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在於,樓十一自己當初設置了情感鎖,兩人關係越好,可使用的能力版本越高,可他們過了三個副本了,現在還像是熟悉一點的陌生人一樣,難以打開更高的版本。
鬱久霏思忖良久,說:“可以,樓十一,你先寫封郵件給一號,問問他換善良出來需要多久。”
樓十一身上的光芒閃了下,直接把郵件發過去,很快回複:“隨時,他說剛才不換善良,是因為善良其實不怎麼具備攻擊能力,他的三個能力裡,真實跟美夢都是輔助類,隻有自私的能力複製是稍微放到攻擊的位置上。”
說完,一把鐮刀猛地砸向鬱久霏跟樓十一中間,兩人都下意識往旁邊一退,被城主分開了。
城主瞬間出現在鐮刀旁邊,自私緊跟而上,停在三米開外,四個人的站位形成一個標準的三角形。
“難度等級一的新人,擁有兩個boss掉落物,一起打,我確實沒辦法贏,但殺你,還是可以的。”城主緩緩開口,蒼白的手指一點點握緊鐮刀。
“其實……我們也沒必要這麼刀劍相向,不是嗎?”鬱久霏輕聲反問。
城主漆黑的眼睛轉動,盯著鬱久霏:“你毀了我的城,現在說沒必要,那什麼是必要的?”
鬱久霏眨巴一下眼睛:“學習呀。”
話音剛落,鐮刀瞬間抵在鬱久霏的脖子上,剛治好的脖子,再次滲出血絲,要不是樓十一的藍色光線刹那間纏住了鐮刀,她腦袋就真掉了。
樓十一飄過來:“城主不妨聽一下,自從我們跟了她,明白了一件事,學海無涯,應當活到老、學到老。”
追過來晚了一步的自私嗤笑一聲:“確實應該多學學,城主你就沒想過,為什麼你夢境誘惑了她一次沒成功,出來也沒成功阻止她的計劃嗎?”
“因為她不正常。”城主斬釘截鐵地說。
“……”
一時間鬱久霏三人都沉默了,他們居然覺得城主說得相當對,本質上還是鬱久霏的腦回路不屬於正常人的範圍。
鬱久霏輕咳一聲:“咳咳,有一定關係,但本質上,是我利用了知識解決問題,如果您真的無處不在,應該聽見了我做的每一次分析,比如說,在夢境裡,我提到過,一個人真正的死亡與不存在,出來後,我還提到過,人心的多麵性與虛榮心在,這些您都考慮過嗎?”
城主麵無表情:“說下去。”
“您看啊,這些其實都是心理學、社會學、哲學的知識,管理一座偌大的城市,不是控製就可以了,還要考慮很多問題,社會學就很適合您,我剛好有全套書籍,我可以免費贈送給您,就當是……道個歉。”鬱久霏十分溫柔地建議。
聽完後,城主依舊沉默,從那張麵癱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她不鬆手,樓十一跟自私就得跟她僵持著,彼此都不敢放鬆,畢竟城主殺人太快了,比大潤發殺魚的刀都快。
好在鬱久霏等到了,鐮刀緩緩移開,城主收回了鐮刀,說:“這一次,你打動我了,我給你有一次機會,如果事實跟你說得不一樣,我隨時可以殺了你,在其他人的副本裡,boss數量可說不準。”
話音剛落,係統立馬通知了任務完成、隱藏主線任務完成、積分統計中。
鬱久霏猛地鬆了口氣,她抹了下脖子,感激地看著城主,當即雙手奉上一本《馬克思主義》,大聲說:“感謝城主不殺之恩,這個是我孝敬您的!請一定要收下!”
看到這本書,樓十一跟自私都默默後退一步,卻控製不住笑聲。
城主聽見了,不解:“你們笑什麼?”
樓十一甩了甩自己的藍色光線:“我一個晶片怎麼會笑呢?你聽錯了。”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自私換了沈西聆出來回答的,他微微笑著,用了曾經聽鬱久霏說過的回答。
“有多高興?這書你們都有?”城主幽深的雙眼掃過鬱久霏的臉,像是要看到她心裡去。
鬱久霏直接搖頭:“他們暫時還沒有這個,沒學到,主要是我身上帶的其他書都給他倆看了,隻剩這本。”
雖說是剩下的,不過鬱久霏說樓十一跟沈西聆沒學到,算是取悅了城主,她很滿意地收下了《馬克思主義》,說會看的,讓鬱久霏下次進副本,記得多帶點來。
看城主收下書,差不多就要到離開的時間,係統通知說這次也是要乘坐公交車離開,鬱久霏還得從水庫這邊飛會自由小鎮乘坐公交車。
城主不跟他們一塊走,她要留下數據,回頭直接通過主係統存放掉落物到鬱久霏的背包中。
跟城主道彆,鬱久霏帶上樓十一跟沈西聆往自由小鎮飛。
在公交站牌前落下時,鬱久霏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一號,好像你打聽的消息沒錯誒,我這算不算……是打動了城主啊?”
進副本時,沈西聆不確定地說,要麼打敗城主,要麼打動城主,鬱久霏還調侃那是玩家饞人家城主身子,現在輪到她自己了,沒想到還真是想辦法打動的。
下次進副本,鬱久霏想問問,自己到底是哪一點,打動了城主,總不能真是學習吧?
樓十一跟沈西聆都不愛學習的,雖說他們知識儲備還可以。
這一次副本留存的玩家隻有一半,另外一半在副本內肯定是死亡了,有沒有活著被係統傳送走不知道。
遊戲那麼多玩家,基本上很難再遇見第二次,無法知道曾經一起下本的玩家通關失敗,是人真的沒了,還是使用了複活卡。
上車的一瞬間,樓十一跟沈西聆再次消失,其他玩家看見了,都用微妙的眼神看向鬱久霏,到了這個等級,什麼是boss掉落物、自己莫名通關是什麼情況,大家心知肚明。
現在留下來的是在卡牌日期內還活著的人,不少卡牌數字小的玩家其實已經通關離開,如果不是鬱久霏堅持不殺人,這個關卡對狠得下心的玩家來說,非常好過。
當然,也有五十二號殺戮牌玩家那種倒黴的,人沒殺夠,自己被其他真瘋子給反殺了。
鬱久霏沒去管其他玩家,她在公交車上找了個位置還心有餘悸,跟城主對峙,是她進入遊戲後最可怕的情況,那是實力上的絕對壓製,要不是有自私跟樓十一攔了兩次,城主根本不會聽她嗶嗶。
由此可知,之前所謂隻有打動了城主的玩家,應該也是帶著boss來的,而且找到了讓城主感興趣的東西,才讓她願意暫時放下鐮刀。
可她這次過來,城主依舊是本體在副本裡,上一個帶她離開的玩家,不確定是不是後來找不到讓她感興趣的東西,被她暗鯊了,畢竟擁有死亡和殺戮能力的死神與其他副本boss聯手,身邊沒三四個其他克製的boss,真的很難活下來。
公交車開了很久,鬱久霏疲憊地在車上睡完了全程,她不是在殺戮都市裡製作炸|彈累的,是被城主嚇的,光那一會兒時間,堪比打了好幾針腎上腺素,差點以為要交代在那了。
回到遊戲世界中心,鬱久霏還是有一種渾身精神透支的疲憊感,不過這次精神跟心態還好,她也算在殺戮都市裡救下不少人,心中勉強有點安慰,於是沒直接回去,而是回遊戲中的家查看副本完成情況。
家中依舊簡陋,畢竟是三百積分租的,不過鬱久霏沒有長時間在遊戲中生活的想法,差不多是把家當書房用,沒必要租那麼大的。
鬱久霏半躺在床上打開遊戲卡,顯示她沒完成主線任務,隻完成了隱藏主線,還獲得了一個很奇怪的成就。
“嘴炮無所不能?係統,這個成就是什麼意思?”鬱久霏不解。
四一四回道:“任何一個以打動城主的方式通關副本自由之城不養閒人隱藏主線任務的玩家都可以獲得這個成就,因為城主隻允許兩種方式通關,另外一個方式獲得的成就叫有本事單挑。”
鬱久霏沉默了,她欲言又止:“……這成就名,誰給她起的?”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四一四都頓了頓:“你就當是城主自己起的吧。”
很好,一聽就知道是遊戲起的,這該死的惡趣味。
鬱久霏無話可說,繼續查看積分,她這一次拿了三萬五千積分,其中兩萬五是隱藏主線跟成就給的,剩下一萬是通關積分。
“說起來,這次的積分怎麼也不太高啊?因為我沒完成主線任務嗎?”鬱久霏疑惑地問四一四。
“是的,遊戲積分為節點製,完成多少節點可以獲得多少積分,以鬱久霏玩家的通關方式,在遊戲裡基本很難獲得太多積分。”四一四陰陽怪氣地回答,差不多就在說鬱久霏有病了。
鬱久霏沒在意四一四的內涵,點點頭:“難怪之前下副本,其他人都是儘量把所有的劇情都體驗一遍,看來隨著難度上升,節點給的積分也是上升的,完成節點越多,積分給得越多。”
可惜,鬱久霏注定無法在副本中追求極限通關獲得最大積分,她自己的病症和人性底線,注定有太多事情不能去做。
之前過完《走近科學節目組》,鬱久霏手頭有十萬多積分,後來進了《自由之城不養閒人》花了一萬多積分買材料和兌換貨幣,剩下九萬多一點點零頭,現在有三萬五積分進賬,就是十二萬五千積分。
看到這個數字,鬱久霏想起來她下一個副本過後就要升級了:“對了四一四,我下一個副本通關後,是不是就要花積分購買世界難度等級了?”
遊戲真的很會賺錢,升級都是用買的。
四一四回答:“是的,玩家從難度等級一升級到難度等級二,需要花費十萬積分,預留積分三萬,如果升級後玩家賬戶中積分不足三萬,將附加一個難度等級為一的副本獲取積分。”
這條規則鬱久霏還記得,她當時算了數據,隨著下本次數增加,給的積分也在增加,比如說新手第一個副本隻給萬數以下的積分,那從第二個開始,每次都會往上加一點點。
除非遇上《走近科學節目組》這種摳門副本,像《自由之城不養閒人》副本,隻過了隱藏主線任務都給三萬五積分,根本是其他副本不能比的。
難怪大家都拚狗命升級呢,誰不想多掙積分儘快完成夢想?
看完自己的賬戶,鬱久霏歎了口氣,接著檢查背包,她這段時間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本子都寫滿了,還好她考慮到這個情況,多帶了幾本空本子進副本。
而且,現在背包裡屬於boss掉落物的分類裡,多了一個物品。
黑白色的卡牌上用非常抽象的手法繪製了一個抱著鐮刀的死神,漆黑的兜帽下是一個灰白的骷髏頭,像是沒有了皮肉的城主。
鎖鏈鎖住了卡牌,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掉落物,鬱久霏覺得自己日後使用起來,可能像個魔法少女。
點開卡牌,被鎖鏈鎖住的死神卡牌旁邊出現了詳解:自由之城不養閒人副本boss掉落物,死神卡牌,能力隱藏、殺戮、死亡。
這個能力其實真的跟鬱久霏格格不入,她糾結地思考許久,覺得自己的唯一能用上的是隱藏能力,有了這個能力,至少就不用再租隱藏道具了。
關上背包,鬱久霏開始詢問下一次副本的信息以及休息時間。
四一四直接發出通知:由於副本《自由之城不養閒人》通關時間過長,玩家可以獲得七天的休息時間,下一個副本為《不想當主母的小妾不是好老爺》,請玩家做好準備。
看到這個名字,鬱久霏終究是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你們遊戲……真的好會起名字啊,這麼會寫,主係統至少是個語言學殿堂級教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