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太太一聽,皺起眉頭掃了眼門口,確定沒人在外麵偷聽才說:“你瘋了嗎?你聽誰說的?”
“外麵都知道啊,還笑沈老爺死老婆了都不妨礙繼續找漂亮小妾,而且下午進門的時候,婆子說我今天不可能去伺候,因為老爺的兄弟過來了。”鬱久霏半真半假地回答,反正婆子被沈西聆控製了,誰都不能說她在撒謊。
誰知聽完鬱久霏的胡謅,正房太太反而不說話了,她皺緊眉頭,人看起來也精神了很多,想來曾經也是個颯爽女性,結果一輩子都被困在了沈家大院中,發瘋求活。
時間過去半晌,考慮到丫鬟快回來了,正房太太直接說:“你要這麼問,我是沒辦法說出個所以然給你聽的,主母看醫生是真,身體不好不好,我確實不知道,但你要說她死了這件事,我倒不是很意外。”
鬱久霏沒想到還能有新線索,忙問:“這個……有什麼說法?”
正房太太回道:“任何一個有點傲氣的女人活成那樣,大概都容易抑鬱而終吧,說個你不知道的,主母成親那天,老爺同時娶了平妻那兩姐妹,四個人拜堂,而且老爺以‘大喜日子不講究規矩’為由,讓平妻走了正門,當晚,老爺去了兩個平妻房裡。”
能當主母的,有幾個不是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
就算在皇宮裡還有初一十五得去皇後宮中的規矩呢,沈家老爺在成親當日去了兩個平妻的房中一起睡都不找主母,擺明了不喜歡。
“所以主母……相當於是被氣死的?”鬱久霏難以置信地問。
“可能吧,她是大家閨秀,做不出我這種發瘋的樣子,可在這院子裡困著,有誰能不瘋?死了倒是解脫。”正房太太說著,忽然又唱起了很好聽的曲子,聽得出來,她年少時的歌喉該是多靈動。
鬱久霏在正房太太這聽了曲兒,聽完剛好丫鬟回來催促正房太太睡覺,還把鬱久霏趕回去了,態度十分堅決。
晚上鬱久霏想洗澡,到了廚房卻一點熱水都沒見著,還好有道具,於是洗了一通才回來,一身舒服。
回到院子裡,鬱久霏發現整個院子都安靜下來,還沒有一絲亮光,無論是正房太太、偏房太太還是丫鬟,都熄燈睡覺了,安靜得像個鬼屋。
鬱久霏抱著自己的衣服,跑回東偏房想點燈,可沒找到蠟燭。
東偏房裡唯一的光亮就是在圓桌上睡覺的樓十一,隨著他的休眠,身上的藍光像呼吸一樣閃爍。
好在鬱久霏背包裡有燈,就是……不太像蠟燭的顏色,也比蠟燭亮很多。
考慮到彆人都睡覺了,她這亮一點也沒事,就安心用了,隨後掏出小本子開始記錄正房太太說的線索,儘量一個字都不漏。
寫完後樓十一醒了過來,他湊過來看:“你覺得正房太太說得是真是假?”
“用得上就是真的,用不上就是假的,她現在不是真的精神病,但懷孕期間受激素影響人不太正常也是有可能的,很多孕婦都出現這樣的情況,生完孩子更像變了個人,她自己估計都不確定自己的記憶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鬱久霏長歎一口氣,無法做出決定。
如果孩子不是正房太太生的,她或許還能相信對方的話,可對方生過孩子了。
不是鬱久霏歧視孕婦,是女性談戀愛時受到荷爾蒙引導,記憶跟腦子都不太正常,等過了荷爾蒙保質期,進入婚姻階段,又會有一段長時間的洗腦期——主要是自己給自己洗腦,不洗腦是真的熬不下去。
顯然,正房太太跟主母兩個人,正房太太是把自己給洗腦成功了的,並且還覺得自己奉獻得很偉大,主母就是個努力二十年都沒成功洗腦的例子。
婚姻洗腦期還沒過去,正房太太又懷孕了,女性懷孕的時候,胎兒在肚子裡會分泌激素,讓母親天然地愛自己的孩子,很多人說隻要生了孩子就知道生孩子好、會喜歡孩子了,那其實不能算欺騙,因為身體確實已經被胎兒分泌的激素改變了。
女性在這兩段時間裡的記憶有時候真的跟事實差很多,就算是後來腦子清醒了,回頭看,又覺得太痛苦,說不定就自己選擇遺忘,這是自我洗腦期。
有時候中年女性發瘋,控製欲跟暴力傾向同時出現,逼得外人、孩子、丈夫、父母都忍受不了,差不多就是這個時期,她們不給自己洗腦,會發現自己過去做的決定都是錯誤的。
自我洗腦期過去,又到了更年期,差不多半輩子都無法自控。
鬱久霏不確定正房太太是否經曆過這些時期,但她裝瘋是為了留下來跟兒子近一點,這個理由讓人難以完全相信她。
樓十一聽完鬱久霏的解釋,也覺得正房太太不太靠譜,或許她說的都是自己的真實記憶,可未必是事實。
於是樓十一建議:“那今晚先等一等沈西聆的消息吧,明天你趁那個丫鬟不在,再去問問平妻的情況。”
主母死了,現在是兩個平妻在持掌中饋,而且攻略貼說平妻裡有一個知道凶手是誰,確實應該了解一下她們的情況。
晚上九點多,鬱久霏開始打瞌睡,沒事乾的時候她到這時候就該睡了,可沈西聆一直沒來,她為了清醒著等,就開始跟樓十一打牌,鬥地主拖拉機都打了一會兒,後麵感覺沒意思,又開始玩麻將連連看。
好不容易等到淩晨三點,沈西聆終於回來了,他跟做賊似的先在門口學貓叫。
鬱久霏熬到這個時間,臉都癱了,笑不出來,走到門口拉開門:“你戲挺足啊。”
難怪在其他副本裡樂不思蜀呢,三十二號末日地圖影響他發揮了。
沈西聆笑了下,站直身體跟著進門,還謹慎地觀察了外麵,確定沒人才關上,轉身一看,鬱久霏已經坐在圓桌旁麵無表情地等他。
“唔……你是不開心嗎?”沈西聆關切地小聲詢問。
“不,單純是等太久,我困得做不出表情了。”鬱久霏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這麼說沈西聆就放心了,他走到圓桌旁坐下,用分享八卦的表情跟兩人說:“你們一定想象不到,這個副本的boss是什麼。”
鬱久霏支著腦袋:“它現在就算是個椅子腿兒我都難以做出震驚的表情,不然你注意下我的瞳孔有沒有地震吧。”
沈西聆忍不住笑了聲,又趕忙忍住了:“又說俏皮話,這個副本的boss,就叫當家主母。”
然後沈西聆就真看到了鬱久霏用毫無表情的臉表達出了震驚,而且瞳孔地震。
困倦讓鬱久霏快速冷靜下來,她忽然反應過來:“哦,這是個概念boss吧?就像……河神可以是個概念神一樣。”
“對,它的存在就是當家主母,主要能力呢,因為它的存在特殊,所以隻有同名能力,成為當家主母,就可以行使主母的權力,有宅院的前提下,主母的命令必須執行。”沈西聆儘量用簡單的語言描述當家主母的能力,這種特殊boss能力沒被確定地劃分,要靠玩家自己的悟性。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隻要在屋子裡,我使用這個能力後,無論玩家還是NPC都得聽我的話?”鬱久霏很快抓住了其中精髓。
沈西聆微微頷首:“差不多,但主母不是萬能的,因為它還有一條設定,叫命令不可能百分百執行,就像在沈家宅院裡,會出現主母被架空了權力的情況,這樣的話,主母的能力就無法起作用。”
一旁的樓十一不解地揣起兩隻晶片小手:“所以要它何用?同樣是控製,是你的美夢不好用還是我的控製不順手?”
鬱久霏也跟著點頭:“確實,有你們兩個在,我其實不缺控製技能了。”
對此,沈西聆幽幽道:“就憑它是隨身攜帶全副本覆蓋。”
“臥槽,”鬱久霏支著腦袋的手猛地一倒,直接趴桌上,“這麼說……它可以像城主給的這個卡牌一樣,讓我隨身攜帶,不會因為一號你和樓十一不在就無法使用你們的能力?”
“不是哦,是你決定讓它進入副本開始,能力就是一直開著的,還隨時可以關掉,比我們都方便,”沈西聆輕笑著解釋,“最重要的一點,主母有個被動技能,叫主母永遠存在,也就是說,在副本裡,你使用它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直接一次性打死你。”
換言之,多了一把名刀司命!
鬱久霏心動得坐了起來,臉忽然就不僵了:“請允許我向主母致以最誠摯的問候,主母喜歡什麼服務?我都可以學,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老爺呢?它喜歡嗎?我可以為主母的永生獻上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