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1 / 2)

顧長鳴望了過去,那邊賴喜昌道:“首長,田丫招了。”

他喘了一口氣,覺得有點渴,那邊小王給他倒上了一杯水,賴喜昌說了一聲謝謝,喝口水潤了潤嗓子,接著往下道:“原來,早在我們出發之前,範老太見到了一個人,那人具體詢問了我們的行蹤,又要求她把我們帶到了那處山洞。”

顧長鳴道:“他們又是如何知道,我們會去重慶?”

隻有知道他們要去重慶,才能夠聯係上範老太,然後敲定準確的出發時間,再推算出到達的時間。

但問題,他們並不是坐常規的交通工具,而是坐的專機,直接到的那山頭,中間都不需要轉車,也沒有浪費任何的時間。

這些不是範老太能夠理解的,想問自然也問不出來。

賴喜昌這邊,審訊出來的,也就隻有這些信息,再多的也審不出來了。也不知道是範老太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顧長鳴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麵,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可以想象,他們中間肯定是有叛徒的,但到底是誰泄了密?

他望向小王,又望向賴喜昌。

小王這邊,他自然是百分之百信任的,那就剩下了賴喜昌了。

隻有他是陌生人,卻是一定要加入隊伍中的。

用意何在,當時他隻認為他是討好自己,那如果不是呢?

如果他是泄密的那個人呢?

那麼有些事情,也就能夠說得通了。

為什麼他們這一行,會那麼不順。

顧長鳴的那個眼神,賴喜昌自然看得明明白白。

他是什麼人啊?從基層摸爬滾打出來的人,經曆過人心的變故,跟多少人打過交道。

他一早說了,自己不是好人,但也不是純粹的壞人。

他看懂了顧長鳴望過來的眼神,他舉著手道:“顧首長,我發誓,這事不是我泄密的。”

見顧長鳴沉著臉沒有說話,他心裡一沉,發誓道:“顧首長,如果這事是我泄密的,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顧長鳴依然不為所動。

賴喜昌心慢慢地沉了下去,也知道對於在死人堆裡出來的顧首長而言,誓言或許並不能代表什麼。

信則有,不信則無。

對於相信的人來說,這誓言很重。對於不信的人,這就跟放個屁沒什麼區彆。

而顧長鳴正好是那類不信的人。

所以,賴喜昌這類誓言並不能打動他的心,除非他能夠拿出證據,證明自己並沒有泄露。

但這也正好是他拿不出來的。

他急哭了:“顧首長,真不是我乾的。”一個大男人,在顧長鳴麵前,哭成了淚人,讓人沒眼看。

顧長鳴道:“行了,彆哭了。”

賴喜昌道:“顧首長,真不是我,如果真是我泄密,自己乾嗎要跟著一起過來?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顧長鳴心一動,賴喜昌這話,倒給了他啟發。

但也不能說明,賴喜昌就沒有嫌疑。

等賴喜昌走後,顧長鳴給小王下了一個命令,那就是監視賴喜昌,一旦發現他有任何的不對,就行抓捕。

小王得命,想了想,道:“首長,我倒是覺得,賴喜昌不是那個泄密的人。”

顧長鳴問:“怎麼說?”

小王笑道:“直覺。”

被顧長鳴抱在腿間的顧寧寧,也連連點頭,確實不是賴喜昌,他的身上沒有那種惡意。

凡是壞人,身上都會有惡意,對魚魚,對爺爺對爸爸的惡意。

他們這一行人中,除了範老太身上有,其他人身上都沒有這種惡意。

隻有純純的善,聞著可香了,魚魚最愛吃的。

顧長鳴心一動:直覺?

就直覺這東西,就是最沒有理由,但有時候卻準得嚇人。

他也是一個很相信自己直覺的人。

說實話,不隻小王這樣認為,就連他也直覺上覺得賴喜昌不是那個泄密的人。

但是理智又告訴他,不能放過任何的人。

他看著小王,突然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小王,你今年三十二歲了吧?”

小王怔了怔,回答:“是的,首長,我三十二歲多了,再過兩月就過三十三歲生日了。”

嗯。

顧長鳴沉吟,黃雪梅的侄子三十二歲了,範老太的兒子也三十二。

他看著小王,像是嘮家常一般:“當年,你來到我身邊的時候,剛剛十六歲,還是個青稚的年齡。”

小王也陷入了回憶:“是啊,那個時候我什麼也不懂,是首長你一手教會了我,後來又送我進了特種部隊,我在那裡呆了八年。八年後,我又回到了首長的身邊,一直到現在。”

歲月是把殺豬刀,又似乎什麼也不會留下。

小王的臉上依然還掛著當年那抹笑容,似乎沒有因為時間的改變,而有所改變。

他還是那個質樸的少年,一心一意隻有首長的少年。

顧長鳴又道:“小王,我記得你是孤兒,被軍隊的育嬰堂收養的,對嗎?”

小王道:“我爸當年犧牲後,我才還沒三歲,在社會上流浪,為了混口飯吃,什麼事都做得,後來是我爸的戰友找到了我,將我收養了過去,我才脫離了挨餓。”

顧長鳴沉吟著道:“那你對三歲之前的記憶,還有多少?”

小王搖頭:“沒有剩下多少了。”

顧長鳴點頭,又對他道:“去吧,監視起賴喜昌。”就放走了他。

等小王下去,顧長鳴卻沉默好久,喃喃道:“小王,是你嗎?”

顧寧寧彎著腦袋,望著顧長鳴,不明白爺爺怎麼突然這樣想。

爺爺這是懷疑上小王叔叔了嗎?

可是,小王叔叔不是啊。

魚魚能夠很明確地感覺出來,小王叔叔對爺爺的尊重,還有親切。

那種感覺是錯不了的。

就是剛才,爺爺在問小王叔叔的時候,小王叔叔心裡的情緒是波動的,那種波動卻不帶任何的惡意與忐忑。

而且,還有淡淡的傷感。

顧寧寧抬手摸上了爺爺的胸口,給他揉了揉。

顧長鳴煩惱的情緒,就此散了。

心情也好了許多,對顧寧寧道:“寧寧,你說爺爺這樣去懷疑跟隨爺爺十幾年的人,對還是錯?”

小王從十六歲就跟著他,哪怕除去八年在特種部隊的,那也是跟了他八年啊。

整整的八年,哪能沒有感情?

顧長鳴是不希望,小王就是那個泄密的人的。

如果連小王都能夠背叛他,那麼還有誰能夠值得信任?

顧長鳴又想起了小王當時告訴他的,田中梅子在去順縣的車上,敲的那一組暗號。

除去田中梅子在故弄玄虛,想要攪渾一潭水,那麼她想要接頭的又是誰?

如果小王真是那個人她接頭的人……不!

顧長鳴很快就否決了這個發散性的猜測,如果小王是那個她要接頭的人,那麼根本不需要等到來順縣的時候再接頭。

小王是他的警衛員,田中梅子隨時都可以見到他,沒必要非得來到順縣才有這一手,平白暴露自己。

萬一當時的歐陽和他警衛員,都懂密碼呢?那不就把自己送到虎口上了?

事實,歐陽是懂密碼的。

他當年是師部的副參謀長,雖然不在機要科,但是有關於電報之類的一些手法,卻是了解的。

他還記得,當時歐陽找到他的時候,第一句就是懷疑化名黃霞的田中梅子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