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久霏聽不見這些東西,可不代表樓十一聽不見,他沒實時轉播,而是換成了文字放在小屏幕上給鬱久霏看,特地卡在了喪屍一號看不見的死角。
看完屏幕上的字,鬱久霏思索了一會兒,繞到安靜的喪屍一號前麵,用一種憐惜的眼神注視著他:“現在你說話他們聽不見了,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就跟我說吧,我會幫你的,不過,現在的處境比較難過,我或許得先給我們、以及基地裡的人類跟喪屍弄條活路出來。”
喪屍一號毫不意外,點點頭說:“我知道,你需要我用開門的密碼來換你的幫忙。”
鬱久霏不解地看著他:“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的意思是,我要先救人,因為你已經被我救下來了,但基地中的其他人還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很討厭做電車難題,現在你跟基地中的人類就像那道題,我救下你已經是順手做到的事,但我不能因為救下了你,就把原先要拯救的人給遺忘了。”
該說不說,鬱久霏覺得喪屍一號跟樓十一其實是類似的人,他們身為boss,哪怕一開始並不是完整的自己,邏輯思維跟處理事情的方式都很相似,就是反派經典思維跟做法。
身為聖母病,鬱久霏其實並不喜歡他們的思想,有心想改變,還打算給樓十一整個理智點的小夥伴,但現在看來,真的好難教,恨不得說一句“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喪屍一號有些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他沒想到鬱久霏會這麼說,他以為鬱久霏救自己下來,隻是從管理員一號那拿不到開門的方法而已。
沉默一會兒,喪屍一號跟鬱久霏道歉:“抱歉,是我想多了,你是個好人。”
鬱久霏笑起來:“做好人做好事是應該的,那你的願望是什麼呢?你告訴我,我可以提前計劃一下。”
再一次被問到了願望,喪屍一號遲疑了一下,說:“我的願望,大概就是離開這裡吧,我是作為一個研究樣本被存放在這裡的,任何實驗品,應該都不喜歡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雖然看起來好像沒什麼難過的,卻也還是希望出去看看。”
“我懂,”鬱久霏抓住喪屍一號的手,“當年我被抓回去關在重症監護室的時候,就每天都想逃出去,我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被關起來,我甚至覺得他們恐怖到不可思議,每天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看窗外的陽光,想象在陽光下奔跑,但是不可以。
“後來我就想著,要是我能炸掉整個醫院就好了,於是我開始勤奮學習,爭取早日把醫院炸掉,雖然後來還是沒能實現這個願望,不過當時我真的好想能夠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喪屍一號冷靜地聽著,後麵越聽越不對勁,他甚至用餘光掃了一眼旁邊漂浮的藍光晶片,不太理解:“這位鬱小姐,我們說的……好像不是一回事吧?”
渴望陽光確實好像差不多,可哪個正常人會因為渴望陽光就開始學習如何把醫院炸掉的?
鬱久霏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就是一回事,我懂,你彆害羞,放心吧,我一定帶你出去,啊對了,門後麵是什麼?我打開不會有意外發生吧?”
肩膀被拍得生疼的喪屍一號不太能理解鬱久霏的思維,不過他是有問必答的,就說:“門後麵其實是一條逃生通道,不過一般不用,因為下麵的環境……更惡劣,高級喪屍進去也可能死亡。”
聽完,鬱久霏跟樓十一同時愣了一下,隨後鬱久霏彎腰更靠近了喪屍一號一些:“為什麼啊?不是逃生通道嗎?怎麼會更惡劣呢?”
“喪屍異株生長,需要大量的病毒供養,它就像一個培養基上的細菌群落,它跟培養基的環境形成了一套獨立的供養係統,培育這樣一棵獨特的大樹需要的營養是難以估量的,下麵的病毒濃鬱程度,連普通的喪屍都堅持不了。
“本來基地應該是用來控製那些供養喪屍異株的病毒,但是後來壓不住,就重做了一層基地在上方,並且封死出口,如果不是真的沒路,管理員不會主動打開出口離開,因為那條路的環境,最後能活著出去的,大概隻有我們三個。”喪屍一號平靜地解釋。
他倒是冷靜,可鬱久霏聽得頭皮發麻,甚至想抓樓十一回來打一頓,讓他皮!
現在好了,前有狼後有虎,怎麼跑都不行。
喪屍都待不住的地方,人類的護具肯定防不住,到時候直接game over。
鬱久霏拽住樓十一亮晶晶的藍光拖尾:“樓十一,你想辦法吧,我遭不住了。”
樓十一光芒一閃從鬱久霏手裡飄出來:“開什麼玩笑,要逃命的又不是我,我這是給你增加遊戲體驗,你應該感謝我。”
“……你是懂遊戲體驗的。”鬱久霏累了,她就知道這人工智障不可靠,就跟那裝死的係統一樣。
不過人不能放棄,鬱久霏鬆開喪屍一號的手站起來,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看似還安分的管理員一號跟教授,大步走過去,在兩人麵前蹲下:“二位先生,我有個不錯的提議,你們考慮一下?”
管理員一號看了眼教授,謹慎地問:“你想乾什麼?”
“想當新一代喪屍王嗎?把你們領導都給撅了的那種,反正這基地淪陷了,你們回頭也不好交代,人類遲早打過來,不如乾把大的,富貴險中求,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鬱久霏慫恿道。
“你說的,我們本來就在做,乾嘛要冒這個風險?”管理員一號譏諷地笑了聲。
鬱久霏搖搖頭:“人的格局要大一點,我說的喪屍王,是把周圍四個基地都算進去的,人犯錯要被懲罰,不想被懲罰,就把能懲罰你的人嘎了,俗稱,謀反。”
管理員一號被嚇到了,他見過膽大的,沒見過膽子上長了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