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1 / 2)

從那天搬出去後,範建就再沒有回過顧家。

剛得到老爺子讓他上門的消息時,他還挺高興。

心裡還想,是不是自己那個計策生效了。但是到了顧家,看到老爺子那張陰沉著的臉,他心裡就猛地一怔,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顧長鳴道:“你派人去省城了?”

範建心裡是震驚的,他派出去的那人並沒有給他任何回複,如今老爺子突然問了,那就是失敗了?

亦或者成功了,顧明華受傷了?

如果是前者,那他是失望的,因為並沒有對顧明華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如果是後者,那他會開心,因為他的目的達到了。至於顧明華受不受傷,死不死的問題,與他何乾?他要的不就是這個目的嗎?

他哪怕心裡多驚訝,多緊張,臉上並沒有露出半點表情。這個表情管理,他做得很好。這些年以來,他做這樣的事情多了,早就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了。

他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省城?哪個省城?沒有啊,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呆在家裡,哪也沒有去。”

他自認為自己的表情管理得極好,但是他麵前坐著的是誰?那是在槍林彈出中出來的人,再狡猾的特務在他麵前都需要好好管理自己表情的人。

範建在顧長鳴麵前,還是太嫩了。

以前他在顧長鳴麵前裝,因為不在乎,所以顧長鳴也無所謂他裝不裝。

但如今不一樣。

範建的存在,威脅到了他兒子,所以他讓範建搬了出去,甚至改了範姓。

當初做出這樣的行動,其實也不隻是為了顧明華,同樣的也是為了他自己。顧長鳴在原則問題上,是一個極重視的人。

“真的沒有?”顧長鳴一雙銳利緊緊地盯著他臉上的表情,不允許他有任何的表情波動。

範建心驚膽戰,但是他又不得不裝。

他太知道自己這個養父的性格了。狠起來的時候,沒有誰比他更狠,他才不管自己是不是他從小養大的孩子,隻要威脅到了他心中重要的人,他會毫不猶豫地就對對方下手。

當初,就因為他認為自己早就知道了收養的事情,他認為自己是那就是了,不給自己任何的借口。

不管範建怎麼求,都沒有用,說把他趕出顧家,就毫不猶豫地把人趕出去了。

一點餘地也沒有給。

這也是範建痛恨的原因。

以前他想叫回阿建這個名字,但後來他不想了啊,他還是覺得顧華這個名字好,至少他能夠在顧長鳴的朋友及下屬麵前,能夠裝下逼,但如今還怎麼裝?

好在,顧長鳴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還沒有公開他的情況,也沒有公開顧明華的情況。

在彆人眼裡,他還是顧長鳴的長子,他還有回轉的餘地。

哪怕他如今已經不在軍隊了,那麼他依然可以享受顧長鳴的人脈,這是唯一能夠安慰他的。

這也是他想要把顧明華搞掉的原因。

隻要顧明華不在了,那麼他就可以做很多事情。

他依然還是顧長鳴的兒子,也隻能是。

他想要顧長鳴手上的力量,也想要歐陽家的力量。

但是如今,顧長鳴把他趕了出去,歐陽雪又跟他離了婚,如今他可能兩個力量都靠不住。

好在,他的前嶽丈那裡,自己還能夠說得上話,他的一對雙胞胎還在歐陽老爺子那裡,這也算是他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

顧家這邊,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顧長鳴的眼裡,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件事情,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

打死都不能承認。

除非老爺子那裡有證據。

他自認自己手上沒有任何的把柄,就算跟他合作的男人手上,也沒有他的把柄。

當時他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一切,做好了萬一暴露的風險。

於是,範建咬牙否認道:“爸,沒有的事,我怎麼可能會做那樣的事情。不管怎樣,明華都是我的兄弟,我做這哥哥的,怎麼可能會乾出那樣豬狗不如的事情?絕對不可能。”

顧長鳴盯著他,隻盯得範建眼冒金星,渾身是汗。

就在範建眼看就要挺不住的時候,就聽顧長鳴道:“阿建,你在撒謊。”

範建心口直跳,嘴上卻道:“沒有,爸,我怎麼可能會撒謊,我真的沒有做,你不能因為明華那邊出了事,就一定認為是我乾的啊。”

顧長鳴卻笑了,隨後他眼神一冷,“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明華出事了了?”

範建心中大驚,說道:“我以為是明華出了事,爸你才那麼著急。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你當我傻嗎?”顧長鳴卻沒被他表麵的演技糊弄。

顧建卻是傷心道:“爸,我知道明華回來後,你就不再認我了。當年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是被蒙在鼓裡的。你不能因為我親生父母的事,就把我也一棍打死。我始終都是你養大的孩子啊,在我心裡你始終都是我的父親,一輩子都有。”

顧長鳴卻沒有說話。

範建也知道,就憑自己這一兩句話,不可能讓顧長鳴回心轉意。也知道,隻要顧明華在,顧長鳴不可能再把視線回到他身上。就是因為知道,他才覺得憋,才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顧明華存在。

但如今,顧長鳴懷疑上了他,他除了裝又能怎樣?

範建一口否認,死活就是咬著不承認。

顧長鳴明知道範建撒謊,但是沒有證據,還真不能將他怎樣。

萬一把這事弄到明麵上,範建一哭訴,說他為了親生兒子去冤枉養子,那這可就大了。

咬牙切齒下,顧長鳴道:“希望你說得是實話。”還有彆讓我抓到證據。

但這話,他並沒有說出口,隻是在心裡想想。

他也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抓到那個鴨舌帽男人,還有……監視範建。

範建從顧家出來的時候,他也想到了這一層。

老爺子隻怕會對他產生懷疑,那這段時間他更要小心,不要露出任何的馬腳,否則讓老爺子抓到了把柄,那可不得了。到時候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他很快就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現在住的地方,並不是他原來和歐陽雪的住處,那裡原來是歐陽家的一處宅子,離婚之後,歐陽雪就收了回去。

他以前不是住在歐陽雪的這處宅子裡,就是住在軍區大院顧家,他自己並沒有住處。

如今兩處都住不了,他隻能自己再租了一處。

房子不大,是一個小三室。

這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其實並不便宜。

但說也奇怪,租給他房子的那個房東,並沒有露麵過,而是交給對方一個遠房親戚,幫忙收拾的房子。

他在這裡住了有幾個月了。

從顧家出來,又離婚後,他就住在這裡了。

一直都沒有見過房東,最近倒是遠遠地看過,隻是那人神秘得很,就隻給了個背影,整得太神秘,好幾次他都在想,這人到底是乾什麼的?

想歸想,反正他也隻是個租房的,也不用去調查人家的身家背景,也就不了了之。

剛到住處,他就發現自己的門縫下麵塞著一張紙。

打開一看,這上麵竟然是一組暗語。

剛看到暗語的時候,範建大吃一驚。

他急忙四處張望了下,發現沒有任何人跟蹤,急忙將門關上,開始看那組暗語。

等到看完之後,範建突然就沉默了,然後默默地把這張紙條用火點燃了。

這組暗語,其實他不常見。

但是在十年前是見過一次的,那時黃霞也就是田中梅子並沒有被抓。而他也年輕,隻有二十幾歲。

就是在自己家,也就是顧家的門縫處,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麵寫的就是這麼一組暗語。那個時候他不懂,隨手就把這個紙條給扔了。後來這張張紙又出現在了他的寫字台上,同時出現的還有另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再扔,直接將你身世曝光。

那個時候,範建剛剛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也是他的母親田中梅子告訴他的。

他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顧長鳴的兒子。

也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就在鄉下,那個時候他是不願的,但是再不願又能如何,不是顧家的種,那就不是,他還能給自己變出是來?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知道他身世的,但是兼於自己身世的重要性,絕對不能外露,那個時候的他不得不被要挾著做下種種事項。

當然也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比如舉報某個大官,也比如舉報一下自己的養母。

這些事情對於範建來說,都不是什麼大事情,想要做就能夠馬上做,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

隻是他沒有想到,在他舉報下養母之後,養父竟會這麼生氣,差一點就把他趕出去了,這是讓人預料不到的事情。

好在最後,顧長鳴也沒有真的把他趕出去,而且顧長鳴還自己承認了舉報的事,他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那個時候他不懂,顧長鳴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算是現在,他都不太懂。

但那個時候是真正的幫了他很大的忙。

如今他再見到這個紙條,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紙條,隻怕不是普通的紙條,而是有目的性的。

他很想不理。

他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

但是沒兩天,他就嘗到了不好的滋味,那就是隨著一張紙條的出現,同時還出現了一樣東西,迫使他不得不重視這個紙條。

那個同時出現的東西,竟然是一份帶血樣的東西,上麵顯示的可不是他的身世,而是……他的一對胞胎。

看著上麵的血樣,範建心裡有一種可怕的念頭。

這個傳遞紙條的人,隻怕不簡單。

否則那人怎麼什麼都知道呢?

這又讓他想起了十年前,他被逼著做事情的場景。

那個時候他被逼到了一定的份上,不過那個時候還好,隻不過是寫寫大字報而已。後來他參加的那種革命團隊,小將們也凶悍,倒是沒有讓他吃苦,隻是名聲壞了倒是真的。

如今,這個傳紙條的人,又想乾什麼?

範建心裡是打鼓的,他並不想去做。

他如今已經被顧長鳴給監視起來了——雖然他不知道顧長鳴會不會監視,但他心裡有這種直覺,老爺子絕對不會放過他。

如果在這個時候,他還做紙條上顯示的事情,被抓了,哭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