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治療第一百五十六步 不想當主母的小妾……(2 / 2)

想著手裡的卡牌,鬱久霏光明正大地往裡走,還偷拿了一根黃瓜,丫鬟全程沒給她眼神,連個疑惑的反應都沒有,完全沒發現有人在這裡。

卡牌效果好得過分,鬱久霏開心起來,又拿了點饅頭跟捏好的菜包飯,溜溜達達回到前院。

另外兩個姨太太一直沒出來,鬱久霏有些好奇,想著卡牌功能強大,就偷偷摸去了正房,想看看姨太太長什麼樣。

跟鬱久霏分到的那個空蕩偏房不同,正房裡明顯多了很多居住痕跡,裡麵的空間比偏房大很多,還帶了偏廳,裡麵放著貴妃榻跟茶幾,可能平時正房太太喜歡喝茶。

鬱久霏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想找正房太太在哪裡,找了半天,最終發現,人在臥房的梳妝台前梳頭,一頭長發夾著一點銀絲,從頭發看,人其實不年輕了,或許是在沈老爺年輕時就進門的姨太太,年華老去容顏不再,就像被打入冷宮一樣。

正房姨太太一下一下梳著頭,明明已經梳得很順了,還是一直梳,像那種……隻會重複一個動作的NPC。

房間裡看不出有什麼線索,鬱久霏就又去了西偏房,對方的布局跟鬱久霏那邊剛好反過來,仿佛做了鏡像翻轉。

偏房姨太太傻愣愣地坐在鏡子前,沒在梳頭,不過她給自己做了很漂亮的發型,頭上有珠花跟簪子,耳環、口紅、手鐲,一應俱全,身上穿的衣服看起來也不是日常在家裡穿的。

不知道為什麼,鬱久霏覺得她好像盛裝打扮等某個不會來的人,她知道對方不會來,也知道自己等不到,卻依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一個熬下去的念想。

兩個姨太太都神神叨叨的,鬱久霏隻能回到自己的房間,跟樓十一說:“總覺得這個院子從上到下都不正常,像……小時候看的恐怖電影。”

在還沒離開福利院的時候,院長偶爾會放一些電影給孩子們看,畢竟孩子們從小失去了父母,總不能以後出去念書了,連電影電視劇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外麵的人說不定怎麼嘲笑看低這些孩子。

鬱久霏記得其中的電影就有《雷雨》,那就是個所有人都在發瘋的宅院,你瘋完我瘋,好像隻有這樣發瘋才能勉強活下去。

當時鬱久霏還問了老師,問為什麼那些人在宅院裡過得這麼不好,為什麼不走呢?

老師回答說:“有很多原因吧,家族、金錢、富裕的生活,人喊著痛苦啊、瘋狂啊,其實也沒真的瘋,他們還知道自己活著是需要錢的,所以不走。”

福利院裡的孤兒從小就知道錢是王八蛋、也是好東西,每個人活下去都需要錢,他們被丟在外麵,多數原因也是因為沒有錢。

電影《雷雨》差不多就是鬱久霏對大宅院唯一的印象了,現在看到了兩個姨太太的模樣,倒是覺得跟電影裡的夫人差不多,吃穿不愁,卻活得像鬼。

樓十一聽鬱久霏說著小時候的電影跟房間裡發瘋都不一樣的女人,最後說:“每個人都知道什麼樣的生活對自己最好,卻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向死而生。”

人們這樣那樣的不得已,不過是一個“錢”字,但凡她們有錢,哪裡還會看沈老爺一眼?

是嫌日子過得太好非得來這不陰不陽的地方受罪?

就像每一個被困在原生家庭裡的孩子,她們一輩子可能都沒有勇氣走出那個家,因為她們不知道,走出去是不是更好的生活,躲在家裡,好像可以活著,就一切都可以忍受。

鬱久霏長歎一口氣,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時代的限製不是可以炸毀的牢籠,宅院裡的人,隻要不走出去,就改變不了。

正房的丫鬟做了晚飯還燒了熱水,手腳麻利地端去給正房太太吃,偏房太太卻是不吃晚飯的,或許是年紀大了,為了維持身材,不敢吃。

天黑後偏房太太自己去燒了水,在房間裡認真洗澡洗頭,把自己收拾得妥妥貼貼。

在正房裡的姨太太就不那麼順利了,她吃了飯就開始發瘋,一個勁問老爺為什麼不來看她呢?是不是因為她老了?

丫鬟孔武有力,一個人就製住了正房太太,壓著她進木桶裡洗澡。

聽見聲音後鬱久霏出來看看什麼情況,卻見偏房太太也站在門口,臉上都是習以為常的平靜。

鬱久霏猶豫了一下,走到西偏房的門口,輕聲問:“太太那樣……沒事吧?”

偏房太太掃了鬱久霏一眼,沒回答:“你是新進門的?”

“是……”鬱久霏回答得有些彆扭,她總覺得這麼回答了好像特彆沒有自己的人格,像個附屬品。

“嗬,那你這輩子,大概就跟我們一樣了,不過也好,沒見過真正的好日子,才安得下心在這熬著。”偏房太太冷笑,眼角眉梢都是譏諷。

鬱久霏不能理解她的意思:“沒見過真正的好日子,是指去伺候老爺嗎?”

白天聽婆子說規矩,好像老爺的侍妾都留不長,大概睡個十天八天,等從平妻那學好規矩,差不多就膩了。

結果偏房太太說:“何止呢?那是人上人的生活啊,你見過幾十萬的寶石嗎?老爺說買就買,有名分的太太,或者受寵的時候,燈紅酒綠、揮金如土,隨手賞給丫鬟的東西都夠普通人家吃上好幾年,沒有人能拒絕那樣的生活。”

但這些都是沈家的,不是小妾的,甚至不是主母跟平妻的,她們沒有資格擁有沈家的任何東西,主母跟平妻嫁入沈家,走的是老規矩,娘家籌備了足夠女兒在彆人家生活一輩子的嫁妝。

老話說,嫁女兒得給女兒準備十裡紅妝,這是女兒的底氣,更是在告訴新郎,他們家的女兒受寵,就算是嫁到你們家,吃穿用度用的都是自家的錢,沒花你們家一分錢,你們不能虧待他們的女兒。

而且,古時候的嫁妝是獨屬於新娘一個人的財產,丈夫也不能動,如果新娘去世了,嫁妝會留給自己的孩子,丈夫家依舊不能動,將來得搭在孩子的聘禮或者嫁妝中再給出去。

沈家主母跟平妻有跟沈老爺平起平坐的底氣,是嫁妝跟娘家給的,沒文化的姬妾卻以為她們隻是更受老爺寵愛,以為老爺給了自己一點錢,就可以被愛一輩子。

鬱久霏不知道怎麼把這些因果緣由說給偏房太太聽,況且,人家日子過得好好的,沒有離開的想法,外麵世道不好,在宅子裡說不定有命活,出去就不知道了。

偏房太太不去管鬱久霏有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你知道嗎?她啊,其實是早些年受老爺寵愛的姨太太,如果論大小排,她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糟糠之妻,隻是她出身不好,老爺始終沒給她名分,她現在甚至不能說是沈老爺的姨太太,哦對了,她的兒子,也被老爺搶走了,所以後來她就瘋瘋癲癲的。”

付出了半輩子的女人,一無所有,連寄以希望的兒子都被奪走了,難怪會發瘋。

正房裡的姨太太還在嘶吼,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話,可能她也沒說什麼,就是發泄一般喊出來,不這樣她太痛苦了。

鬱久霏思索半晌,問:“那現在,老爺的院子那邊,是什麼樣的排行啊?婆子隻跟我說了主母和兩個平妻。”

聽了鬱久霏的話,偏房太太冷笑著回答:“看來你也是個想來攀高枝的,也不看看自己住哪裡來了,讓你來這裡,就是你這輩子都見不到老爺的意思,一輩子都見不上的人,打聽有什麼用?”

說完,偏房太太一甩袖子就回了房間,嘭一聲關上門,沒一會兒,裡麵的蠟燭熄滅,隻剩翻身時床板的吱呀聲。

沒辦法,人家不願意說,鬱久霏就隻能暫時按下疑惑,接著去正房門口,剛好看見在屋子裡把水撒得到處都是的正房太太,丫鬟在旁邊已經被她淋了一身水,卻依舊麻木著臉給她洗澡,搓背的力氣大到幾乎可以把姨太太的皮給搓下來。

鬱久霏看著姨太太背後的青紫,忍不住說:“那個……我是新進門的姨太太,要不,我來給她洗吧?”

正房太太在洗澡,樓十一沒跟過來,他在院子裡的被褥上趴著睡覺,從丫鬟的位置看不到他。

丫鬟冷眼看著鬱久霏:“不用討好她,她不會管著你們,隨便你們自己想做什麼都可以,趕緊回去吧,說不定哪天老爺願意見你。“

“話不是這麼說,”鬱久霏沒管她的拒絕,直接擼起袖子走進門,一把搶了丫鬟的毛巾,“嬤嬤說了,我雖然是新進門的太太,本身是沒名分的,伺候正房太太是我的職責,你不能剝奪我工作的權力。”

“……”丫鬟跟看傻子一樣看她,直接伸手去拉鬱久霏捏在手裡的毛巾,她力氣比府裡很多小廝都大,結果死活沒搶過來,頓時氣得鬆了手,結果沒看到鬱久霏因為使勁往後倒,頓時更氣了。

搶不回來毛巾,丫鬟冷哼一聲,轉身就出了房門,直接就把玩水的姨太太留給鬱久霏了,根本不管她是不是彆有所圖。

鬱久霏目送丫鬟離開,還沒收回視線,就被潑了一臉水,她低頭一看,是又開始發瘋的姨太太,她大笑著把水揚得到處都是,笑夠了就開始哭,一哭就往鬱久霏身上潑水。

沒一會兒鬱久霏全身都濕了個透,等姨太太又開始笑的時候,鬱久霏直接湊到姨太太耳邊,悄聲說:“你瘋得太正常了,這種事,還得讓專業的來。”

說完,鬱久霏從背包裡掏出剪刀,直接把姨太太的頭發給哢嚓了。

下一秒,姨太太的尖叫聲劃破夜空,直衝天際。

鬱久霏滿意地將剪刀收起來,手動點讚:“這個味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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