享受夠呢,他覺得不能浪費黎嘉的服務機會,這可是享受一次少一次,便道,“你再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漏了。”
黎嘉哪會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便把他衣服往下拉了拉,遮好白皙的後背,冷冷說:“沒有。”
齊樂磊不甘心地趴在床上,他思考了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有有有,還有的。”
他大咧咧轉了個身,把衣服撩到胸口,露出雪白光潔的小腹,眼巴巴道:“還有前麵。”
黎嘉:“……”
齊樂磊見黎嘉遲遲不動,便催促道:“繼續啊。”
黎嘉能在齊樂磊的臉上讀出“自作聰明”“暗藏禍心”“繼續伺候本大爺吧”種種小情緒。
有的人,真是從肚子到腦子都是白的。
“嘿?”齊樂磊作死地拍了拍黎嘉,手指無意間擦過他大#腿,“繼續。”
黎嘉腿#部肌肉猛地一繃,像被踩到尾巴的老虎,目光涼涼地看著齊樂磊。
齊樂磊被黎嘉盯得有些心虛:“不擦就不……”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唔唔……”齊樂磊掙紮著把蓋在頭上的衣服扯下來,惱火道,“不擦就不擦,你掀我衣服乾嗎?”
黎嘉冷著臉,把藥塞進他手裡:“自己擦。”
“自己擦就自己擦。”齊樂磊坐起來,又掀起衣服,一隻手壓著衣角,另一隻手開始擦藥,“噝……唔……”
黎嘉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擦藥就擦藥,老哼哼做什麼。”
齊樂磊看了他一眼,故意哼哼得更大聲了。
黎嘉十分想把齊樂磊的襪子塞進他嘴裡:“我先回去了。”
“這麼早回去?”
“怎麼?還想我伺候你洗澡?”
齊樂磊大言不慚:“不了,我怕你自卑。”
黎嘉這次沒有再避諱,而是直直看向他那裡,最後眼底露出了點輕蔑的意味。
齊樂磊就跟被點燃的爆竹似的從床上跳了起來,凶巴巴地準備找黎嘉算賬。
然而他還沒開口,胳膊上的傷就被黎嘉輕輕一捏,刺痛就跟超強辣一樣衝進他天靈蓋。
齊樂磊被點了穴一樣動作一滯,隨即痛得倒回床上,淚盈盈地趴在被子裡,嗚咽地控訴道:“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
黎嘉看他可憐巴巴窩在被子裡,鬥誌昂揚的刺一下都軟了下去,整個人柔軟地像團棉花。
黎嘉走到門口,身後忽然傳來一句“王八蛋”,等他回過頭,某人已經縮進被子裡躲著,隻露出了一點衣角,倏忽,那點衣角也被扯進被子裡。
他嘴角不由自主揚了揚。
小慫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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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九月過半,大家都期盼著國慶假期以及十月中旬舉行的校運會,這段時間大家的話題都圍繞著這兩件事轉。
五中的校運會每年都搞得很盛大,不僅有常規的跑步跳高跳遠鉛球等比賽,還有籃球賽排球賽,是學生們最期盼的盛會。
七班班主任周宴在語文課上做了番動員,鼓勵大家積極參加運動會,剩下的就全權交給學生負責,他們班的校運會報名主要由體育委員負責。
其他比賽還好,唯獨男子組女子組一千五百米和男子組三千米沒有人報名,七班的體育委員和正副班長在班裡呼籲了幾次,依然沒人響應,他們也犯了難。
齊樂磊對校運會本身沒什麼興趣,但他對校運會能和黎嘉較量很有興趣,這不正是他向黎嘉發起進攻的好機會?
“班長,你知道一班體育委員是誰嗎?”
“知道啊。”範思婕把名字告訴了齊樂磊,說完,她就看到齊樂磊往外走,“誒,你去哪?”
“去一班轉轉。”
見他離開,鞏立平陰陽怪氣道:“看到班裡在動員男子組一千五百米和三千米了,他就跑得飛快。”
範思婕道:“齊同學不是那樣的人,而且你沒看他身上的傷還沒好麼。”
“班長,不是我說,他身上那點傷過了國慶總該好了吧,而且他不僅三千米沒報名,其他的也沒報名啊,一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
鞏立平一開口,他身邊兩個男生也馬上附和道:“就是啊。”
範思婕斜了他一眼,幽幽道:“那你們報三千米嗎?”
鞏立平和那兩個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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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樂磊去一班找到他們班的體育委員,開門見山道:“我想問問你們運動會……”
一班體育委員打斷他的話,高呼道:“你們七班竟然如此光明正大派探子來打探我班情況,身為班級骨乾,我誓死不能說!”
齊樂磊莫名其妙:“我對你們班沒興趣,我隻想知道黎嘉報了哪些,一條信息一千。”
“!!???”一班體育委員喜笑顏開:“我們借一步說話。”
這場信息交易火速完成,齊樂磊拿著黎嘉的報名項目美滋滋回了一班。
他前腳剛走,一班體育委員就被一班的幾個男同學圍住了,他們勾住體育委員的肩膀,拷問道:“剛才那個是七班的人吧?他來我們班做什麼?”
“我記得他好像叫齊樂磊?跟黎嘉挺熟的。”
“說!你是不是出賣了組織,告訴了他我們班方陣的內容?”
校運會上,每個班都會走方陣,高三忙著高考倒不用在這事上太費心,高一高二就不一樣了,每年他們的方陣都是爭奇鬥豔,花樣百出。
尤其是今年校運會籌備前期,校長強調了,讓大家的方陣不用拘泥於形式,一定要展現出當代學生的風采,要有風格!有創新!有精神!
所以這一屆高一學生都積極準備搞一波大的,因為事態升級,方陣表演內容成了班級間的商業機密。
“放屁!我是那麼沒道義的人嗎?”一班體育委員正義凜然,“我隻是給了他黎嘉報名的項目。”
“一條值這個……”一班體育委員比了一。
“一百?這麼說我也有點心動。”
一班體育委員:“不是,是一千。”
“???”一班同學震驚道,“我滴龜龜,這齊樂磊也太豪了。”
另一男同學奇怪道:“但是黎嘉不是剛被學校安排去做播報員,不參加校運會了嗎?你賣假消息給他啊?”
一班體育委員:“對啊,可我又沒告訴他假消息,我隻是給他的消息沒更新嘛,不算騙他。”
“你這家夥也太不地道了。”
一班體育委員:“得,既然你這麼說我,待會兒晚上我請客擼串的時候,你就看著彆吃。”
“彆啊,哥!”
這群男生嘻嘻哈哈打鬨起來,正好撞上從外麵回來的黎嘉。
“班長。”那幾個嘻哈的男生瞬間安靜下來。
按道理,這個年紀的男生正處於誰都不服誰的時候,可他們對黎嘉,是想不服氣都不行。
一班是五中的重點班,班裡的學生哪個不是尖子生?
可跟黎嘉比,他們壓根不夠看。
無論是成績、學習速度還是顏值,黎嘉對他們都是碾壓級的,沒有不服氣的餘地。
聽說黎嘉現在已經開始自學高二高三的課程,這是人嗎?現在才開學一個月不到啊!!!
想到這,這幾個男生看向黎嘉的眼神更加佩服了。
他們等黎嘉離開後,便又小聲討論:“你說我們坑了齊樂磊,黎嘉會不會找我們麻煩啊?聽說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他們倆關係不是不好嗎?齊樂磊一天到晚大呼小叫要找黎嘉麻煩。”
“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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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樂磊拿到黎嘉的報名表,樂顛顛回了自己班,正好看到新的副班長趙飛在求爺爺告奶奶地求男生們報名運動會。
之前鞏立平落選正班長後,本來是可以當副班長的,可他瞧不上副的,就硬塞給了趙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