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治療第一百零三步 走近科學節目組……(2 / 2)

“現在人都睡了,明天再去找?”樓十一沒有其他意見。

“可以,”鬱久霏剛說完,猛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等等,雖然說今晚要失蹤的是村支書,可我們地圖重置了啊,今晚這麼多人守著村支書,那豈不是破壞了文憶的計劃?”

按照正常的劇情,村支書要在今天晚上失蹤,明天一早村裡人就會發現問題,然後開始全村連帶節目組嘉賓尋找真相,主係統在這期間,允許玩家使用一些特殊手段,比如說鬱久霏扔會爆炸的試管。

而導演出於私心,讓時間倒流,導致玩家都知道今晚村支書要失蹤,紛紛自發打算守村支書一晚上,每個人手裡都捏著道具呢,不管文憶的辦法是什麼,總不可能從這麼多玩家手裡把人悄無聲息移走。

假如說今晚文憶的計劃忽然斷了,那後麵的計劃會不會受到影響?

鬱久霏呆滯地看向樓十一:“導演肯定是故意的,他知道這樣才是對我最大的報複!”

從進入副本開始,鬱久霏就遇上了陳楓灃,後麵一直在幫忙,算是跟文憶站在一邊的,可導演一個重置,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廢掉這麼多人的心血。

樓十一兩隻晶片小手做出環抱的姿勢:“不愧是被鎖定的boss,做事夠絕。”

連自己要帶的地圖都可以隨意破壞,還有什麼是對方不敢做的?

雖然本質上樓十一也是炸自己地圖的狠人,但他那是劇情需要,導演不一樣,他真的單純為了報複鬱久霏。

“我能舉報他嗎?”鬱久霏默默捏緊了遊戲卡。

“能,但主係統一般就是和稀泥,會給玩家賠點積分了事,副本在boss手裡,就是可以按照boss設計的劇情走,主係統唯一能控製的是難度,boss對劇情做的手腳,隻有超出了難度才會被主係統製止。”樓十一無奈給鬱久霏解釋這種隱藏規則。

遊戲內的規則太多了,boss相關規則沒有全部寫在遊戲守則裡,很多時候需要玩家獲得了跟自己有緣分的副本boss才能從boss口中得知。

鬱久霏揉揉太陽穴:“原來我遇上你跟一號真的已經很幸運了,至少你們不會因為我通關的方式太奇怪就對我痛下殺手。”

樓十一沉默一會兒,小聲說:“那是因為你已經做到劇情重要節點了,這個副本沒有重要節點,隻有重點地圖,但凡你當時沒做完,你看我動不動手。”

第一個副本的劇情線被主係統壓得非常簡單,觸發隱藏主線後隻要跟隨樓十一的想法炸掉實驗室並且帶他離開就能通關,劇情被主係統壓難度壓得就剩個大綱了,以鬱久霏的智商,當然能隨便通關。

要不是難度壓製,樓十一有無數種辦法讓那一期玩家死到極限人數。

鬱久霏盯著名單想了許久,咬牙:“不管了,今晚先去盯著,要是文憶沒成功,我就把人弄走,反正隻是失蹤而已,他是這個月十五的死者,失蹤五天,人死不死的不重要,是他必須要失蹤,這樣劇情才會按照原來的情況繼續下去。”

被偷村每初一十五會出現一個失蹤的人,在祭拜當天,屍體隨機出現在村內任何一個地方,死亡方式不定。

知道了下一個死者是誰,縱然文憶失敗,隻要人按時失蹤,一切劇情就都還可以繼續走下去,不會亂,文憶的計劃也不會出現問題。

樓十一拉拉鬱久霏的頭發:“那誰去偷人?”

“……好問題,你看我像是懂偷人的嗎?”鬱久霏微笑地看著樓十一。

“你想讓我去,”樓十一肯定回答,“但是,我現在能力被鎖定得隻剩基礎功能,三個能力裡,好像隻有附生跟控製能用,讓他主動離開村子,不一定能躲開其他玩家。”

現在玩家們應該已經用道具鎖定村支書的存在了,不會讓他消失的,除非有人能一下子把人弄走,還得掩蓋玩家鎖定在村支書身上的道具,不然根本就不叫失蹤。

鬱久霏有些失望地看著樓十一:“親愛的,你有時候真的讓人……算了,好像一號也沒有太大用處……”

這才難度一,鬱久霏發現樓十一跟沈西聆的能力已經很容易被針對了,昨天沈西聆還說想要同時針對他們三個最少要世界等級五,聽起來跟吹牛似的。

樓十一聽出鬱久霏話裡的意思,試圖挽回一些麵子:“沈西聆其實沒說錯,他說的是同時針對我們三個,咱們三個現在頂多算是分彆被壓製了一部分能力,不算完全針對,就當提前體驗一下充滿絕望的副本是什麼樣的。”

鬱久霏這麼愛笑的人都笑不動了,對著樓十一拉開的光屏翻來翻去:“話說這麼好聽,還不是想不出好的辦法來?實在不行,讓一號把自私先生放出來,他那麼聰明,一定有辦法的!”

如果讓鬱久霏在現在的小夥伴裡選擇一個靠譜的人,那一定是自私,不是他的能力多強悍有用,單純是人自私到極點了想問題很刁鑽,可以最大程度彌補鬱久霏的缺點。

“不過一個小地圖,你居然就不嫌棄他了?”樓十一有點疑惑,之前鬱久霏不太喜歡自私才對。

“嫌棄跟我需要他幫忙是兩回事呀,就像我不太喜歡導演的做事風格,但我依舊得聽他的話,不然就會浪費文憶跟陳楓灃的努力。”鬱久霏委屈地嘀咕。

進入遊戲這麼久,這是鬱久霏最委屈的一個地圖了,她因為自己的善良與聖母,不敢做太大的動作,也第一次遇見,真的會因為她思維異於常人就進行針對的boss。

樓十一凝視她一會兒,說:“要不,你吃次藥吧?”

聖母病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交給專業人士。

鬱久霏搖頭:“不行,我了解我自己,一旦我吃藥,我會強製代替文憶執行計劃,不計後果。”

如果真的這麼做了,等於完全跟導演作對,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完全無法預料。

聞言,樓十一總算有點反應過來,這個副本針對鬱久霏的是什麼了,不是邏輯能力,是她對NPC的情感,她在連續的地圖與NPC交往中,忘記了係統最開始提醒的玩家守則。

樓十一遲疑了一下,說:“鬱久霏,你還記不記得,你剛進入遊戲時,係統跟你說過玩家最基本的三條規則是什麼?”

鬱久霏愣住,她記憶力很好,記得進入望風山第五醫院之前,係統說“請玩家永遠銘記三條規則:第一,這是個逃生遊戲;第一:不要相信任何人;第三,不要忘記你參加遊戲的目的”。

拿到遊戲守則之前,鬱久霏完全按照這三條規則來做,後來拿到了守則才知道,這三條規則獨立於所有遊戲內規則之上。

夢想鄉的自由度非常高,通關流程相當漫長,長到有些人一輩子都耗在遊戲內,這三條規則是為了時刻提醒玩家,不要與NPC產生情感,不要沉溺在副本的劇情中,不要相信任何一段看起來非常牢固的關係。

現在樓十一提起這三條規則,目的很明顯,他發現鬱久霏將文憶放在了一個需要自己付出的位置。

其他玩家發現這樣的NPC頂多是能力之內幫忙,鬱久霏不是,她會傾其所有,這在遊戲中幾乎是致命的。

鬱久霏沉默良久,最終緩緩說:“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但凡是規則,一定有漏洞。”

說完,鬱久霏轉身就往村支書家的方向走。

樓十一猜不到鬱久霏想做什麼,趕緊收了光屏回到她手上:“你想到辦法了?”

“考慮這麼多,其實都隻是一個問題——人死了,會把線索帶走,那我隻要在線索被帶走之前,知道真相,那人有沒有走,就不重要了,比如去想怎麼讓劇情回到正軌,不如我提前知道文憶希望有的結果,然後……做一個一樣的。”鬱久霏堅定地回答。

當所有的路都無法走通時,需要摒棄最開始的想法,鬱久霏被導演引導陷入一個誤區——她要在一定時間在遵守規則與劇情。

一定時間尊重劇情發展,就等於是要等待村支書失蹤觸發任務,繼而開始正常的劇情流程,這給鬱久霏一個“必須要等村支書”失蹤的潛在認知。

鬱久霏一再陷入導演的思維陷阱中,剛才樓十一提到玩家必須遵守的三條規則她才恍惚意識到,規則存在的前提是有一個適用的環境,也就是說,當遊戲不存在的時候,她根本不用遵守規則。

同理,在導演限定的劇情前後,鬱久霏完全可以從中插一腳進去,因為導演沒說不可以啊。

再往大了想,文憶的計劃再詳細,也是為了某個結果,過程如何,她在乎嗎?

所以,隻要鬱久霏提前知道文憶想要在北頭村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她做一個差不多的出來就可以了,關鍵根本不在觸發劇情的村支書身上,而是真相與目的本身。

鬱久霏剛跟樓十一解釋了個開頭,樓十一就當即讓她閉嘴,有些事,想想就好了,boss可以知道玩家一切動向,如果讓導演聽見,回頭又要想辦法針對。

這個該死的副本已經夠針對他們三個了,每個人的能力都被壓製到了一個不怎麼舒服的程度,全程都在靠鬱久霏腦子動得快通關。

頂著大雨來到村支書家,附近有玩家看到鬱久霏過來,都很懵,畢竟鬱久霏跟導演起衝突後就回去了,一直沒見著人,他們還以為鬱久霏要等到發誓的時間過了再出來,沒想到她大半夜的居然冒頭了。

最近的一個玩家滿眼震驚地給鬱久霏打手勢,問她來乾嘛。

鬱久霏向對方笑笑,沒出聲,直接抬手去敲村支書的門,敲了十幾下才有人應。

“誰啊?”是個男人的聲音。

“您好,我是節目組的嘉賓,有些問題想向您詢問,請問您有時間嗎?”鬱久霏在屋簷下禮貌回答。

過了會兒,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拉開一點門縫,上下打量了一番鬱久霏,發現是個瘦弱的女人才把門打開。

男人皺起眉頭:“這麼大雨,也不早了,你一個人過來,是想問什麼?”

鬱久霏保持得體的微笑:“我們節目組是為了調查北頭村村民意外失蹤死亡的奇異現象,當然是詢問相關的案件細節,我有點情況想問村支書,請問他在嗎?”

大概看鬱久霏漂亮又禮貌,男人逐漸放鬆了警惕,猶豫了一下,點頭:“我就是,你先進來吧。”

得到同意,鬱久霏趕緊給對方鞠了一躬,就像是年輕帶著一腔熱血的記者。

村支書沒關門,屋內用的是黃色燈泡,瓦數比湛苗家的高,亮堂許多,至少看人臉不是模糊又扭曲的。

進門後左手邊就是一個小客廳,顯然村裡考慮到了接待客人的情況,專門給村支書的宿舍加了客廳。

鬱久霏脫下雨衣掛在門外的釘子上,從口袋裡拿出本子跟筆,坐在椅子上等村支書給她倒水。

簡單地寒暄過後,村支書再一次問及鬱久霏的來意,問她到底有什麼問題需要大半夜地跑來采訪。

“哦,是這樣的,我在反複查看節目組采訪的資料後,看到村支書是一年一換,那您差不多年後就得調任了吧?”鬱久霏打算從簡單的問題問起,先讓對方放鬆警惕。

“是的,年前後就是調任交接的時間,我們差不多來一年就可以離開,本來呢,是應該改變一下自己管理村落的環境,不說奔小康,至少要讓大家都能夠溫飽,可是這裡的問題很多,許多病症根深蒂固,或許還需要更多的人才,一年年努力才能解決。”村支書打著官腔。

聽了這段好似說了很多,其實什麼都沒說到的話,鬱久霏想起自己那些考公的同學,語調用詞幾乎一模一樣,冠冕堂皇且沒有任何有用信息,主打的就是一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鬱久霏笑起來:“村支書,不用特彆打官腔的,我沒帶攝影師來,晚上節目組不拍攝,我主要是想把案子給查清楚了,畢竟這臨近年關了,得回家過年啊,要是查不出來,我們這些天南湖北的人,得一直待到查明真相那天才能結束拍攝呢。”

村支書點點頭,沒說信不信:“這樣啊,那你接著問,我就簡單回答,我確實是年後就走,大家都知道的。”

“確實很多人提到了即將來新村支書的事,所以村支書你知道之前幾任村支書的情況嗎?”鬱久霏接著試探。

“知道一點的,但我不知道你想聽什麼方麵的,政績生平?個人信息?還是一些不太好拿到明麵上說的東西?”村支書似笑非笑地反問,一點坑不跳。

鬱久霏一時間哭笑不得,跟政客說話真的很辛苦:“不不不,我想知道的是,他們在北頭村做過什麼以及對每年失蹤那麼多人的看法,還有他們與您,有沒有想過,下一個如果是自己的話,你們打算是回家辦還是按當地風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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