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治療第一百三十八步 自由之城不養閒人……(2 / 2)

這種事認真起來確實挺奇怪,鬱久霏歎了口氣,轉身回到書店裡,還是拿積分買了那份地圖,付錢的時候,鬱久霏低頭檢查地圖完整性,就看到了店主衣擺上有點暗紅色的汙漬。

鬱久霏拿著地圖緩緩抬頭,店主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手裡是一把裁紙刀,正給鬱久霏找零,發現她在盯著自己的看,便問:“還有什麼需要嗎?”

有些事吧,隻能心照不宣,鬱久霏張了張嘴巴,還沒發出聲音,沈西聆直接說:“我妹妹喜歡城主,但有點社恐,她是想問,你這裡有沒有關於城主的著作。”

店主打量了一下兩人,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我明白了,你們是新來的吧?我懂,叫慕名而來。”

沈西聆按著鬱久霏的肩膀,不讓她說話:“對,畢竟殺戮都市能做得這麼好,都是城主的功勞。”

“那倒是,不過你們要的書是沒有的,因為城主在殺戮都市裡,更像是一個傳說吧。”店主好像來了興致,拎著裁紙刀離開櫃台,去民俗傳說的書架上拿了幾本書過來,一一擺放到櫃台上。

幾本書都是講殺戮都市傳說跟民俗的,封麵上寫著幾大傳說、恐怖傳聞之類的字,加粗加紅,一看就充滿了恐怖氣息。

鬱久霏被轉移了注意力,放下地圖後拿了一本叫《殺戮都市十大傳說》的書,翻開目錄,裡麵講的事情,與其說是傳說,不如說是懸案。

第一個案子就是雨夜謀殺案,在殺戮都市中,每年春天跟秋天,隻要下雨,城中湖漲了水,就一定會出現浮屍,性彆年齡體重外形不限,有時候春雨連綿,一下就是好幾天,就算警方一直守著,依舊會出現浮屍。

當時甚至有偵探懷疑,殺人者是氣象台的,因為能夠在層層封鎖之下還控製了浮屍浮上來的時間,隻能是提前殺了人放在湖裡,控製好上浮時間,下幾天雨就浮上來多少具屍體。

警方死馬當活馬醫地相信了偵探的話,在又一次下雨的時候去控製了氣象台所有人,連保潔阿姨都沒放過,同時監控城中湖,結果依舊出現了浮屍。

從此,這就成了殺戮都市傳說之一。

解不開的謎案、找不到的線索,讓大家都慢慢開始相信,這應該是不可抗力,不然怎麼可能有人頂著那麼警察,把人殺了還丟到湖裡,等到雨天的固定時間再浮上來呢?

剩下的傳說也差不多是類似的懸案,都是連環殺人、查不出結果,明明是凶手逍遙在外,卻被作者寫得撲朔迷離、充滿神秘氣息,要是導演在這,估計能舉著三腳架給作者兩下子,讓對方胡說八道。

不過在傳說最後的番外中,鬱久霏看到城主傳說的字眼,頓時指著那一條目錄,抬頭去看店主。

對方跟沈西聆相談甚歡,注意到鬱久霏看自己,就說:“啊,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我們城主,有點像是……不可說的存在,但是偶爾在書裡幻想一下番外,還是可以的。”

剛才沈西聆說了她是社恐,鬱久霏隻好閉嘴點頭,順著頁碼翻到最後,作者寫的篇幅不長,不知道是對城主不了解還是不敢寫。

城主番外中說,對於殺戮都市,城主更像一種隻存在於人們心中的信仰,想殺人的人求城主保佑自己殺人順利,不殺人的居民呢,又起到城主保佑自己安穩活下去,讓那些想殺自己的人都趕緊死。

最重要的是,人們都覺得,城主是個無處不在的……一種象征或者什麼虛構的東西。

書裡是這麼說的:比起具體的指代,我更希望稱之為“它”,城主不存在於我們任何人的認知中,卻又在我們所有人的身邊,我們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有城主的手筆。

不長的番外看到最後,鬱久霏還是雲裡霧裡的,搞不明白,在作者心中,城主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一本沒看出什麼來,鬱久霏就趁沈西聆跟店主套近乎的時候,把櫃台上的書都翻到城主的部分看了一遍,發現每個作者對城主的描述居然大差不差,頂多是文字使用上有些不同。

店主見鬱久霏看完了,就說:“現在你們知道了吧?城主其實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我們每個人都知道有這樣一個城主的存在,甚至是……隻要在殺戮都市裡,就會感受到,城主確實控製著這座城市。”

聽罷,鬱久霏跟沈西聆對視一眼,懷疑對方嗑大了。

最後鬱久霏把這些書都買了下來,打算帶回去再研究研究。

沒想到回頭買一趟地圖還能得到消息,鬱久霏覺得有時候做人誠實確實會有好報,等走出一段路,她才想起來,當時自己看到了店主衣服上的汙漬。

“對了一號,樓十一,你們剛才發現了嗎?我看到那個店主身上有血跡!”鬱久霏被書轉移了注意力,現在擔心起來,櫃台下是不是有個受害者。

“所以剛才我沒讓你說話,櫃台下麵有具屍體。”沈西聆平靜地說。

鬱久霏目瞪口呆:“屍體?不是,如果已經是屍體了的話,那豈不是……”

對此,樓十一給出了更具體的時間:“嗯,我們進去之前,他就在擦裁紙刀上的血。”

剛殺了人,店主卻還可以對鬱久霏說“歡迎光臨”,後麵鬱久霏在找地圖看的時間裡,店主的心跳都沒有絲毫起伏。

書店內厚重的書墨香蓋住了血腥味,讓鬱久霏沒發現自己路過了一具屍體,直到去付錢,發現店主身上有血。

鬱久霏聽完,在路邊找了個石墩子坐下:“這地方……真的有住的必要嗎?”

有今天沒明日的,劇情裡居然還有那麼多人過來,死亡率居高不下,殺人犯比房子都多。

沈西聆嫌臟沒坐下,站在旁邊:“他們就是喜歡這種自由的氣息才過來住,你想想,一個有仇可以隨意報仇的地方,誰不想來呢?”

法律做不到的事情,在這裡,都可以做。

很多時候,惡人沒有遭受懲罰,人人喊打也不妨礙對方繼續過幸福的生活,甚至有錢有權,可沒有人能夠讓對方接受懲罰。

在殺戮都市不一樣,這裡,可以憑借惡意活得像個瘋子,也可以被看似普通的居民替天行道。

這裡沒有對與錯,隻有能力的強與弱。

鬱久霏抿了抿唇,不知道可以說什麼,看著懷裡的書:“那城主……存在的意義,難道是為了讓這裡的人們,有一個可以快意恩仇的地方嗎?”

像武俠小說裡混亂的江湖,殺人與被殺,從來隻講滿口仁義道德,對與錯的標準,好像都是強者賦予的,強者的道德標準,就是江湖的標準。

這樣的形容,讓鬱久霏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城主對於這座城和這座城的人,意味著什麼呢?

樓十一發現鬱久霏怔愣太久,提醒她吃藥:“鬱久霏,你彆想了,先吃藥吧,順便吃點東西,要天亮了。”

他們晚上混進來,淩晨四五點走到這邊,早餐店不少,不過因為鬱久霏踩到了人骨,還什麼都沒吃。

鬱久霏回過神來,點頭:“啊,我先吃點東西再吃藥,空腹吃藥對胃不好。”

總不好在臟兮兮的馬路牙子上吃東西,灰塵漫天,容易吃一嘴泥。

附近沒什麼乾淨地方,乾脆找了個有大爺大媽散步的公園,裡麵有用來給人休息的桌椅,鬱久霏挑了個空的開始擺放食物跟藥。

平時鬱久霏不愛用醫院給的精神病院帆布袋,那東西拿著就有點威脅路人的意思,所以鬱久霏都是帶自己的袋子過去套住,路上沒人,她才會直接拎醫院的袋子。

現在整座城可能都是莫名其妙的殺人犯,鬱久霏思慮再三,還是把醫院的藥袋子擺出來了,彆的不說,至少腦子稍微正常點的都不會招惹用精神病院帆布袋的人。

背包有保鮮保溫功能,護士長塞的一些食物還溫熱著,拿出來可以直接吃,都不用再熱。

沈西聆跟樓十一也在旁邊跟著吃,附近沒什麼人,不會有人因為一根藍色手鏈在吃東西就大呼小叫。

吃過食物又等了半小時,鬱久霏才數著自己花花綠綠的藥片吃藥。

樓十一捏著一個油乎乎的南瓜餅:“鬱久霏,這些藥跟你之前的不太一樣。”

“對,上次休息剛好過年,我回醫院,醫生看了我吃剩的藥,說我抗抑鬱的吃太多了,懷疑我工作太累,所以調整了藥物,開了點抗抑鬱、情緒穩定但藥效沒那麼重的藥,就是調節心情的。”鬱久霏一邊說一邊就著礦泉水吞。

因為遊戲不當人,她連涼白開都來不及燒,現在隻有礦泉水吃藥。

吃了藥,鬱久霏明顯精神好了不少,她又把那幾本書拿了出來,對兩人說:“剛才看了書我就有一點模模糊糊的想法,現在吃飽了腦子好像清楚不少,你們說城主是boss,那證明它確實是有本體的,可它又被說得好像無處不在,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它本來是一個人,後來它是個散裝的人?”

言下之意,曾經它是個整體,現在它是個碎的,簡稱:碎屍死者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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