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治療第一百二十六步 走近科學節目組……(2 / 2)

很顯然,樓十一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鬱久霏,他那麼愛找樂子的人,怎麼可能放過鬱久霏這個好玩的精神病?這幾天他看鬱久霏臉上如喪考妣的表情都覺得愉悅,之前推的那一手不算虧。

鬱久霏剛吃過藥,不會有什麼情緒起伏,她緩緩抬起眼看樓十一:“那你就跟著吧,希望你能一直這麼開心。”

說完,鬱久霏一口喝完已經涼了的豆漿,把杯子放好後回去睡覺,藥吃多了她有些昏昏欲睡。

又一覺睡到了早上五點,鬱久霏平時就這個時間門醒來,她的作息在芬芳小區裡得到了很好的保持。

今天就要離開,鬱久霏直接起床開始收拾東西,把自己的被褥跟小雞分門彆類放到背包裡存放起來,不讓小雞和被子被弄臟。

收拾完床鋪,就沒什麼需要收拾的了,平時用什麼東西,用完之後都隨手丟進了背包裡,很難有什麼遺漏。

早上八點,鬱久霏跟沈西聆離開套間,到樓下小花園去找場務。

交還鑰匙跟門卡就去小區門口的大巴車找座位坐,等著出發去火車站。

鬱久霏跟沈西聆是下來最早的一批,還有玩家陸陸續續在後麵慢吞吞走著,看著玩家跟場務交換,她說:“說起來,鬼魂們就像這張門卡跟柵欄,它們存在,是為了防止惡意入侵,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張進出的門卡,卻從來沒使用過,任由惡意隨便地進進出出。”

小區裡的人看不見這道柵欄,也看不見鬼,當惡意慢慢進入小區,侵占了人心的時候,說什麼都遲了。

沈西聆偏頭看了眼,說:“確實像,可這道柵欄存在也有好處,讓人知道,裡麵的惡意滿了時,可以從這裡出來。”

這句話在說李阿姨跟劉阿姨,她們曾經隻需要走出來,就可以有不一樣的人生,距離單元樓這麼近的柵欄門,她們一輩子都沒走出來,遲一步,就遲了一生。

等玩家都坐上大巴車時,場務上來再點一次名,保證所有玩家都拿到了火車票。

大巴車緩緩啟動,遠離這片街區後直接上高速,去往來時的火車站。

樓十一不知道混在哪裡,沈西聆說他確實是一直跟著的,可能躲起來了,不好意思老見麵。

上了火車,鬱久霏一個人在包廂裡,吃了藥繼續睡覺,她不確定自己的情緒要分芬芳小區影響多久,至少在新地圖之前,她要保證重組的睡眠。

這一次的火車開了兩天就到了,目的地是東湖市,依舊有雪,不過不大,不是芬芳小區那座幾乎被大學淹沒的城,東湖市下雪量剛好在一個可以不冷不熱的溫度,不會堵車,也不會把人坑進積雪裡。

從火車下來,鬱久霏的藥效消退一些,人看起來有精神不少,先去找場務排隊,等會兒沈西聆會自己找過來。

集合完畢後,照舊跟著導演跟場務到火車站外麵乘坐大巴車去往東湖市私人醫院,不過這次的大巴車居然就是醫院的,車上貼著巨大的醫院名字跟標識,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車。

鬱久霏有些茫然地上車,落座後小聲問沈西聆:“這是要乾什麼?怎麼這次的車是醫院提供的?這東湖市私人醫院……還給對家包車?”

從文憶的角度來說,東湖市私人醫院是需要扳倒的站點之一,那應該就是仇人,鬨到現在,可以說是不死不休了,怎麼還給嘉賓提供車呢?

“可能是便宜吧,你看導演在這個等級的副本裡很窮的樣子。”沈西聆思索後回道。

“有道理,他連攝影機都隻有一台,其他時候不是借用就是隨機拍攝。”鬱久霏無奈地歎了口氣,希望等會兒的任務不要太離譜。

從火車站到私人醫院需要三個小時,鬱久霏半路又睡了過去,吃了藥她都快跟豬一樣了,吃了睡睡了吃,最後還是沈西聆把她叫醒的。

東湖市私人醫院跟鬱久霏想象得差不多,一看就很有錢,是那種進去逛一圈出來估計都得被撈一千塊的富貴地。

大巴車停在醫院門前的小廣場上,等玩家都下車後司機把大巴車開去了地下車庫,不知道是為了炫耀醫院車庫大還是停車位多。

導演跟場務來到所有玩家麵前,他舉起自己的大喇叭:“現在,通知一下所有嘉賓規則,大家這次算是被醫院聘請到醫院的護工,每個人的分工不同,就算是護工,等級跟種類也是不同的,具體分到什麼工作,由醫院決定,場務先分發一下。”

場務手裡拿著的就是工作證,正麵是個人信息,反麵是日常的一些規則。

玩家們互相看了下,男女工種被分開了,而且分得非常細,差不多是一棟樓可能就一個玩家在,比芬芳小區還散。

醫院的護工種類往往有很多,而且每家醫院設置得不同,有些護工雖然叫護工,其實就是雜工,平時誰有需要都可以叫去幫忙。

最低等的護工就是收垃圾、收拾病後床鋪、打掃病房等工作;稍微好一點,可以跟著護士照顧病人,不過也是不太乾淨的工作,比如扶著病人去上廁所、倒尿壺之類的事情;更好一點的,就是有證件的護工,一般被請來照顧病人的,除了有醫院的合同,還可以被病人花錢額外聘請。

以上都是女性護工,還有男性的護工,男性護工做的基本都是力氣活,比如說抗屍體、垃圾、抗廢棄器械跟床鋪,還有病人需要轉移的時候,醫生同意的情況下,需要去幫忙。

除此之外,男護工偶爾還兼職保安、司機、苦力的身份,什麼醫生跟女性護工做不了的重活就交給男護工。

鬱久霏曾經在精神病院什麼都乾過,一人拿好幾份工資,躺過死人的床鋪她收拾、屍體她抗過、救護車開過、病人拉在病床上的屎尿也收拾過,醫院裡多臟多累的活她都乾過,賺錢嘛,不磕磣。

而這次鬱久霏分到的工作就是稍次一等的護工,平時做的工作是打掃、塗消毒水、處理垃圾,這種活不累,不要被叫去病房裡給伺候病人就算乾淨的,隻是要小心記錄醫療廢品,算起來還是很輕鬆的。

像胡倩倩這種身份為法醫生的,直接被分去最低一等的了,這種護工需要處理最臟的情況,不過真正能夠嚇到小姑娘的,大概是去收拾死人的床鋪。

不同死人趟過的病床是不一樣的,有的人死後身上的粘液會留在病床上,還有各種惡臭的分泌物、嘔吐物,有些燒傷的病人也是這麼吊著手腳躺病床上,惡臭的膿液和組織液滲到床單上,接受能力小一點的人看見都會吐出來。

鬱久霏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一下胡倩倩,怕提前提醒的話,她連門都沒進去就被嚇暈了。

玩家們的分工基本都跟身份契合,能乾重活的就去乾重活,不能乾就去做稍微輕鬆一點的活,醫院相當顧及嘉賓的身體情況了,隻是沒想到,這些身份都是假的。

等所有玩家都確認自己的工作證後,導演讓另外一個場務把劇情分發給每個玩家。

“這次的劇情大家收好,這一次在醫院裡,沒有節目組到場拍攝了,醫院隻同意借用了攝像頭給節目組,所以,在進入醫院後,大家隻能靠自己,沒有節目組的幫助,如果沒有請假擅自離開醫院來尋找節目組,被辭退的話節目組隻能將該嘉賓除名了,一定要謹記。”導演這次說得相當認真。

前麵幾次導演說規則的時候都十分懶散,隻有這次,語氣很沉重,大家都意識到,這個地圖可能有哪裡不一樣。

導演掃過全部玩家,見都聽進去了,繼續說:“各位嘉賓,請記住,從你們進入醫院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不是節目組嘉賓了,你們是來工作的護工,不要違背醫院的規則,同時,請不要忘記探查自己該找到的真相,那麼,祝各位一切順利。”

發到手上的劇情還沒看,玩家就要被送進醫院去,鑒於剛才導演說的話,每個人都急忙趁從小廣場到醫院裡麵的時間門過一遍劇情,就算沒有記住全部都行,至少對自己要做什麼有個基本印象。

鬱久霏翻開劇情記錄,一目十行地看過去。

原來,東湖市私人醫院一直有病人忽然死亡的情況,明明手術順利、一切如常,可就是在手術後很快死亡,醫院申請了調查、法醫做了屍檢,都查不出具體是什麼問題,好像病人命裡該絕一樣,忽然就死了。

而這次節目組被邀請,就是希望可以用另外的角度,找出這個詭異事件的真相,找到讓病人離奇死亡的“凶手”。

東湖市私人醫院最開始出現這種情況大約在三年前,能來私人醫院的非富即貴,好好的人死了,家屬自然不肯罷休,非得查個水落石出,可無論怎麼查都沒有結果,平白浪費資源。

就算是這樣,東湖市私人醫院的名聲依舊沒有受損,因為它依舊救了很多人的命,這些零碎的死者,根本不可能影響到這家私人醫院在富人心中的地位。

至於這次拍攝,其實住院的病人都不同意,商量的最後結果是,嘉賓可以作為護工進入醫院,節目組隻能用監控錄像作為拍攝手段,節目組工作人員不可進入,避免影響到病人休息。

嘉賓假裝護工到醫院裡工作,也必須要遵守護工的一切規則,如果被病人投訴了、擅離職守了……任何違反護工合同的事情發生,嘉賓就會被辭退,到節目結束為止,都不能再次進入醫院當中。

換句話說,嘉賓等於是完全沒有任何培訓就得進去當最合格的護工,一般的醫院都沒有這麼不講道理的,很多護工都是叔叔阿姨那個年紀的人來做,根本不懂怎麼當一個醫院護工,需要護士跟老護工帶著至少一個月。

現在嘉賓們各行各業都有,卻要被當成有經驗的護工在醫院裡工作,稍微做錯就得辭退,完全就是另外一種謀殺玩家的手段——被辭退就等於失去嘉賓身份,這就是在宣布玩家通關失敗。

鬱久霏有心想帶玩家們過關,結果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剛進醫院大門就被一群護士攔住了。

護士們對著護工的臉色並不好,其實正常來工作的護工不會這麼遭冷臉,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大家知道玩家是嘉賓,沒有經驗被節目組硬塞進來的,萬一出了什麼事,她們自己都得挨罵。

平時工作已經很辛苦了,還得免費來乾這種出力不討好的活,當然不樂意。

玩家們被迫停在門口,護士們拿出本子,開始點名字,差不多是一個護士點走兩三個玩家,說要帶去不同的部門、科室,進行不同的培訓,進了私人醫院,最重要的永遠是不能得罪客人,工作做得好不好可以另外商量,唯獨得罪病人這一條,沒有轉圜的餘地。

一番點名過後,玩家全部被打散,而且沒有一個玩家可以從正門進入門診部,這個地方用不到他們,從側門繞到醫院後麵的樓去,每個護工要做不同的工作,還限製活動範圍。

鬱久霏的名字在前麵一點,被點走之後跟著一個年輕的護士去了住院部,同行的有兩個女玩家,她們倆分彆有關係更好的朋友,彼此間門不熟,與鬱久霏更不熟,之前收到鬱久霏發的郵件都隻會回複謝謝,完全是陌生人。

到了住院部,護士在護士站翻看了下排班表,把那兩個女玩家打發去二樓和三樓收垃圾,收完就去住院部的廢品處理室,那邊有經驗足的護工阿姨告知她們要做什麼。

至於鬱久霏,護士長看她是個拿筆杆子的,人又長得瘦,肯定沒什麼力氣,為了不得罪病人,就把她放一樓了,主要收拾藥房、一樓公共病房、注射室等開放區域的垃圾,收完後照樣去廢品處理室找阿姨學怎麼處理。

“還有,把你身上的衣服給我換了,你是來當護工的,不是來當大小姐的,如果沒帶衣服,就去值班室找人領一套護工製服,我們這住的都是金主爸爸,得整齊好看,首飾不能戴,頭發得盤起來,然後鞋子,你穿這個也行,就是衣服跟褲子不能花裡胡哨的。”護士把鬱久霏的打扮挑了一堆毛病。

其實鬱久霏知道這些規矩,畢竟是在醫院工作,她曾經在精神病院也穿的護工製服,還是好幾個款式換著穿,分彆代表不同的工作。

鬱久霏笑著應下後先在平麵地圖上找到值班室,接著大步走過去找護士領一套製服,在值班室衛生間門換上。

東湖市私人醫院確實富貴,就連護工的衣服都設計得很漂亮,粉白底,衣領上有醫院的商標,布料柔軟,在恒溫的住院部裡,不用加衣服就很暖和了。

對著鏡子梳頭的鬱久霏有些擔憂沈西聆,那可是個boss,不知道做不做得慣護工,仔細想了想,鬱久霏覺得自己倒也不用太擔心,沈西聆要真不想乾,副本會給他安排新身份的。

梳好頭,戴上護工用的帽子,鬱久霏還換了雙白色的布鞋,讓自己儘量看起來像是個護工,那雙毛茸茸的鞋子太顯眼了。

從衛生間門出來後,鬱久霏悄聲往外走,簾子後麵是睡著的護士,她在值班室,肯定是因為值夜班後白天在這休息,為了不吵著人家,鬱久霏完全是踮著腳走的。

反著身體從值班室退出來,鬱久霏輕輕關上門,毛茸茸都放背包裡了,接下來可以去各個地方收垃圾。

最開始要收的肯定是注射室,一般新來的護工不知道,都是走到哪兒算哪兒,其實一段時間門沒收拾後,應該去的是注射室,因為無論是打針、皮試、配藥、打吊針,都在注射室裡,有藥物跟針頭的地方都是可汙染區,基本可以說注射室是一樓裡最容易被醫療廢品占據的地方。

鬱久霏走到了注射室門口才發現,自己忘記問護工的工具哪裡領了,她在門口愣神一會兒,就有護士來催她趕緊收垃圾。

“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我剛才沒在地圖上看到護工的工作間門,所以替換工具要去哪裡拿啊?”鬱久霏禮貌詢問,她之前在精神病院裡當護工的時候,都是有工作間門的。

“哦,新來的啊?我們醫院沒有護工工作間的,那些工具統一放在倉庫,你要自己去領了工具,再領一台推車,自己跑的,用完之後怎麼處理推車,讓廢品處理室的阿姨教你,現在是打針時間門,針頭都快溢出來了,你趕緊的。”護士語速驚人地說完,催促了一句又拎著幾袋藥水進注射室去了。

要不是鬱久霏曾經在精神病院工作,還真接受不來這個語速,她還記得倉庫在地圖的哪個位置,趕忙拿著工作證過去領自己的工具,

倉庫守門的是個中年男人,看了鬱久霏的工作證後讓她把工作證放在門口的機器上滴一下,這樣他才能知道鬱久霏需要什麼工具,好進去拿出來。

護工沒有進入倉庫重地的資格,就算要拿工作的工具,也得等倉庫看門大爺拿出來。

鬱久霏時刻關注著倉庫門口的時鐘,計算著取一趟工具需要多少時間門,今天第一天到醫院,護士肯定會給額外的時間門,到明天估計就掐著時間門要了,不按時出現在工作區域也算違規,會被辭退的,所以要記住第一天每個步驟的時間門,之後儘量不要拖得太久。

九分鐘到十分鐘之間門,看門大爺推著小推車出來,一樣樣給鬱久霏說分彆是什麼,讓她彆弄錯了,什麼顏色的袋子隻能用來替換什麼垃圾桶都是固定的,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主要是好看,像其他醫院估計就全是藍色塑料袋。

在大爺說的時候,鬱久霏掏出了手機錄音,不是怕自己記錯,是怕這大爺坑人,從導演說稍微犯錯就會被辭退之後,她就擔心一件事——不希望有人來拍攝的富貴病人,說不定會偷偷使絆子,比如說特地說錯某個規則。

大爺這一看就是個重要NPC,他給出的規則如果是錯的,哪怕隻是錯了一個垃圾袋顏色,鬱久霏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鬱久霏舉著手機錄音,笑容和煦:“來大爺,您慢慢說,可千萬不要說錯呀,帶錯我了不要緊,要是連累您一塊被辭退了,我罪過就大了,您慢點想慢點說,咱主要以穩重為主啊。”

拎著記事本的大爺,臉上的表情無語中又帶了點想罵臟話的樣子:“……”小姑娘看著濃眉大眼的,怎麼心眼子多得跟篩子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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