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1 / 2)

賈母沒料到賈璉竟敢跟她尥蹶子, 甚是氣憤:“璉兒, 你是何意?”

正在這時, 外麵丫頭通報:“老太太, 王家三老爺來了!”

賈璉與鳳姐聞言驚訝不已。賈母卻笑了:“快請進來!”

王三老爺進了內堂與賈母見禮。

賈母微笑叫起, 請坐上茶。那一番鎮定的姿態, 似乎天下在握。

鳳姐緊張的看向她三叔王子騰,難道三叔是來替王氏撐腰?

王氏雖然禁足,雖然鳳姐拿回了榮府的中饋。但是,王氏經營榮府十幾年, 府中人手被王氏滲透,如同篩子一般,四麵漏風。

鳳姐短期內無法全麵控製榮府。除非王家拋棄王氏,鳳姐將王氏送進家廟, 不然根本無法隔斷王氏跟王家的通道。

鳳姐不想跟王家翻臉,故而, 王家的通信渠道不可能斬斷。且鳳姐想要接手這條消息渠道, 根本不想斬斷。

王子騰明白鳳姐的擔憂, 搖頭示意, 他並非為了王氏。

這時, 外麵小丫頭又是一聲通報:“回稟老太太,大老爺, 大太太來了。”

賈赦這時在邢氏攙扶下, 顫顫巍巍進了榮慶堂。

賈母沒想到賈赦竟然這幅姿態, 以為他這是在外人麵前賣慘, 麵色十分難堪:“老大,你這是怎麼個意思?看著比我這個老婆子還要羸弱?”

賈赦搭著眼皮不吭聲,他已死心,不屑辯白!

賈璉一見賈赦,慌忙起身攙扶:“父親,您還病著,如何過來了?”

賈赦伸手搭著賈璉,由著邢氏賈璉兩人攙扶著,慢慢挪步。他煞白著一張臉,言辭卻十分犀利:“老太太您好算計啊!功勳田豐年才十萬,一般隻有七八萬,按照您說的提出三成給二房,大房每年六萬的欠債也湊不出來。為了讓二弟享受榮華富貴,難道您真要逼迫大房上街去討飯啊?”

賈母聞言勃然大怒:“逆子!你這是要把你的生身之母打成毒婦不成?我不過是祈求你給兄弟侄子一口飯吃,何來威逼?你們哪個不是身價不菲,討飯之言從何談起?”

賈璉這時插嘴:“孫兒每月五兩銀子,日常花費也不夠,何來身價?鳳姐有銀子卻是嫁妝。難道祖母的意思,是讓鳳姐依然跟從前一樣,補貼嫁妝養活一家子老小吃吃喝喝?”

賈母被戳破心機,頓時惱羞成怒,抬手甩出手裡的拐杖:“忤逆不孝的孽障!”

王子騰這時插嘴道:“璉兒,老太太是你祖母,再是氣憤也不要言辭放肆!”

這話倒是不偏不倚。

賈璉拱手:“三嶽父您教訓的是。”回頭又給賈母行禮:“孫兒一時情急,祖母息怒!”

賈璉沒有說恕罪,他覺得自己沒錯。

賈母閉閉眼睛,覺得自己的麵子裡子都掉光了,她歎息看著王子騰:“今日請了三老爺來,卻是因為二太太的事情……”

王子騰擺手道:“老太太的意思我明白,我來此一是為了老太太送信,二是二妹妹給我送信求救。說實話,賈府的事情我本不想插手,可是,我左思右想,兩府幾輩子交情,我不能看著你們內訌而不施援手。四大家族同氣連枝,牽一發而動全身,我怕賈府敗落,會引發四大家族分崩離析,就此衰敗。因此我才決定走這一趟。”

王子騰的話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賈母、賈赦、賈璉都愣住了:四大家族,分崩離析?

賈璉首先恢複過來,忙著恭請王子騰就坐。

賈赦大病在身,額上冷汗涔涔。

賈璉因此看向他祖母:“祖母見諒,父親大病在身,實在不堪勞累,父親已經吩咐,大房的事情有孫兒做主,還請祖母開恩,讓父親回去歇息,有什麼事情您吩咐孫兒也是一樣。”

王子騰也看出賈赦不妥,忙著起身問候,他伸手握住賈赦,頓時吃驚不已:“賈恩侯啊,既然身子不舒服,何苦逞強呢?”

賈赦冷笑:“多謝三老爺,可是母親傳召我不得不來啊,我母親與二弟已經說了,我若不來,要與我魚死網破……”

王子騰這時候已經沒臉再聽了。

他已經知悉,賈母之所以這樣搞三搞四,全部因為他的妹妹妹夫與外甥,因此忙著吩咐:“璉兒,速速送你父親回去歇息,我府上有海上得來的仙丹,我這就吩咐他們回去取來。”

賈赦被賈璉命人抬出去了。

邢氏哭哭啼啼跟著走了。

賈母以為賈赦跟邢氏做戲呢,怒道:“這個逆子啊……”回頭衝著王子騰賠禮:“讓三老爺見笑了。”

王子騰搖頭歎息:“老太太啊,您沒看出來嗎?恩侯兄真的病得不輕啊,若是您今日不管不顧,讓恩侯死在這榮慶堂,不說您這積攢一輩子的好名聲完了,隻怕榮府的前程堪憂啊!”

賈母悚然而驚:“三老爺,您說什麼?逆子……”

王子騰盯了賈政一眼:“你沒有把恩侯的病情告訴老太太嗎?府裡請了張太醫診脈,你們都不關心嗎?聖上今日還問了恩侯的病情,說是京都有傳聞,恩侯因為還債,被老太太埋怨。遷怒打罵,故而……”

賈母嚇得麵色煞白,差點跌倒:“這是誰在胡說八道啊,簡直豈有此理!”

王子騰不好說賈母,卻是盯著賈政:“存周啊,當初你清俊雅致,讀書上進,不是這樣子啊?如今怎麼成了這樣呢?你想想,在你們府裡欠債的情況下,你唆使老太太勒逼著生病的哥哥討要錢財的事情傳出去,你要如何做人?你讓元姐兒怎麼辦啊?你做事情之前不想想後果嗎?你已經被聖上申斥警告過了,處境本就岌岌可危,如何還要為了些許銀錢,這般爛招迭出不著調呢?”

這話無異在說賈政是一塊爛泥巴。

但是,王子騰之言有理有據。賈政張口結舌,無法推諉,不敢辯白。

他這些日子做的事情實在不光彩。他卻是在縱容或者說慫恿賈母跟大房較勁,究其原因,賈政舍不得從前的那些滋潤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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