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治療第一百三十六步 自由之城不養閒人……(2 / 2)

沈西聆明白鬱久霏的意思,也不再提,指著地上的神父說:“他暈過去了,我檢查了一下,發現是真暈,估計嚇暈的,就想問一下你那邊什麼情況,還有要不要救他,萬一影響規則什麼的,那還是得救一下。”

從身份來看,神父應該是教堂裡考驗玩家的人,沈西聆在外頭知道鬱久霏拿到了牌,可人卻被修女困在了教堂裡,這神父規則說一半瞞一半的,必須斟酌他的死活。

這也是正事,隻是沒想到鬱久霏在樓上等爆炸的時候在做試管,才不小心炸了。

鬱久霏蹲下來推推神父,沒反應:“救吧,我剛才炸掉教堂的牆壁是想看看那些修女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們人越來越多,都快發生踩踏事件了,我想著沒有牆壁的話,他們或許自己就願意出來了。”

然而這一刻,修女們沒有出來,而是站在沒有牆壁的教堂裡眼神冷漠地盯著鬱久霏這邊,他們舉著武器,眼睛裡的怨毒幾乎掩不住,卻都沒有走出來。

看著本該陰森可怖的場麵,沈西聆沉默一會兒,說:“如果他們是透過教堂那扭曲的玻璃窗瞪著我們,那會恐怖很多。”

一群人站在剛被樓十一炸掉外牆的教堂裡,真的很難讓人忍住不笑。

鬱久霏起身把試管都小心翼翼地收進背包裡,繼而拿出殺戮牌的盒子:“我已經拿到牌了,但他們窮追不舍的,我們還是讓神父醒過來問一下他,真正的考驗規則是什麼吧。”

弄醒一個人對沈西聆來說很容易,他讓鬱久霏去商城裡買了點簡單的化學藥品,現場調配。

比起鬱久霏的手法,沈西聆很穩,到底是專業的,那氣勢都完全不一樣。

簡單做了個藥水,沈西聆把藥水灌神父嘴巴裡,效果立竿見影,神父立馬爬起來呸呸呸了好幾下,仿佛吃了什麼難吃的東西,因為太難吃所以直接醒了過來。

神父吐完,看到身旁的鬱久霏跟沈西聆,又想暈過去,被沈西聆掐住了脖子。

沈西聆舉著自己調配的試管:“神父先生,我這還有半瓶呢,是給你治病的,放心好了,有我在,你沒那麼容易中風、偏癱、猝死的。”

“對對對,他可是生物學教授,可厲害了!”鬱久霏跟著應和。

神父卻隻覺得這兩人在威脅自己,意思是如果自己不配合,就讓自己中風、偏癱、猝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人類最好的品質就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神父慫了:“我好了,我已經好了,看來一位已經拿到了殺戮都市暫住居民牌,恭喜恭喜。”

鬱久霏抱著盒子蹲下來,有些不解:“原來把盒子拿下來就可以了嗎?那為什麼之前您要說這是考驗啊?而且我按照規則進入了教堂,沒開燈、沒打手電筒,還是被修女們圍堵了呀,而且,人真的好多哦,修女人不夠,你們居然還放男修女。”

最後兩句是在指責神父夾帶假貨,不太道德。

神父舉起袖子擦了擦汗,委屈地說:“規則就是這樣的,我們總不能這麼容易就把牌給你們啊,每天來殺戮都市的人那麼多,要是沒點本事,進去了也是死,那不平白增加死亡率嗎?我們也是為你們好啊。”

“上百架加|特|林對著我們腦袋掃射,是為我們好?”鬱久霏不能理解。

“……至少死得痛快呀,進去了,死亡方式那麼多,我們這是人道主義,說讓你死就讓你死,絕對不拖一秒鐘。”神父振振有詞。

鬱久霏抱著盒子往後挪了挪:“所以,真正的規則是什麼?那些修女都沒出來,我以為牆沒了,他們會出來呢,那麼多人擠在教堂裡,實在太容易發生踩踏意外了。”

這話神父聽著覺得有點不對,可一時沒想到哪裡不對:“真正的規則就是,拿到卡牌,從教堂裡活著出來就行,如果連教堂都出不來,建議還是不要想往殺戮都市去了,那裡麵,每走一步都可能被殺死,不是自由小鎮這小打小鬨可以比的。”

總算從神父這聽了句真話,整個自由小鎮其實就是一場存活考核。

殺戮都市被稱為殺戮都市,不僅僅因為死亡率高,還因為殺人在裡麵是一件相當頻繁、出人意表、處處驚喜的事,自由小鎮的殺人方式多直白簡單,在殺戮都市裡就迂回、難以探查許多。

據神父的舉例,殺戮都市裡甚至有人試圖每天給一個人吃某些微量元素,看看吃多少天能死,還有每天隨機從不同地點的高處往下扔花盆,而且花盆還是經過了概率計算的,以全殺戮都市為地圖,多數隨機事件導致了花盆掉落,而花盆又會隨機砸到某個人。

你永遠想不到,有些人可以有多閒。

就是因為這樣,有時候出現了死者,警方也很難判斷,人到底是隨機死的,還是被人殺的。

自由小鎮隻是稍微暴力一點,死亡與謀殺都是明麵上發生的事情,進入了殺戮都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鬱久霏倒吸一口涼氣,指了指教堂:“可是那些修女,是怎麼一直出現的?我看他們好像都是活人。”

“當然是活的,他們是殺戮都市內請來的修女,隻會在教堂裡動手,等會兒你拿走牌,他們就回去了,至於怎麼出現,當然是傳送法陣啊。”

“啊,你們副本原來是這個設定啊。”鬱久霏感覺進了城,自己被龍謀殺都不覺得奇怪了,這種高魔副本,真的很難處理。

神父把能說都說了,他問鬱久霏:“牌您拿到了,該說我的也說了,那您可以……把牆給我複原一下嗎?我們明天還要做禱告的。”

信徒可以沒有上帝,但不能不做禱告。

鬱久霏沉默地抬頭看向沈西聆,隨後搖搖頭:“我不會魔法,要不……趁考驗沒結束,您教我一下?”

不會魔法,但會物理通關。

神父兩眼一黑:“可你不是信道嗎?”

鬱久霏神色慈愛:“我們道教講究修心,修為隨緣。”

“……”神父放棄跟鬱久霏溝通,他第一次覺得,上帝好像確實沒什麼用,要不他也信道得了。

上帝連自己場子都罩不住,但科學可以讓教堂隻炸掉牆壁,信上帝不如相信科學。

鬱久霏跟神父道歉,說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可以找她,不過目前沒有人員傷亡就是最好的消息。

神父擺手搖頭,隻希望鬱久霏趕緊消失,他的信仰受到了衝擊。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鬱久霏不好說啥,抱著盒子帶上沈西聆離開,剛走沒多遠,又聽神父問:“等等,小姐您說您是因為什麼炸的牆壁?”

“啊,我是看人太多了,擔心發生踩踏事件,您知道的,這事情吧,它很不安全,一旦有人摔倒,就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壓一個,最後都死在裡麵的。”鬱久霏努力跟神父解釋,發生踩踏事件有多嚴重,又有多恐怖。

“所以,你其實是為了救人,才炸的牆壁?誰教你救人要這麼救的?”神父雙目無神。

鬱久霏靦腆一笑:“我的主治醫生。”

這個回答連沈西聆都驚呆了,他詫異地看向鬱久霏:“等等,炸牆壁不是你自己想的辦法?”

神父疑惑地從地上站起來,猶疑地問:“什麼醫生?”

鬱久霏如實回答:“有一年我住的精神病院起火了,是警方抓的一個縱火犯,說是精神病,然後給他精神檢測的那棟樓呢,是我們的娛樂樓,很多著火點,我們都被困在裡麵了,醫生跟病友們商量了一陣,決定救人要緊,得先有出口出去呀,所以砸了一麵牆出來的。”

沈西聆狠狠皺起眉頭,他重複了一下音調:“砸?不是炸?”

“砸,消防的其中一個辦法是先弄出隔離帶,讓大火不要蔓延,剛好我的物理學、化學係、建築係等病友在,加上醫生們的經驗,最後決定,消防在外麵先降溫,我們內部嘗試砸出新的出口讓大家離開火場。”鬱久霏儘量簡單地描述當時的情況。

“可是,大火中如果突然出現出口,空氣倒流,會發生爆炸啊。”沈西聆雖然沒怎麼學這方麵的知識,但還是知道一些的。

鬱久霏點點頭:“對,但是消防中也有一種方式,就是先處理一個出口,讓火往那邊卷,緩解火場的壓強,這時候再砸一麵牆就不會出現空氣倒流爆炸的情況了,當然了,在火場的時候,我的病友們,趁機炸了不少地方。”

最後一句話,鬱久霏說起來還是很不好意思的,因為起火最興奮的不是縱火犯,而是她的病友,那群能人,隻會說“區區大火”,然後開始搞事。

就連鬱久霏都被主治醫生抓去救火了,不然她能被其他病友帶著炸樓玩。

沈西聆跟神父都默默退後一步,離鬱久霏遠了一點。

神父艱難找回聲音:“所以,人家火災砸出逃生口,你就在沒有火災的地方,製造爆炸炸牆壁嗎?”

“因為他們出現得太快了,我自己一個人,砸多少牆壁都救不過來啊,直接炸,可以一次性解決問題,要是他們刷新速度慢一點,我就可以自己砸了,我給人乾過砸牆壁的水泥工,效率可高了。”鬱久霏賠笑。

本質上,鬱久霏還是擔心位置不夠,出現踩踏事件,高樓火災裡也很容易發生這種情況,所以鬱久霏才再三要求樓十一隻能炸牆壁,隻要不炸到其他地方,以她的試管威力來說,不會發生火災。

神父深深看她一眼,顫抖著手說拜拜:“走,這裡不合適您,卡牌送您了,以您的能力,殺戮都市簡直是您第一家鄉,希望您住得開心。”

說完,神父嗷嗷哭著跑回了教堂裡,看起來相當難過。

鬱久霏難過地垂下頭:“我沒想到他這麼不高興,怎麼辦啊一號?我不會修房子啊。”

沈西聆笑容依舊:“不用愧疚,他不是因為房子哭的,他主要是信仰破滅,或許從今天開始,他會覺得,科學跟道教比較適合作為下一個終身信仰。”

“那就好那就好,”鬱久霏拍拍胸口,鬆了口氣,“我病友也這麼說的,人嘛,就算信點玄學,也得信讓自己開心的,神父現在一看就不開心,換了也好。”

“嗯,我比較想知道,你們精神病院起火,最後是怎麼解決的?縱火犯呢?”沈西聆感覺這醫院的操作肯定不簡單。

樓十一也跟著從鬱久霏背後飄出來:“我也想知道,按照你口述的眾人形象,他們都不像是能吃啞巴虧的樣子。”

鬱久霏摸摸腦袋:“啊,我跟著醫生救人,因為病友們強大的能力,炸塌了不少地方,但樓沒塌,所以火勢得以控製沒有蔓延開來,對我們救人有很大的幫助,後來人都救出來了跟著名冊點名……”

說到這裡,鬱久霏頓住了,在沈西聆跟樓十一期待的眼神中,緩緩續上:“大家都健在,就是縱火犯因為縱火,後麵樓不是被炸了個隔離帶嘛?他沒跳過去,摔死了。”

“……”樓十一跟沈西聆聽得一臉問號,接著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樓十一甚至舉起了小屏幕把表情包放了出來,跟旁邊的沈西聆相當一致。

知道這事說起來實在奇怪,所以鬱久霏剛才有些猶豫,就是看兩人非常好奇,她才說的。

反正那天最後點人頭的時候,隻有精神病院的醫護和病人是平靜的,消防員、警察的表情跟沈西聆現在差不多。

沈西聆欲言又止:“不是……縱火犯放的火,然後他因為沒跳過隔離帶,摔死了?”

樓十一揣起兩隻晶片小手:“倒也算……求仁得仁了,愛火的人死在火的懷抱裡,難道不算一種……至死不渝嗎?”

聽了這話,沈西聆閉了閉眼:“你嘲諷的邏輯是跟鬱小姐學的嗎?”

鬱久霏忙擺手:“我沒有嘲諷過這個縱火犯哦,這是樓十一自己的癖好,按照我主治醫生的說法,他跟縱火犯,甚至一些病人,都應該叫戀愛腦,就是XP有點奇怪。”

就算愛的東西不太一樣,也不能歧視人家,所以鬱久霏從不嘲諷彆人的愛好。

樓十一想給鬱久霏腦袋來一下:“所以你喜歡當聖母顯得比我們高貴嗎?”

“沒有呀,醫生也說了,我這個愛得有點深沉了,以後愛上彆的或者不愛就好了。”鬱久霏害羞地低下頭。

沈西聆受不了這兩了,一手拎一個拖著趕緊走,這副本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恨不得趕緊來個boss把他們都打一頓。

孩子太叛逆怎麼辦?打一頓就好了。

拿到了卡牌,可時間門沒過去太久,還得在自由小鎮裡晃蕩,鬱久霏想找個玩家送殺戮牌,結果沒一個人理她,打招呼和攔路都沒用,遠遠就走開了。

最終鬱久霏坐在小鎮的廣場上,抱著盒子,旁邊立了塊牌子,上書:五十一號殺戮牌白送,沒有獲得卡牌的玩家速來。

等待玩家上門的時間門裡,沈西聆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鬱小姐,剛才你說,醫院起火就死了縱火犯,那警方不會懷疑是謀殺嗎?畢竟一場大火,怎麼可能就死了縱火的人?”

鬱久霏點點頭:“懷疑了,所以警方從醫院監控錄像雲盤裡找到了監控,發現是縱火犯自己去放的火,他還弄壞了那條走廊上所有的消防栓,所以大家發現起火的時候,根本沒辦法救火,病友們當機立斷決定圍繞起火點,炸出隔離帶來,在起火點的人都安全跳了過去,就縱火犯自己沒跳成,不能怪任何人。”

樓十一忽然注意到了什麼:“那條隔離帶多寬?你們怎麼跳的?”

聞言,鬱久霏幽幽看了樓十一一眼,回道:“三米,大家……都有長處嘛,帶個鉤鎖啊、繩子啊、往下跳一個樓層啊,方式比較多樣,不拘泥於一種,你知道的,我們醫院一向因材施救、包羅萬象、寓救於樂,儘量保留了大家的想象空間門。”

“明白了,主要是縱火犯剛進院,還沒來得及成為優秀學生。”樓十一坐在沈西聆肩膀上歎氣,誰聽了不說縱火犯倒黴呢?

但凡他早入學一點,或者說不要在精神鑒定第一天就衝動縱火,他都可以在這群精神病院優秀畢業生當中活下來。

沈西聆抹了把臉:“鬱小姐,你們醫院……是培訓特種兵的吧?”

鬱久霏矜持道:“主要是大家比較愛學習,學海無涯,人生那麼長,我們想多學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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