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會暈的樓十一跟焊在鬱久霏手腕上一樣紋絲不動:“你清醒一點啊!我不電你,你要衝出去當喪屍了!”
撐過電擊的酥麻跟大腦空白時段,鬱久霏總算冷靜下來,她先試探著重新打量那棵喪屍異株,現在沒有被吸引必須去咬一口的衝動了,頓時鬆了口氣。
“呼……活過來了,我現在不想吃了,樓十一,你可彆電了,好難受的。”鬱久霏心疼地揉揉自己的手腕,手腕處紅了一大片,摸上去是火辣辣的疼,她覺得樓十一肯定是在公報私仇!
又不是沒觸電過,鬱久霏自己住的地方老破小,觸電是常有的事,都沒這麼疼,還電出傷口,這小子肯定在報複她!
樓十一哼了一聲:“哼,幫你還不說聲謝謝。”
“謝謝親愛的樓十一。”鬱久霏戳戳他。
調整好狀態,鬱久霏就準備下車去喪屍異株附近看看,剛準備打開車門,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等等,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幕後有大boss,那他要是發現我知道這麼多事情,想把我直接變喪屍怎麼辦?”
樓十一動了動:“你現在才考慮這個問題嗎?我以為你有辦法讓自己活下來呢,之前那麼勇。”
鬱久霏歎了口氣:“我剛才是賭人不在這啊,萬一我真這麼倒黴,人就剛好在這……就應該珍愛生命,遠離賭博。”
事已至此,鬱久霏也不能掀了賭桌說不玩了,隻能咬牙下車,走到喪屍異株下,發現樹根不遠處有個地下入口,而且是打開的,像是故意留給她的一樣。
關上車門走到那個敞開的入口邊上,鬱久霏蹲下來往裡看,隻能看到銀白色的地板。
“樓十一,你說,他們會歡迎我嗎?”鬱久霏擔憂地問。
“這種事情你應該問當事人,反正我不會。”樓十一冷漠回答。
鬱久霏不開心地揉了一把晶片手鏈:“瞎說什麼大實話?”
晶片被揉得散開,過了一會兒才聚集回來,樓十一嗬嗬笑:“嗬嗬,你也知道是實話,還問。”
並不想聽實話的鬱久霏站起身,看來喪屍異株一會兒,猛地一拍手:“不被歡迎是因為我之前做得不夠好,我得給他們準備點見麵禮,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說完,鬱久霏小跑到喪屍異株下,試了下高度,跳起來抓住一顆心臟果子,直接拽了下來。
暗紅色的果子非常像心臟,摸起來暖暖的,靠近了感覺還會跳動。
鬱久霏雙手捧著果子,看了一會兒後忍不住一點點靠近,快觸碰到的時候,手腕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片山林,就連周圍的植物都嚇得瑟縮了一下,離鬱久霏遠一點,好在沒吸引來喪屍,似乎是特地空出了位置讓鬱久霏進入。
這一次被電得鬱久霏腿都發軟,差點跌坐在地上,手裡的果子瞬間就不香了,並且想丟出去。
樓十一沒好氣地舉起晶片小拳頭捶了鬱久霏的手腕:“你差點就吃進去了!不是,這個東西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嗎?”
鬱久霏咬牙忍住疼痛,趁現在清醒,從背包裡翻出有一件護士裙子,包裹住果子:“不是,這個太奇怪了,看見就有種想吃的衝動,也不是覺得它好吃或者想嘗鮮,就是單純想吃,如果隻是看著跟聞味道的話,我甚至覺得它很難聞很難吃,可就是忍不住。”
果子被護士服裹住之後,看不見多少能遏製住衝動,沒剛才那麼想吃了。
才一顆果子就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很難想象如果人類沒帶著希望之花就來到喪屍領地會倒戈多少人。
鬱久霏猶豫了一下,想著再去摘一顆腦仁形狀的果子,還沒開始爬樹,就聽見了腳步聲,轉頭一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斯文男人從地下室入口走了出來。
對方的眼睛是紅色的,應該是高級喪屍,已經吃過喪屍異株果子進化出智慧的,看起來除了眼睛不一樣,其他跟人類沒有任何不同。
“你好?”鬱久霏先打了招呼,並不覺得自己摘人家果子有什麼問題。
男人微微勾著唇角:“這位小姐,你好,我們或許有很多事情需要溝通,到我們的基地暫時休息如何?”
鬱久霏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護士服,為難地說:“可是我想給你們帶些見麵禮,還有一顆沒摘到呢。”
說完,鬱久霏抬手指向樹上另外一顆腦仁果子。
“……我以為,你這個行為是在偷,而且,你在偷我們的東西,還把這個東西當見麵禮送我們?”男人有些無法理解,剛才聽聲音,這人不像是這麼有病的人啊。
鬱久霏思索了一會兒:“呃……我隻是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送這個總不會出錯,那我多摘一顆?”
男人微笑:“你說呢?”
麵對男人要砍人的眼神,鬱久霏點點頭:“明白了,我很快的,等我一會兒,我就知道你們都愛吃。”
然後鬱久霏就爬上樹乾摘下了離自己最近的一顆腦仁果子,同樣裹進護士服裡,跳下來後舉到男人麵前,獻寶一樣:“喏,見麵禮,你選一個自己最喜歡的吧!”
男人手抖了一下,笑容幾乎維持不住,臉上的肌肉都在抖,說話時含著點磨牙的聲音:“我的意思是,不!能!摘!”
鬱久霏愣住了,她下意識看了眼手腕上的樓十一,震驚為什麼剛才樓十一沒提示她,差點哭出來:“那、那個,我不知道,你剛才笑著說的,我以為你是暗示我,你很想要呢……”
哦,怪他不該笑。
聽完鬱久霏的話,男人緩緩抬手扶住自己的頭,思考到底是誰有問題,以及,相信這個女人的話讓她靠近喪屍異株這個決定是不是有問題。
在場三個有理智裡的生物中,隻有樓十一差點笑出聲來,總算不是他一個人受迫害了,果然,隻要被迫害的不是自己,就很快樂,非常快樂,相當快樂!
男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鬱久霏遲疑了一下,悄聲說:“這個不能摘的話,要不你偷偷吃掉吧?反正樹上這麼多,又不是人參果還有具體數目,偷偷吃掉,就不會被彆人知道了。”
“……”男人有種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感,“你很熟練嘛。”
鬱久霏不好意思地垂下頭,笑著說:“一般,我不太會偷東西,每次都被發現,後來我的朋友告訴我說,隻要偷東西被發現,吃掉就可以毀屍滅跡了,絕對不會被發現的,喏,你快吃。”
要不是有人在,樓十一高低得給鬱久霏鼓兩下掌,她的病友穩定發揮,果然精神病院裡永遠不會出現正常解決問題的辦法。
男人咬著牙根抬手,緩緩把懟到自己麵前的包裹推回去:“不應當,我隻是一個普通喪屍,比不得小姐大氣,您還是考慮一下,怎麼解釋這少掉的果子吧,畢竟,我們果子還真是記錄數據的。”
“What?”鬱久霏驚得都不會說臥槽了,怔愣地盯著男人,久久不能回神,“不是,這麼多!上千顆果子,這數目你們還記著?”
“是三千六百五十三個,”男人說著,掃了眼包裹,有些心梗,“不,現在是三千六百五十一個了,這棵樹一年隻結十倍天數的果子,三百六十五天就是三千六百五十顆,多出來的零頭是隨著年限每年增加一個,而你,把兩個沒熟的,偷了。”
鬱久霏欲哭無淚:“這個……我是精神病,精神病的事,怎麼能算偷呢?彆說這麼難聽嘛,我隻是好心想給你們帶見麵禮……”
對此,男人伸手拍拍鬱久霏的肩膀:“好不好聽,不重要了,你現在,是真不能走了,至於能不能活著,得看你的消息,是否買得起這兩顆果子。”
說完,男人立馬推著鬱久霏往地下室入口去,抱著包裹的鬱久霏委屈地一步一回頭,可憐兮兮地看著男人,嘴裡還嘀咕:“通融一下嘛,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真的可以給你們送很多消息的……”
男人不為所動,經過剛才的事情,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人一定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不管她怎麼拿到的消息、知道多少、目的是什麼,總之不能隨便放過,光她偷了兩顆果子的事,就夠她死上一萬次了。
地下室很大,鬱久霏走了一會兒,被隧道跟電梯吸引了注意力,很快不再關注自己懷裡的包裹,跟男人嗶嗶:“我叫鬱久霏,鬱金花的鬱,長長久久的久,雨非霏,先生你叫什麼呀?你們這邊也是住在地下的哦?跟人類的希望基地好像,不過我覺得你們這更浪漫,在喪屍異株下構建的地下基地,跟在世界樹下構建家園一樣浪漫!”
絮絮叨叨的話聽得男人耳朵發麻,他沒耐心聽完,忍不住打斷了鬱久霏:“少說兩句,這些話你可以後麵跟我們的最高領導人說,我不想聽,也不想跟你做朋友。”
鬱久霏聽了之後十分失望:“為什麼呀?我帶著滿腔熱誠過來的,難道我現在不應該是你們最好的夥伴嗎?我可是帶著和平的夢想來獻身的!”
這些話聽著讓男人腦仁一跳一跳地疼,他感覺光這一會兒,牙根都要被磨平了:“首先,我們是敵對陣營,如果你真的是背叛了人類過來,你就是叛徒,我們說不到一起,如果你沒有背叛人類,你就是奸細,我憑什麼把你當夥伴?”
“哎,人家跟你說浪漫的事呢,你說這些不開心的,真是油鹽不進。”鬱久霏不開心地嘟囔。
“……我不偷東西,確實不如你浪漫、你油鹽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