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鬱久霏腳步一頓,隨後繼續向前:“你怎麼能斷定,做實驗的就一定是boss呢?”
“猜測而已,所以想你快點去看看,故事背景,你比我更了解,我沒有任何副本的文字描述,但遊戲中所有副本的解密都是在文字中能解析出來的,你去看,說不定能根據現有的資料,看出什麼名堂來。”樓十一沒有篤定說自己的猜測就一定是準的。
目前找到的線索並不多,最大的信息還是鬱久霏開了隱藏主線後拿到的一點點文字提示,能夠在這裡找到實驗記錄,可以說是來副本後最大的進展。
鬱久霏路上注意每一個房間的門牌號,還真的是用偏人性的形容詞來標記的。
理智、瘋狂、自私、善良、懦弱……
房間分了二十多個,都是奇奇怪怪的表述,甚至有一切看不起不那麼正常的詞語,比如靠近實驗室倒數第三個門牌號就是“幻想”,這個詞本不應該出現在屬於人性的形容詞。
看到時鬱久霏還想了下這大概是什麼意思,猛一下沒想明白,就繼續往前走。
到了最底層的實驗室,鬱久霏根據樓十一的指引找到了電腦中的檔案記錄,整個地下實驗室是沒有電的,是樓十一用自身給電腦單獨發電才能使用。
在位置坐下來後鬱久霏忽然說:“樓十一,你還能發電的話,豈不是充電寶?那可以給我手機充電嗎?”
“大白天的,少做夢,我這是不想去找電源才單獨給你開了,等會兒看完你要還想用,自己找發電機。”樓十一冷漠拒絕。
鬱久霏就是問一問,想也知道樓十一不會乾這種不太配得上自己身份的事。
電腦中的記錄其實也不太詳細,看得出來樓十一儘力修複了,內容卻還是很少,大概總結起來,就是記錄每個房間內的人會做什麼。
因為沒條記錄都是用門牌號上的形容詞當名稱指代,鬱久霏剛開始還以為是進行的實驗,但是後麵忽然有一張照片,點開後看到,房間內的人,把自己住的房間變成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刑室,牆壁上都是刑罰道具就不說了,地麵好似用鮮血醃漬了一樣,紅得發黑。
這種照片但凡是個正常人去看,都會覺得不舒服,十分血腥,鬱久霏下意識回去看這個房間的門牌號:開心。
明明住在一個血腥的房間裡,門牌號卻是……開心。
鬱久霏詫異地問樓十一:“這個圖片,樓十一你沒修複錯嗎?開心的房間,怎麼會……”
“我怎麼知道?這裡的實驗室電腦都是廢棄過的,我能找到這麼一台還有記錄的就不錯了。”樓十一攤開晶片小手,從電腦跟周圍的灰燼可以看出來,這個實驗室真的被廢棄很久了。
若不是樓十一是高級晶片boss,肯定連這點信息都找不到。
後麵就沒有圖片了,隻有描述,因為有了那個圖片,鬱久霏再去看其他房間的記錄,發現發現一個很恐怖的事情——關在房間裡的人,都極端到不可思議。
開心的人,殺人、虐待……沒有恐懼、憤怒;懦弱的人,房間空空如也,被人虐待也不會反抗;自私的人什麼都想要,彆的房間中有的,他也必須有……
每個房間中的人,好似隻剩下自己那一個性格情緒,完全不會有其他情緒的反應。
至於那個叫“幻想”房間中的人,好似不太正常,不管做什麼,他都沒反應,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說是自閉症也不是,簡單點形容,就是“沉迷腦內小劇場,無法自拔”的狀態。
看完後鬱久霏皺著眉頭思索良久,說:“這些狀態,我好像都在精神病院裡見過,而且到這個程度,不是在監獄就是在重症監護室了,尤其這個開心的房間,我記得從前我也見到過一個病人。
“他殺了人,但是一直很興奮,就被送到醫院做精神鑒定,最後確實證明了他的精神有問題,因為他隻有開心一個情緒,做什麼都很開心,所以想試試殺人會不會恐懼。”
樓十一微微搖晃了一下:“你對這個有經驗,說得應該沒錯,不過,那個病人最後成了你的病友之一嗎?”
鬱久霏有些悲傷地搖頭,歎息:“沒有,他進醫院前,我本打算跟其他病友一起去治愈他,但他在看守所裡,吞玻璃自殺了,聽說,他是很開心吃下去的,後來我的病友們分析,他們一致認為,這個人已經做到自己能做的極限了,好像隻剩下‘痛苦死亡’這件事不知道是否依舊開心,所以他想試一下。”
聽完鬱久霏的分析,樓十一幽幽道:“不愧是你們,分析得十分到位。”
最了解精神病的,或許隻有另外的精神病吧。
鬱久霏看著檔案,其實非常不忍的,因為有些房間的人還會關到一起,總有一個人被打得瀕臨死亡才會打開門分開他們,就像在看地下拳擊,一方倒地不起才能結束。
觀看的人不知道是享受這種血與肉的刺激,還是想記錄雙方精神狀態導致的結果。
這種信息鬱久霏都會想背下來的,說不定後麵用得上,背到善良、冷漠、自私這三個的時候,忽然覺得有點既視感。
善良每次離開房間,都想去把那些更弱小的人拯救出來,即使他的力量無法跟某些最強大的人抗衡,但他依舊去做了;冷漠的人從來不管這些,所有的記錄都在說,他不出房間,從不出現;自私的人想把其他人擁有的東西都得到,即使是懦弱僅有的弱小與膽小,他也要擁有。
鬱久霏盯著這三條看了許久,猶疑著喊來樓十一:“樓十一,你看這三條,像不像現在末日三方勢力的縮影?喪屍方因為喪屍一號的影響,遇見人類也不會傷害,不管是我還是我帶去的嬰兒,喪屍都沒有傷害他們;冷漠的人,就像始終沒出現的異種植物一號,寧可沉睡,也不管世界成了什麼樣;自私的人,就像那些一直在做實驗的人類基地,什麼都想要,壞的要留下來,好的更不能放棄。”
“確實挺像的,所以我才說,這個實驗室裡存在的人,可能就是boss,他把自己分割開來,並且最後那些房間裡的人,都是每個勢力裡的一號。”樓十一說得更篤定了些。
“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末日裡隻剩下三個一號了呢?其他一號在哪裡?”鬱久霏想不通,假設這些房間中的人都是一號,二十多個房間,怎麼就剩三個了?
樓十一思索半晌,回道:“其他一號可能已經死了,比如說懦弱,這樣的人,應該離開實驗室就會被殺掉,後麵的實驗記錄我們也看不到,或許死在離開實驗室之後,或許在一次次實驗裡死在了某個房間內。”
沒有實驗人員控製,懦弱最開始就會死在開心的房間裡。
鬱久霏微微點頭,算是認同樓十一的想法:“可是,最後怎麼就會剩下喪屍一號、人類一號、植物人一號呢?而且,為什麼要讓這三方保持絕對的平衡?他們對應房間的話,冷漠跟自私能存活下來都可以理解,善良為什麼可以活下來?”
進一步去想,這三方保持平衡,對實驗者來說,有什麼用?
“你忽略了一個問題,假設這些都是一號的話,那他們本身,其實全是boss的一部分哦。”樓十一提醒道。
“這麼說的話……boss讓自己跟自己打架,最後選了自己中意的三個活下來,所以這boss是想證明,自己雖然冷漠又自私,但是個善良的好孩子?”鬱久霏說完都覺得不太對勁,“我好擔心,萬一真的有掉落物,他不會私底下抽煙喝酒燙頭都來的吧?帶壞你怎麼辦?”
樓十一微笑著去拍拍鬱久霏的臉頰:“人工智能的事,你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