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在看到這個人之前,黃斌把他想得很厲害。

畢竟能夠策劃那麼多宗大案,幾年來拐賣了幾百人的頭號人販子,不可能是個蠢的。

但是在看到他之後,卻發現,他就是個窮凶極惡的人,能夠拐賣這麼多人,一是仗著膽夠大,心思相對慎密,二是國家正在飽受動蕩,也是他們做亂的最佳時期。

而他們幾乎都是賣在山區,不會把人賣往交通發達的地區。遠在山區的百姓,又是愚昧不堪,想要一個妻子一個孩子,能夠拿出全部的積蓄,這才讓他們拐賣來的人口有了市場。

失望的黃斌可能沒有想過,他以前所麵對的,都是心思更加秘密的特務,與這種亡命之徒,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或許在罪犯中,這個集團的老大,算是心思最慎密的一個了,跟他打交道的也都是最普通的公安人員,而非專門抓捕特務的保衛機構。

這個拐賣集團最後一條漏網之魚也被抓到,那麼顧寧寧身上的警報也就解除了。

最怕的其實就是這種亡命之徒,因為他們沒有底限,眼裡隻有錢,沒有人命,也沒有道德。

一旦跟這種人對上,除非把人抓住,否則就是懸在頭頂的一柄寶劍,隨時都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而顧寧寧又隻是一個孩子,一旦被人抓著破綻,那就是一個家庭的破滅。

就如同當初的蔣家一樣,要不是顧家這邊早就已經著手準備與監視了,又有黃斌這邊幫忙,那麼蔣家的那個孩子就極可能找不回來。

這個叫聶二的人販子頭目,被顧長春帶走了。

而顧長春也是一夜都沒有回來。

大家都知道,他要對這個人販子頭目要進行審訊。

需要知道他這些年拐賣了那麼多的婦女兒童,最後都去了哪裡,最好能夠把這些人找回來,不管是婦女還是兒童,都能夠跟家人團聚。

被抓的時候,聶二被很懵,但還算冷靜。

他不像龐春花,被抓之後非常的秘訣頹廢,問什麼就交待了什麼,沒有什麼隱藏的。

聶二不一樣,他非常的地冷靜,冷靜地有些過了頭。

如果不是這廝做了滅絕人性的事情。這絕對是個人物。

過來審訊的時候,黃斌不知道何時也出現在了審訊室。

說是審訊室,其實是審訊室後麵的那間房間,對於裡麵審訊的結果,能夠親眼目睹,也能夠聽到裡麵的聲音,但是真正審訊室是看不到他們的,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說監控更貼切些,這就是對裡間進行監控的監控室。

對於他的出現,很多公安同誌都奇怪,但顧長春沒有反對,其他人隻是奇怪了一下,卻也沒有發表多大意見。

領導都同意了,他們做下屬的,怎麼可能還會反對?

在後來知道黃斌的身份之後,就更加沒有了意見,人家是大軍隊出來的,經驗比他們豐富。而且人是他抓的,當初能夠一舉偵破這個拐賣集團,人家也是出了大力,可以說沒有黃斌,就不可能把這個拐賣集團一網打儘了。

黃斌坐在顧長春的旁邊,看著裡麵的聶二。

在公安同誌審訊這人的時候,他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一雙眼睛銳利地盯著此人,在觀察著他的麵部表情變化,在想著他是誠實還是撒謊。

但聶二此人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硬,就是在這樣高強壓之下,他依然能夠做到不開口。

甚至還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表情管理得非常好,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是被人抓進來的,倒像是過來旅遊的一樣。

這種心態,黃斌可太熟悉了。

這就不像一個窮凶極惡的匪徒會捅有的。畢竟會去做拐賣這行當的,都是普通民眾,土匪類的人物。能夠如此冷靜對待的,都是特殊訓練過的人物。

黃斌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麵,心裡已經開始盤算開了。

他想到了早年日諜收養國內小孩,進行特務訓練,當初的河上一春就是其中之一。當年要不是自己跑得快,也有可能就成為了這其中之一。

培養國內的小孩,對自己的國家進行破滅性的打擊,國人破壞國人,這就是當初特務製定的一項計劃。

反向思維,那如果這個拐賣集團最先的出發點也是拐賣國內小孩,然後拐賣到特務集團,進行特務訓練呢?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

黃斌再望向這個叫聶二的男人,如今這人身上的偽裝已經全部被卸除,已經呈現出了他本來的麵目。看著也就四十幾年,人精瘦精瘦,一雙眼睛陰狠惡毒。

那就不屬於人的眼睛,野獸的眼睛,被他狠狠盯住的時候,讓人內心深處都會生出一股顫意,當然這隻是對於普通民眾。

像黃斌,像公安係統的乾警,是不可能被這樣的眼神所嚇倒的。

“小王,你想到了什麼?”黃斌的動作,引起了旁邊顧長春的注意。

黃斌指著裡麵接受審訊的聶二,對顧長春道:“首長你看,這人的心態是不是特彆的穩?”

顧長春皺眉:“確實很穩,不管警方這邊怎麼問,他都閉嘴不語。”

黃斌道:“他拐賣婦女兒童的證據已經確鑿,那麼他交待與否,都改變不了他會被判刑的結果。如果他交待了被拐賣的孩子和婦女,是不是就可以刑判得輕一點?”

顧長春道:“如果他主動交待,能夠將功贖罪,原則上可以向上提交減刑的要求。”至於這邊會不會接受這個請求,另講。

黃斌又道:“正常的犯罪分子,為了達到減刑的要求,會自願交待。但他死咬著不交待,那麼就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知道交待了自己也是難逃死刑,二是他並不是普通的匪徒。”

顧長春道:“不是真正的匪徒?你是說……”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黃斌道:“如果被他拐賣走的小孩,並不是真的被賣到山區普通人家呢?”

“不是被賣到普通人家……”顧長春沉吟,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去向,“你是說另有目的?”

黃斌點頭,但具體是什麼目的,他卻並沒有說。

這是機密的信息,自然不可能告訴其他人,哪怕這個人是自己人,哪怕這人是自己首長的親哥哥。

機密就是機密,哪怕是他的親人都不行。

但顧長春是什麼人?

黃斌能夠想到的,他又怎麼可能會想不到?他轉業進入公安係列之前,那也是在軍隊中乾過許多年。曾經就是明老爺子的手底下,情報機構中的一員。

他也是知道日諜那邊曾經有一個計劃,利用國內小孩來培訓成特務,然後再打入到各個行業內部,進行破壞與滲透任務。

對於用處不大的,就是執行破壞任務,而對於那些特彆聰明,用處大的,就會進入各行各業的核心部門,徹底的潛伏下來。

這是啄木鳥遞出來的情報,也是這些年黃斌對特務的追蹤與調查的結果。

被他們抓到的,那都是麵臨暴露的,而更多的就是沒有被抓到的那些人。

如果這個聶二真的就是給特務機構輸送小孩的編外人員,那麼通過他的嘴,或許會有驚喜。

這也是黃斌堅持要參加這次的審訊的原因。

這個聶二太重要了。

“首長,這個聶二的重要性,你我都知道,那麼特務肯定也是知道的,要防止他們狗急跳牆,進行殺人滅口。”黃斌突然道。

“我懷疑,在咱們公安係統中,也有他們的眼線。”

顧長春脫口而出:“這不可能。”但是黃斌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黃斌也不敢太狠著說他,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去想,那就存在,相反,很多事情,現實中的殘酷,比自己想象還要激烈。

黃斌道:“特務無孔不入,既然軍隊中有他們的眼色,公安係統這邊,也未必沒有。咱們不能懷疑任何一位同誌,但也不能放鬆警惕。”黃斌看了他一眼,“首長還記得,當時小寧寧及她夥伴揭發了龐春花偷小孩,首長也把命令下達了,監視起了龐春花,但是她依然能夠把小孩偷出去。這裡除了她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還有同伴做案,也不能排除,公安內部或許也有人給通風報信。”

當黃斌把這一層的傷口撕開了,顧長春就算想不承認,也不得不往深處想。黃斌分析得不無可能。

他曾經也曾經有過類似的猜測,當初他們都進行了最嚴密的監視,沒有漏出一絲的縫隙,但是依然讓人偷了小孩,並成功逃出。

要不是後來黃斌的介入,把人一網打儘,彆說聶二的逃脫,就算其他的那些魚也會從破網中掙脫。

再想到在黃斌卻能夠憑一己之力,將漏網的聶二抓捕,中間沒有經過公安係統的力量,也不得不從側麵告訴他,或許他們中真的有可能被滲透了。

公安係統在這十年,幾乎癱瘓,他這邊又剛剛恢複職務不久,裡麵被滲進來一兩條小魚,也不是不可能。

黃斌道:“如果有人要殺人滅口,那麼正好驗證我們猜得正確,如果沒有這一出,那麼就是我們猜錯了。猜錯了沒什麼,如果猜對了,卻沒有進行周密的準備,那才會讓痛悔莫及。咱們唯有先當小人,才能真正當君子。”

“首長,你說呢?”

顧長春沉著臉道:“你說得沒有錯,咱們不能懷疑任何一個自己的同誌,但也不能讓敵人滲透的力量毀了咱們的基業。”

但是想到公安係統內也被滲透進了敵特,而且這敵特說不定早就已經潛伏進來了,他的心就一沉。

誰也不知道,誰是那個敵特,那麼安排的警衛,就不能是公安係統內部的人。

他忍不住望向了黃斌,或許可以借助軍方的力量?

黃斌好像知道了顧長春的想法似的,他道“首長如果相信我,那麼後麵的安排,由我們軍方出麵?”

頓了頓,“當然,首長這邊也需要配合著演演戲,否則抓不住那個內奸。”

顧長春當場拍板:“那這事就這麼定了。”

又道,“此事就你我二人知道,出了這個房間,就彆讓第三人知道了。”

黃斌卻道:“那不行,這事我得向我家首長彙報,調動軍隊的力量,光靠我可沒這個力量,也得我家首長出麵才行。”

顧長春笑了:“二弟那邊我親自去說。”

黃斌卻搖頭:“這倒不用,我會親自跟首長彙報的,您這邊隻要配合演戲就行了。”

黃斌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卻是緊緊地盯著審訊室那邊的聶二。

此時,那聶二似若有所覺,竟往這邊望了過來。當然聶二那邊並不能看到黃斌這邊,而黃斌這邊卻正好將聶二的表情看了個正著。

那雙眼睛果然似狼一樣地,裡麵透著紅血絲,又狠又毒又血腥。

從公安局出來,黃斌又恢複了那個普通模樣。

從外表看,他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百姓,穿著普通的白襯衫,下麵的卻是一條軍綠的軍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特彆之處。

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是那種普通人才會有的。但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睛卻像是無意識地掃了一眼公安局大廳四周,將裡麵的布置也都全都收入眼簾。

不管是在前台登記的後勤人員,還是在院子裡匆忙行走的警員,或是在裡麵詢問記錄的警員,全部都進入了他的觀察範圍。

也隻是稍一停頓,中間也就不過幾秒鐘,他就已經走出了公安局。

又對公安局外麵的的環境也有了觀察,將所有可能的可疑人員,都一一排除。

接著,他就如所有普通民眾一樣,去了公交站點,隨後就進入了稍後來到的公交車內。

車內人很多,他就站在公交車的靠窗處,眼睛卻是掃向了公安局大門,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人走進了公安局,他望著那個背影出神,望了很久。

……

政府大院,顧家。

顧寧寧正在院子裡,跟她的小夥伴們玩。

這一次跟她一起玩的,不但有楚小胖,還有幾個新來的夥伴,就連一向不怎麼喜歡跟女孩子玩的沈小朋友和他的好朋友吳小朋友也一起過來了。

吳小朋友過來的原因,是因為沈小朋友說,顧寧寧那裡有一把槍,是真槍,想辦法可以騙出來,吳小朋友就過來了。

吳小朋友比沈泰還大一歲,今年已經六歲了。六歲的大男孩了,已經不喜歡跟女孩子一起玩了,覺得跟女孩子玩著一點也不好玩。

本來沈泰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自從和顧寧寧玩了一次之後,就覺得這個才丁點大的小奶娃,特彆的有趣,玩起來一點也不無聊,就向吳小朋友保證,一定好玩,吳小朋友才過來。

此時的寧寧,正跟楚小胖在玩翻花繩。

這個好玩,顧寧寧還沒有玩過這個,一開始她還不會玩,是楚小胖教給她的。這一玩,她就入了迷了。

要想把翻花繩玩好,可沒那麼容易,這也需要智慧與手法並存。玩到後來,她竟然比老手楚小胖還玩得好了。

楚小胖道:“寧寧,你怎麼那麼厲害?你以前玩過的嗎?”

顧寧寧插大腰大笑:還有能難得倒魚魚的?

魚魚隻要用心去玩,這世上就沒有魚魚不會玩的遊戲。

顧寧寧可得意了,隻看得楚小胖滿臉的敬佩,在她眼裡顧寧寧真的太厲害了。

她都快忘了,小寧寧才隻有一周歲,剛剛過了周歲生日,現在連話都不怎麼會說。就是這麼一個不會講話,跑起來也沒有彆人走得快的小不點,就是讓楚小胖由衷地佩服。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聽顧寧寧的,就是由心出發的。

“不行不行,我們重來。”楚小胖翻到後來,又解不開了,她就開始耍賴了。

顧寧寧一臉的鄙視:你怎麼可以這樣?三歲孩子不帶你不這麼玩的。

還耍賴。

但鄙視歸鄙視,顧寧寧還是無奈地將繩子又自己解開了,然後又開始跟楚小胖玩。

一開始也還是好好地,玩到後來楚小胖又耍賴了,因為她又解不開了。

“怎麼是這樣?”楚小胖很苦惱。

顧寧寧看到後來,就指著其中一個結道:“解……”這個。

她還不怎麼會說話,說話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嘣,連貫不起來,有時候甚至隻能說出開頭一個字。

但是楚小胖神奇地就知道了顧寧寧想要表達的意思,她眼睛發亮,趕緊按顧寧寧說的方法去解,果然就很順利地解出來了。

“寧寧好棒啊。”

另一個女娃張小朋友不依了,她道:“楚胖胖,你耍賴!”

楚小胖道:“我就耍賴,你怎樣?”

張小朋友指著她鼻子道:“不、許、耍、賴!”

楚小胖回擊:“就耍賴!”

顧寧寧傻眼了,怎麼好好地就吵起來了?

小胖身子往兩人的中間這麼一站,然後氣沉丹田,朝兩人吼:“不……吵!”不許吵!

正吵著的兩個人頓時停下了。

就聽到旁邊有人笑道:“楚胖,小花豬,你們可真搞笑!還被個比自己小的管!”

望過去,在那捧腹大笑的人不是沈泰又是誰?

兩人頓時暫時化解了,一致將矛盾對上了沈泰,楚小胖:“沈泰,你找死!”

張小朋友:“敢叫我小花豬,我打!”

兩人就衝了過去。

沈泰大叫著往旁邊躲,朝著兩個扭腰扭屁股,扮鬼臉:“就說!胖胖,小花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