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1 / 2)

這邊的動靜有點兒大,驚動了周圍的群眾。

這是顧長鳴不願意看到的,本來河上一春如果不跑的話,他們是在部隊裡將的抓捕,那麼就不會引起那麼大的轟動,部隊裡很快就能夠壓製下去。

但也正是因為河上一春的逃跑,就在外麵將人按住,這不就引起了群眾的注意。

就在離上河一春被捕地不足五百米,一個撿垃圾的人躬著身子,顯然是被前麵那動靜驚得手中的垃圾袋掉了地,都沒回過神來。

黃斌眼睛掃處,就見到了此人。

他很快就把目光移開,但很快他心中一動,突然又望了過去,哪還有什麼撿垃圾的人,剛才好像是他錯覺一樣。

他眉頭深皺,很快就追了過去,但那條路上有好幾個岔路,這人具體去了哪條道,並不知道。

他很快就吩咐了下去,讓人每條岔路都追了出去,主要就是追一個渾身臟兮兮的男人。頓了頓,他又說,不一定臟兮兮,那人眉間有一顆痣。

當時黃斌雖然目光轉移得快,但他還是把那人的麵貌,大致看清楚了,這是作為一名特工最基本的。

又大致跟追捕的戰士說了那人的麵貌其他特征。

吩咐完,他自己也選了其中一個岔路追了出去。

卻不知道,從一個屋子的院子裡走出一個女人,長長的頭發,隨意地用一根皮筋紮著,穿著女式軍裝,右眉處正有一顆紅痣。

與黃斌擦身而過。

停頓,嘴角微微掀起一個弧度,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黃斌他們這一通追,自然是毫無線索。

他凝眉。

“小王,發生了什麼事?”顧長鳴早就發現了黃斌下的這一係列的命令,之所以沒有打斷,就是知道黃斌不會亂來。

黃斌將自己的發現與懷疑,跟顧長鳴說了,顧長鳴問:“你懷疑這是河上一春的同夥?”

黃斌道:“那人雖然穿著臟兮兮的,臉上也塗滿了汙漬,但是他在眼睛周圍的皮膚卻水潤,一看就是故意塗抹,故意裝臟裝醜的,還有……”他頓了頓,又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此人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非常的麵熟。

腦海裡很清晰地出現了當時那人站在那裡的情景,又開始慢鏡頭一樣地,把這個人從出現到消失的全過程,全部都過了一遍。

這人雖然裝得很驚懼的樣子,眼神裡似乎也確實有這個意思,但是在作為特工的黃斌眼裡,那都是偽裝,隻不過比一般人裝得比較像罷了。

顧長鳴也皺了眉頭,他雖然沒有乾過特工這個工作,但是畢竟是從戰爭年代過來的。

像他們這種上過戰場的人,嗅覺本就比普通人強,他能夠理解黃斌說的那種感覺,就是哪哪都覺得這個人不對。

當一個普通人的身上有著這些特征的時候,那麼這個人也就不可能是普通人了。

如果他看到這種情況,也會心生懷疑的。

“而且,我懷疑,他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跛腳的掃地人。”當時,他就覺得那人麵熟,這會想起來了,那個人可不就是當初在重慶見到的那個跛腳?

但是……

黃斌凝眉,但是今天的那人並沒有跛腳。

一個不是跛腳的人,而裝作跛腳,那就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同時也把自己這個懷疑告訴了顧長鳴,顧長鳴也沉默了。

已經不用懷疑了,那個人肯定就是特務了,至於是哪個特務,有待查證。

顧長鳴連夜突審河上一春。

也不帶去北京,而是直接在東方軍區審的。

至於東方軍區有沒有河上一春的同夥,肯定有,否則河上一春怎麼會那麼巧的就跑了?

沒有人通風報信他能夠這麼快聞到風聲?

一開始河上一春的嘴很硬。

但顧長鳴已經沒有時間跟他周旋浪費時間了,直接就掏了槍,放到在桌子上。

交待還是槍斃,兩條路,任選。

顧長鳴已經怒了,被這些東西攪得心煩,直接就讓選擇兩條路。其實就是選生還是選死,沒有第三條可走。

他也不允許。

黃斌也一起跟在他身邊。

自從知道了黃斌的身份身世後,顧長鳴就一直帶著他,做什麼事也不會避著他,當然以前他也從來沒有避過他。

河上一春畢竟不是田中梅子和阪田杏一郎那麼老辣與死硬,在連番疲勞審訊,外加顧長鳴的威嚇利誘,河上一春扛不住了。

他問:“如果我交待了,能將功恕罪嗎?”

顧長鳴道:“你應該也知道,我軍向來都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河上一春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從小就在中國長大,又在中國上的學,又入了伍當了兵,軍隊黨內的政策,自然清楚得很。

這時,黃斌突然道:“身為中國人,卻為日諜服務,你是連祖宗都不要了?”

河上一春瞳孔一縮。

黃斌又道:“還有你的家人,你都一起不要了?”

河上一春的眼中的痛苦,讓黃斌覺得有戲。

他和顧長鳴相互對視一眼,黃斌眼裡有了笑意。

顧長鳴道:“你不交待,我們也知道你的具體情況,隻是給你一次說真話的機會而已。”

河上一春手指用力地絞著,似在心裡進行著人神交戰。

顧長鳴也不說話,就等著他做出選擇。

這個時候一旦逼得太過了,那麼就會適得其反。

也不知道他是想通了,還是被逼得,不得而知。

他終於抬起了頭,靜靜地望著顧長鳴道:“我交待了,真的可以放過我的家人?我的家人們都不知道這事,他們是冤枉的。”

顧長鳴道:“你也知道你的家人是冤枉的,那麼被人害進監獄的歐陽義呢?他就有錯了?人家何錯之有,隻不過是讓你當過兩年的警衛員而已?”

河上一春低下了頭,再抬起頭時,他眼裡已經有了決斷。

他道:“這位同誌問的好,問我身為中國人,卻要做了賣祖宗的事,我也沒有辦法。”

他的表情中有著痛苦,似回憶到了什麼痛苦的經曆,讓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我是從小就被他們收養,然後訓練成間諜的。我不知道自己原來家在哪裡,又是誰,我的父母在哪裡,是將我賣給他們的,還是被他們偷走的。”

他從記事起,人就已經在那邊了。除了無邊的訓練,訓練不好被打之外,便沒有什麼了。

其實他很討厭這樣的日子,他渴望平靜的生活,哪怕是貧窮點,他也隻想當一個普通人,將來生一個孩子,也是清白人,而不是像他這樣,做不了人。

做人都是奢望。

那個時候他就渴望,有這麼一個人過來解救他,讓他脫離這種苦難,但是沒有。

他除了訓練,就是被洗腦,讓他忠誠,不能反抗。

後來他成了一家農戶的孩子,他就以為自己能夠過正常人的生活了,但是不可能。

他還是他,那個隻能被迫成為間諜的非正常人。

後來他考入高中,又後來在他們的安排下當了兵,成為了歐陽義的警衛員。

那個時候他也怕過,害怕被揭穿,害怕自己這樣黑暗的生活連繼續都不可能,不是他想繼續就能繼續,也不是他不想繼續就能夠不繼續。

一切都是那邊的人決定的,他連自己的思維也沒有。

就像一具提線木偶一樣。

河上一春道:“我也想當人,當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他望向他們,特彆是望向了黃斌:“你就是那天在車上的時候懷疑的我吧?”

黃斌挑眉,他竟然知道?

河上一春苦笑:“我們做特工的,彆人的一舉一動,又怎麼可能瞞得過我們的眼睛?”

這個倒是真的,當時哪怕他在開車,也把河上一春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

黃斌心裡想。

河上一春道:“其實那天是我故意的。”

他這話,倒是讓黃斌抬眉看了他一眼,眼裡終於帶出了一抹疑惑。

河上一春道:“是不是覺得奇怪?那天我在大腿上敲下的那組密碼,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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