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火車站把生鮮運送的城市不多,業務範圍不算廣泛,去掉王財家鄉跟東湖市,就剩不到十個城市,去掉生鮮的部分就更少了,一個城市應該有個中介就差不多了,避免信息泄露。
所以,鬱久霏覺得火車站一定有這樣一個人去聯係前後,而且得在火車站中,他的任務是獲得消息、取來貨物、連接上下。
自私沉思半晌,說:“應該是有這個人沒錯,可隻要是火車站員工就得大雪後第五天才能回來,你怎麼找?”
火車站的信息都被抹除,想知道信息隻能找人,能記錄信息的地方樓十一都找過了,並沒有發現特殊的信息,除非有獨特的暗號,就算有,現在解密也是來不及的。
鬱久霏摸摸臉頰,微微搖頭:“沒關係,總得先知道是誰才能製定更詳細的計劃,而且,小姐姐不是還沒動靜嗎?我等再晚一些就過去看看,順便讓假人去刺激一下那些鬼魂。”
計劃暫時安排好,鬱久霏在醫務室中暫做休息,她真的太累了,一直動腦子沒停過,休息的時間也很少。
手機調了晚上十點半的鬨鐘,鬱久霏準時醒來查看石統的情況,他還是昏昏沉沉地睡著,視線無法聚焦,有一種吃了精神類藥物後失去對身體控製力的感覺。
看他這副樣子,鬱久霏歎了口氣,將手電筒放回醫藥箱裡:“他吃的藥量太大,這幾天大概都沒法醒過來,不吃不喝的,三天就死了,明天早上我再回來看看,如果他還沒醒,就
給他打營養針吧。”
營養針不是鬱久霏在精神病院用的那種,遊戲商城裡有更好的,是營養液的升級版,介紹說打一針可以維係三天的體力,且不會感覺到難受。
鬱久霏離開醫務室,穿過冰冷的候車大廳去澡房,現在一樓基本沒人,畢竟暖氣已經關閉,走來走去容易被凍感冒,在遊戲中生病非常得不償失,即使商城中有特效藥,也沒必要在這個時間花冤枉錢。
吳明峎的屍體還停放在原地,血液因為低溫已經凍結成了黑色,屍體更是泛著一種灰紫色,身上結著冰霜。
澡房跟之前沒什麼兩樣,假人一直來來回回飄蕩,在走近澡房又離開,無論是誰看到都會覺得撞鬼了,鬱久霏拐過轉角的時候差點跟假人來了個臉貼臉,加上假人長得像一堆人,差點沒給鬱久霏心臟停跳了。
鬱久霏扶著牆壁捂住心口:“嚇死寶寶了……自私先生做這東西怪逼真的……”
“複製出來的東西,當然逼真,它在外麵遊蕩,都沒引起澡房裡那三個鬼的注意,你要自己進去還是想讓假人先去試試水?”樓十一想安慰一下鬱久霏的,發現她很快又不怕了,乾脆直接商量下一步行動。
“我想想,之前乘務員說不著急動我,可是我今天下午去把她扔的石統給找回來了,樓十一,你說現在他們會想直接弄死我嗎?”鬱久霏擔憂地問。
樓十一代入乘務員身份思忖一會兒,說:“我可能不止想弄死你,還想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簡而言之,打死都不夠泄憤的,得折磨到生不如死才能稍稍解恨。
鬱久霏麵色沉重點頭:“既然這樣,那就讓假人小可愛替我承受這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吧。”
接著 鬱久霏直接對假人下命令,讓它開始往澡房裡走,她跟樓十一留在拐角處等待裡麵的情況。
假人剛進去就引得裡麵尖叫,然後遙控器就傳來了假人已經死亡的信息,問主人是否要重新投放假人。
死亡來得太快,鬱久霏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誒?啥?什麼情況?這就弄死我一個小可愛了?”
鬱久霏驚呆了,她剛開始讓自私做這個假人就是想分散乘務員的注意力,結果人還沒到乘務員眼前呢,隻是被售票員跟月台死者看到,就被殺了個乾淨。
就算自私說假人是無限重複使用的,鬱久霏還是很心疼,捏著遙控器有點怔愣。
樓十一對售票員那兩個鬼的反應也覺得奇怪:“他們沒道理這麼怕啊,同樣是鬼,有什麼好怕的?”
除非他們怕的不是鬼,而是陰魂不散的……文憶。
鬱久霏暗搓搓舉起遙控器:“怕什麼東西,再試試就知道啦,這回我跟假人一起進去試試,樓十一,你要保護好我呀。”
“……你非得在這時候冒險嗎?我可以拒絕你進去嗎?”樓十一無語地問。
“好吧,那就再讓假人自己試一次。”鬱久霏妥協了,她覺得樓十一是個簡單的人工智障,到時候說不定拖不動她跑,就算樓十一用控製來帶著她跑也怪怪的。
假人又一次出現在了澡房門前,根據指令慢吞吞往澡房裡走去,鬱久霏則是從拐角後探出頭來,鬼鬼祟祟的。
目送假人走進澡房,裡麵接著傳出來怒吼聲。
“你到底是誰——”
淒厲的女聲回蕩在空曠的通道裡,鬱久霏忍不住捂耳朵:“她好大聲,明明是售票員,脾氣怎麼這麼差……”
鬱久霏很少離開自己長大的城市,偶爾需要的時候也做過飛機高鐵,可是遇見的售票員、乘務員態度都非常好,說話溫柔清晰,就算暈車不舒服,聽見溫柔聲音也有所緩解。
然而此時的澡房裡,售票員嘶吼著,聲音尖銳。
沒一會兒,月
台死者用嘶啞的聲音勸她冷靜,彆被人發現了,接著不到五秒鐘,再次傳來假人死亡的信息。
鬱久霏低頭看了眼指示燈變紅的遙控器,嘀咕:“樓十一,假人又死了,可是他們依舊沒說出有用的話來,還有,好像隻有售票員在害怕。”
樓十一思考一會兒:“我沒記錯的話,那個人臉上一共有五個受害者跟文憶的模樣吧?這五個受害者裡,他們害怕的……隻能是文憶吧?目前找到的資料裡,也沒說文憶跟售票員有仇啊。”
售票員是去年大雪後第四天死亡的,當時文憶早已離開火車站,她到底為什麼害怕文憶?
事情忽然出現了一個古怪的點,樓十一直接調出監控給鬱久霏看剛才假人兩次進入澡房中的錄像,現在隻能從他們的反應進行第一步推測。
鬱久霏將遙控器揣兜裡,躲進牆角裡蹲下看樓十一給的錄像。
假人第一次進去之前,人頭鬼小姐姐癱在走廊裡一動不動,沒有理會身邊兩個鬼魂的意思。
售票員跟月台死者也不去管裝死的人頭鬼小姐姐,兩人一左一右看守人人頭鬼,他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根據人頭鬼小姐姐之前的說法,其他鬼魂從來不理她的,她更沒有與他們交流的意思。
所謂看守跟相處,就是這麼沉默地待著。
直到假人慢慢走進澡房,忽然進來一個人,自然會引起注意,售票員跟月台死者同時抬頭去看,接著售票員猛地尖叫起來,躺在地上的人頭鬼跟月台死者都被嚇一跳。
人頭鬼被她嚇得都用四肢爬起來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倒垂著腦袋去看進來的假人,也愣了一下,因為對方長得跟文憶太像了。
就愣神的一瞬間,售票員猛地撲向假人,無數帶著蛆蟲的頭發纏住假人,頭發收緊的刹那,假人跟從內部炸開一樣,鮮血四濺。
月台死者跟人頭鬼都沒來得及攔住她,那是一個長得像文憶的人,當然重要,結果售票員動手把人壓成一灘肉泥。
人頭鬼小姐姐爬過去想查看肉泥的情況,她覺得那是文憶,可是鬼還沒爬到,血肉瞬間消失了,就剩售票員的頭發在地上,原本四濺的血液也無影無蹤。
一下子他們幾個鬼都見鬼了,人頭鬼小姐姐默默後退,縮到了角落理,售票員傻了一樣盯著地上的頭發,滿臉的不敢置信。
月台死者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這時,假人第二次進入澡房,售票員依舊淒厲地慘叫,根本不顧月台死者的阻攔,又把假人弄死了,眼睛都成了血紅色,雙手不停地拽頭發,目眥欲裂。
鬱久霏看得一愣一愣的:“這是啥?她還真怕文憶啊?文憶做過什麼嗎?”
樓十一沉默一會兒,說:“會不會……售票員其實也不是去年預備好的死者?她是因為文憶被頂上的?”
“哦?也不是沒這個可能……那我有個更大膽的想法了,富貴險中求嘛。”鬱久霏眼睛慢慢亮起來。
“你又想乾嘛?”樓十一已經開始害怕起來。
鬱久霏眼睛微微眯起:“《三十六計》裡,有一計為反間計,我們既然沒有證人也暫時聯係不上細作,那就製造一個叛徒,必要時候,我們還要仿若救世主一樣拯救叛徒,讓其為我所用。”
樓十一沉默一會兒,歎氣:“下次你說自己看過帝王心術我都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