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寫文不容易, 支持正版 賈璉額上冷汗涔涔:“入庫出庫的時間僅僅相隔三日,每次都是十萬二十萬的支取, 祖父要這大一筆錢乾什麼?”
鳳姐敲擊桌子:“可以肯定一點, 咱們府裡不可能一次性花費這些銀子。二爺您看這日期, 這是十幾年前的日子, 那時候還是祖父當家, 我仔細推算一下, 這銀子分彆是嘉和十八年、二十年、二十一年、二十三年、二十四年, 分五筆借貸。出去卻是分作十筆, 這二十三年, 二十四年的兩筆款項都是三十萬, 入賬三十萬,出賬也是三十萬, 這可是大花費,祖父乾什麼了, 需要這樣大的花費?”
賈璉雙眉緊皺:“是啊, 二十三年, 二十四年, 那時候我才三歲, 或許父親應該知道……”
賈璉猛地抓起賬簿子往懷裡一揣:“我去問問父親去。”旋即又安慰道:“你放心, 我會派人去王家送信!”
賈璉去後, 鳳姐好生後悔, 不該那樣快的超度了焦耳, 不然問問他,或許能夠知道這些銀子的去向。
午膳十分,賈璉回家,神情沮喪:“父親也不知道這些銀錢做了什麼,他甚至不知道府裡有欠債。不過父親誇讚了你,說是幸虧你提醒,不然,明日分家,隻怕就被祖母糊弄了。二房分銀子,卻讓我們背負巨額欠債。”
鳳姐的用意正在於此,因問:“父親準備怎麼應對?”
賈璉言道:“父親想把賬務錢財統統一分為二,兩家分攤債務!哼,我倒要看看,明日祖母怎樣分家!”
鳳姐心中為公公的智商捉急,忙著提醒:“祖母可是說了,內分外不分,若是二房把錢財花費了,債務卻不還呢?”
賈璉聞言驚愕,片刻又抱著賬簿子去了東院:“不成,我得去跟父親仔細商議商議。”
賈璉這日一去東院便是足足半日,夜半也沒回家。
鳳姐這裡忙命金桂打探消息。
稍後,金桂回報,卻說賈赦與賈璉正在爭論,賈赦想要即刻捉拿賴大抄家。賈赦覺得,縱然賴大這些年掌控賈府乾淨如水,他父親賴昌十萬二十萬的銀錢花費出去,必定賺的盆滿缽滿,抄了他家,賈府隻怕足夠幾年的開銷了。
恰如鳳姐的擔憂,賈赦可沒想過要還債,他隻想著他的私庫能夠增加多少銀子,能買幾個小妾,幾把扇子!
賈璉卻想明日當場發作,拋出賬簿,當眾打臉。
鳳姐無所謂,無論是抄家賴家,還是明日當場發作,總之,二房與賴大在榮府的好日子到頭了。
翌日,賈母讓人請了賈珍尤氏過府,賈珍是族長,榮府分家,賈珍身為族長理應到場。
賈珍也要上朝。
他這裡前腳進了榮府榮慶堂,剛剛拜過賈母落座。
張家王家的人也到了榮府。
張家人知道個中隱情。
王家人卻是一頭霧水。
鳳姐並未透露個中蹊蹺,她雖然是分家事情的幕後推手,表麵上卻要做出一副懵懂之態。
分家的事情涉及到府中兩房的切身利益,之前又是王氏與鳳姐掌管中饋,故而,賈母一並把邢氏王氏鳳姐都叫上了。
整個府裡隻缺了寡母子李紈母子。
他們母子屬於二房,不存在單獨的利益分割,故而,被排斥在外。
鳳姐也沒提起邀請李紈,這其中涉及到債務,李紈寡母養兒,賈府再是窮困,也不會動用寡母子的活命錢。
鳳姐賈母祖孫可算是心照不宣,誰也沒提起邀請李紈。
卻說張家這日來了張家老太太、張家大舅大舅母,王家來的是王子騰王子勝兩兄弟,再有王家兩位夫人。
王家人不知端的,兩位夫人不時拿眼神詢問鳳姐。
鳳姐卻隻是親熱的寒暄,並不敢吐露實情。
一時茶水滿上,賈母起了開場白:“今日勞煩兩門貴親,卻是老身有事相求,還請兩位貴親多多擔待。”
賈母說著話,起身作揖。
張家王氏的親眷都是賈母的晚輩,張家舅舅舅母聞言,隻是起身還禮。
王家的兩對夫妻就熱情多了。
“老祖宗說什麼勞煩,親戚之間理當相互幫襯,隻怕我們能力有限幫不上!”
賈母笑了笑:“自然是你們力所能及之事。”言罷一揮手,賴大帶領一溜的小廝,人人手裡捧著個托盤,托盤放著賬簿子。
小廝們將賬簿子擺放在大廳中間的案幾上,垂手耳立。
賈母言道:“這些是我賈府幾輩子積攢的財富,今日當著兩門貴親,就替他們兄弟分一分,日後,他們各自過各自的日子。不過老婆子有一句話說在頭裡,今日之所以請了兩門貴親上門,皆因為你們是小輩的舅舅家,今日特特請你們做個見證,為的是咱們賈府分家是內分外不分,兄弟們各自開火,各立門戶,外麵卻還是親兄熱弟一家親。”
“我就是這些話,兩位親家若有異議可以說一說,咱們商議著來。”
賈珍聞言大吃一驚:“老祖宗……”
賈母卻擺手示意。
賈珍覺得眼下正是元春的關鍵時刻,分家不妥,無奈賈母堅持,他也隻好遵從!
鳳姐打個清塵訣除去身上的塵埃,再打個法訣,業火化作靈光照在身上,再無一絲兒陰鬱沾染。
這時,鳳姐麵上的犀利之色退去,又變成了後宅奶奶。
這一夜,賈璉並未回府。
鳳姐猜測,隻怕明日賈璉也不會回府。翌日清晨,興兒昭兒攙扶著賈璉回家了。
鳳姐驚問緣故。昭兒卻說賈璉昨夜晚在清雅居宴客,一群紈絝作陪,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故而歇在外頭。
昭兒說話間惴惴不安,生怕鳳姐發飆。
俗話說老虎生三子,必有一彪。
鳳姐無論在王家還是在賈府,都可算是那一彪!
鳳姐心裡暗讚賈璉這個迷魂計使得高明。既擺脫了聯合外人的嫌疑,宿醉又可避免今日的尷尬。
但是,鳳姐是個胭脂虎啊,還是一隻彪悍的胭脂虎。
果然,鳳姐柳眉倒豎,斥道:“二爺喝得不省人事,你們是做什麼的?清雅居?怕是醉紅樓,豔芳樓吧?”
昭兒嚇得跪下了:“奶奶息怒,真是在清雅居吃酒,奶奶不信,可讓人前去查探,看奴婢可有撒謊。”
鳳姐冷哼:“未必你們不能提前對好口風,驢子丟了卻糊弄我去拔樁,打量我傻呢?還不快些兒把二爺攙進去,等著領賞啊?再有下次,皮不揭了你們!”
鳳姐這般發飆,榮慶堂榮禧堂都知道了。
賈母歎息:“這個璉兒,我剛才教訓他,又犯毛病了。鴛鴦,你去勸勸二奶奶,怒大傷身,懷著孩子呢,要好生保養!”
王氏這裡也知道了,卻是冷笑:“這個鳳丫頭,醋勁兒也太大了,自己懷著身子,還要拘管男人作甚,也不怕人笑話!”
周瑞家裡正在伺候王氏洗浴,等下要去伺候老太太用膳,順便探視寶二爺。
她聽了這話嘴巴直抽抽,二太太竟然說二奶奶愛嫉妒愛吃醋,二太太不過是嘴上吵得厲害,哪裡像太太,悶不吭聲就把人弄死。
想著其他三個一起的姐妹金桂、銀桂、玉桂,周瑞家裡案子慶幸當初拚命推辭不做通房這一步押對寶了。
不然,她這個香桂早就成了臭桂死桂了。
王氏嘴裡責怪鳳姐不識大體,心裡卻是暢快得很,璉兒被老太太縱容的聲色犬馬,鳳丫頭想要賈璉上進給她掙誥命,這輩子怕是不成了。
她喜盈盈到了榮慶堂給賈母請安問好。
這個時候,榮府的四個孫女兒元春、迎春、探春、惜春,都在榮禧堂,元春寶玉一左一右挨著賈母,寶玉則是猴在賈母身上膩味:“老祖宗,我不要去書房跟老爺讀書,我跟著大姐姐讀書也是一樣嘛。”
卻是寶玉五歲了,賈政想要寶玉去書房開筆寫字兒。
賈母輕聲安慰寶玉:“我的乖乖金孫,怎麼這般委屈啊。不過,你老爺慮得是。你大姐姐如今要進宮選秀,不能教導你了,你好生跟你老子讀書,隻要你不調皮,你老子敢打人,我自然護著你……”
寶玉卻不依:“不要嘛,老爺教的不如大姐姐好,孫兒一見父親就腦殼疼……”
王氏聞聽這話頓時不悅,她喜歡寶玉卻不能耽擱了元春學習,進宮可是大事情,遂把臉一板:“寶玉,你再胡鬨,仔細我告訴你父親,叫他罰你。”
寶玉曾經被賈政打過手心兒,聞言嚇得把手藏在背後就哭起來:“老祖宗……”
賈母忙著樓主寶玉,回頭嗔怪王氏:“明知道寶玉怕他老子,你還這樣紅鼻子綠眼睛的嚇唬他。寶玉最聰明了,你好生說話,他自然明白,你這樣嚇唬他,他越發糊塗了。”
元春見她母親被訓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忙著起身替她母親打圓場:“寶兄弟,太太逗你玩兒呢,來姐姐這裡,姐姐抱你去吃飯,好不好?”
寶玉最喜歡漂亮的女孩子,元春在四春中最漂亮,加上寶玉從小在榮慶堂長大,元春也在榮慶堂居住,姐弟們十分熟悉。寶玉發蒙寫字就是元春手把手教導,故而,寶玉喜歡元春超過母親王氏。
王氏對於寶玉來說,就是個隨時會翻臉的太太。元春卻是對他十分好的姐姐、母親、先生。
元春說的話比賈母還要管用,寶玉即刻不哭了,抽噎著撲進元春懷裡找安慰去了。
王氏無奈氏搖頭,起身幫忙擺桌子去了。
一時早餐齊備,賈母帶著一群孫女兒上桌子,寶玉死活不要奶娘,隻要坐在元春懷裡吃飯。
賈母想著這姐弟相處不了幾日了,也就縱容不管了。
卻說賈母這裡吃完早膳,元春告辭,三春上學。就剩下賈母王氏寶玉合著一群下人。
這般時候,邢氏也惴惴不安的來了。她是伺候了賈赦早膳之後才過來給賈母請安。
賈母眼中的輕蔑毫不掩飾,瞥一眼邢氏,鼻子哼一聲:“來了!”
正在此刻,外頭小丫頭進來通報:“回稟老太太,門上的李大爺回稟,說是張家老太太與張家大太太、二太太來了,說要拜訪老太太。”
賈母聞言一愣,賈府跟張家多少年不來往了,最後一次見張家老太太是什麼時候呢?
這般一想,賈母心中一陣亂跳。
張家臘月回京,已經有兩個月了,他們沒給賈府送信,賈府也沒主動兜攬,今日張家女眷忽然上門作甚呢?
驀地,賈母想起一事兒,張氏的冥壽快到了,難道是要求賈府替張氏做道場?
賈母把前前後後想了一遍,賈府除了處理張氏這事兒,餘者葬禮、排場,無不是按照正經的侯夫人辦理,張家應該無可挑剔。
平兒是鳳姐的陪嫁丫頭,最有眼色。瞧著姑爺有意殷勤奶奶,故意躲出去給賈璉與鳳姐留個空兒,不想鳳姐竟然吐了。
她這幾日見慣鳳姐嘔吐,也不嫌醃臢,將鳳姐摟在懷裡替她順氣,一邊把乾生薑花做的止吐嗅包放在鳳姐鼻翼前輕輕晃悠。
可憐鳳姐多日胃口不佳,喝的米湯蜜水,這時全部吐得乾淨。
席鳳吐到沒得吐了,心口卻翻滾的厲害,似乎要把腸肝肚肺拿出來,方才舒服。
她強行驅動丹田中的青蓮,釋放靈力調節身子,卻是本主沒有修為,根本無法觸動安靜如雞的青蓮。好在這個空間也有靈氣,席鳳強行運功,稍稍控製住腸胃的痙攣。
她指指門簾:“通風!”
室內的靈氣太稀薄了!
平兒聞言忙著勸慰:“這可不敢呢,奶奶忍著點,初春時節,寒風刺骨的很,奶奶您是雙身子,可吹不得涼風。”
說著話,鼻翼忽然嗅著一股刺鼻的香味兒。
這是龍涎香!
平兒不由蹙眉,二爺果然又跟那些紈絝子耍去了。
龍涎香味濃烈,奶奶已經吐了幾日清水哪裡受得了,怪不得嘔吐。
平兒不由暗惱。
奶奶身子不舒坦有好些日子了,二爺竟不體諒。遂吩咐豐兒:“你去告訴二爺,奶奶聞不得他身上的味兒。”
豐兒一低頭:“平兒姐姐,我不敢去!”
平兒隻得把鳳姐交給豐兒:“你替奶奶順氣!”
賈璉風流多情,喜歡跟丫頭嬉鬨,鳳姐四個大丫頭一個個被禍害,如今隻剩下平兒,四個小丫頭也隻剩下豐兒了。
平兒跟鳳姐同歲,今年十八。豐兒小一些,才十五,卻也知道鳳姐的厲害,等閒不敢往賈璉麵前湊。
平兒是鳳姐迫於壓力,開了臉的通房丫頭。平兒知道鳳姐醋意大,當初再三不願意,隻願做管事奶奶。
鳳姐卻看上了平兒能乾忠心,覺得與其讓長輩賞賜丫頭進來不好控製,不如自己的丫頭好掌控,因此強逼著平兒就範。
經過三年磨合,平兒已經成了鳳姐的得力臂膀,在鳳姐麵前很有幾分麵子,她到賈璉跟前說話,鳳姐縱然拈酸吃醋,也不會把人趕出去。
故而,驅趕賈璉還得平兒去。
平兒走到外套間。
賈璉正跟那兒伸著脖子張望:“你奶奶怎的了?”
平兒挨近了賈璉,那股麝香味更重了,為怕自己身上沾上熏了鳳姐,她折身出了套間,站在通風口上。
賈璉追著出來,唬了臉:“小蹄子要反叛?爺問你話呢?”
平兒這才回答:“二爺您到底去了哪裡?去東府,身上怎麼有股子麝香?奶奶懷著身孕,哪裡聞得這個?”
賈璉抬手聞聞袖口,哂笑道:“哪裡有味兒,你又來唬人!”
平兒福身:“有沒有沒關係,奶奶懷孕,胃口淺的很,多日沒好生吃東西,這會子太醫沒走,二爺還是去問一問,看有沒有法子調理一下奶奶的胃口。”
“這話還有些道理!”
賈璉甩袖子走了:“好生看顧你二奶奶,爺去去就來。”
賈璉乃風流少爺,慣常在花叢遊走。
鳳姐進門三年無身孕,纏賈璉也纏的緊,賈璉倒是規矩了不少。
今日暈厥的直接原因,卻是聞聽二爺又跟賈珍去宴客,借口替元春走門路,合著一班子王孫公子在天香樓廝混。
一時氣急,這才暈了。
其實鳳姐暈厥的主要原因,卻是這些日子操勞過度,加上懷孕,氣血兩虧,身子發虛。
前麵說了,太後下旨小選,元春正在小選名單上。
小選其實年年都有。
卻是這次又有不同,朝堂上換了年輕的皇帝,太子未定,後妃大有作為。
榮府上下擦拳磨掌,想要謀那非常榮寵。
賈母對大姑娘期望很高,王氏更是野心勃勃,拉著鳳姐天天的往娘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