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2 / 2)

鳳姐聞聽始末很是誇讚她幾句。迎春卻替平兒表功:“都是平兒給我打氣,我才撐住。怪我平日念在從小一起長大,又吃了奶水,太縱容她們了。“

鳳姐頷予以肯定:“做得好,身為府中掌事,就該有此魄力!”

迎春卻道:“奶嫂子還好說,就怕奶娘她又要一哭二鬨三上吊,或者去告太太,我就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鳳姐道:“如今正是緊要關頭,大太太敢插手,老爺不會饒她。你奶娘若是尋你,你隻管客客氣氣接待,隻是莫答應任何要求。實在鬨得不像話了,你派人來尋我,我自然開銷她。”

迎春抿抿嘴吧,言道:“他們雖然糊塗跋扈些,到底與我有些恩情……”

鳳姐之所以願意提拔迎春,就是看在迎春這份善良,這樣的人隻要立起來,必定有情有義,不會忘恩負義。遂一笑道:“妹妹安心,等分家的事情過去了,我自然有他們一口飯吃,隻是這樣拎不清的人是不堪重用了。妹妹的陪房隻怕要重新擇人了。”

迎春如今對鳳姐那是奉若神明,自然言聽計從:“一切都聽鳳姐姐!”

因為內庫被王氏偷盜,鳳姐派人給賈璉送信,讓他來家一趟,有事商議。

這日午膳賈璉回家來用膳,碰見迎春也在,兄妹們很少親近,不免有些生疏。

鳳姐便說起迎春這幾日的表現,跟當麵提說一百二十萬也有迎春的功勞,賈璉對迎春和善不少,笑道:“嗯,你嫂子眼下身子不爽利,你多擔待些,若是有誰不聽號令,隻管告訴我,我替你撐腰。”

迎春聞言差點落淚,忙著應了:“哥哥安心,我記下了!”

因為迎春參與接管中饋,賈璉遂把清點府庫的事情說了:“這個王氏真是好狗膽,府庫的古董字畫缺了百十件,價值十五萬。“

鳳姐聞言歎息:“這可真是讓人無話說了,可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賈璉笑道:“從前隻是零打碎敲的偷了些,昨日夜裡卻是公然偷盜,戴良賴大堅守自盜,幫著王氏偷了十幾箱子去了榮禧堂,合在王氏的嫁妝箱子裡冒充嫁妝,想要李代桃僵,轉移去榮慶堂,做她的春秋大夢!”

迎春聞言愕然:“十五萬?那不是堆成山了?內庫的五千銀子真是小巫見大巫啊!”

賈璉聞言訝異:“什麼五千銀子?”

迎春道:“內庫的五千存銀被二嬸子全部偷……嗯嗯,挪用了!”

挪用?賈璉一聽便知貓膩,二妹妹還是勉強太軟了,偷盜兩字都不忍心說出來。

這樣軟弱的性子,將來怎麼辦呢?

賈璉歎道:“二妹妹,你這個性子要改一改才是,二太太自己不顧麵皮了,你替他們遮掩什麼?你這般,惡人不僅不會感激你,還會覺得你好欺負!“

迎春本來有些沾沾自喜,結果被賈璉打擊,一麵答應,一麵羞臊的眼圈也紅了。

鳳姐忙著插嘴:“妹妹才七歲還小呢,二爺彆著急,我會慢慢教導她!”

王氏竟然四處伸手!

賈璉也沒心情吃飯了:“我去給父親請安!”

鳳姐忙著起身相送,賈璉鳳姐再能乾也是小輩,收拾王氏這件事情,非得賈赦出麵不可。

賈璉這裡到了東院,賈赦聞聽已經清出來結果,頓時眉開眼笑,他可不怕王氏撒賴,隻要有證據,王氏敢不給,他就敢就去金鑾殿上嘲諷王子騰,讓大家看看王子騰的妹妹是什麼貨色。

他就不信,王子騰會放任王氏破壞王家姑娘的名聲,再有元春在宮中撲騰,正是關鍵時刻,若是王氏偷盜婆家財物的事情說出去,元春做個宮女也沒資格了,哪裡還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如今經過賈璉鳳姐的不斷洗腦,賈赦已經意識到了,元春在宮中就是隔壁無底坑,十萬銀子隻是換取了一個書房的灑掃丫頭,多少銀子才能堆出一個妃嬪來?

再者說,王氏那樣的嘴臉,元春一旦封妃,大房還有好日子嗎?大房豈不是要被王氏予取予求,踩到腳下糟蹋?

平兒見那王柱兒媳婦竟然不聽吩咐,自作主張攛掇迎春,嘴角冷笑不語,但看迎春如何應對。

迎春慣常沒有主張,一般都是身邊丫頭婆子媳婦子替她做主。

這些天跟著鳳姐主仆有所反省,覺得身邊的奴才太放肆,卻是隱忍未發。

孰料她奶嫂子跳出來質疑平兒,頓生不悅。心下正在遲疑,要不要嗬斥,忽然瞧見平兒嘴角的哂笑,心頭一跳,驀地想起鳳姐之言,要她把家務事中饋學起來,不能再一味依賴彆人。

鳳姐從前對她很平淡,好容易對她上心,她奶嫂子卻蹦躂出來扯後腿。

迎春不敢得罪奶娘,卻知道她更不輕視鳳姐的左膀右臂。

雖說平兒一貫與人為善,但是,自己若是放任奶嫂子打壓平兒,鳳姐姐必定要寒心!

迎春心中頓時惱恨至極。

大太太性子刻薄,她在府中處境尷尬,好容易鳳姐姐願意提攜她,奶嫂不幫襯不說,卻來破壞!

周瑞家裡張財家裡是奴才,奶娘一家人難道不是奴才?

迎春瞬間心思百轉,她覺得不能再糊裡糊塗了,把臉一板:“嫂子好沒道理!你是健婦管事,上頭如何吩咐,你如何辦理就是了。事到臨頭竟然推諉,既然人手不足,怎麼不向上報備?你若是能力不足,乘早卸職,我自回了鳳姐姐,換個能乾人來!”

滿屋子的管事俱皆吃驚不小,平兒也很意外,心中暗喜,不枉奶奶看重二姑娘!

柱兒媳婦一貫拿捏迎春拿捏慣了,哪裡知道迎春竟然當眾翻臉?

她自覺身份不同:“姑娘怎麼這般說話?我是姑娘的奶嫂,姑娘縱然不念我平日的殷勤伺候,也該念在從小吃奶……”

迎春不想柱兒媳婦竟然跟她當眾頂嘴,不服管教,頓時氣得麵紅耳赤,眼淚隻是打轉悠!

如今正值兩房分家,平兒絕對不能允許有人趁機作亂,渾水摸魚。

這柱兒婆家雖是王氏的陪房,但是,他們如今的利益卻跟大房息息相關,沒想到竟然這般目光短淺,大房明明已經占據上風,她們還在唱著老戲本。

看來二奶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個柱兒媳婦真心是爛泥巴,扶不上牆了!

既然決定要擯棄柱兒媳婦,平兒也就不客氣了,她一聲冷笑:“柱兒嫂子,你這是不想當差了?正因為你們奶奶奶大二姑娘,二奶奶看在姑娘的麵子,你才有了這差事。不然,你以為這差事輪到你?你是比誰能乾還是比誰有臉麵?二姑娘吃了你們奶奶的娘水,提拔你們一家子吃香喝辣還不夠嗎?換你來做主子可好?”

柱兒媳婦沒想到迎春這糯小姐厲害起來,菩薩一般的平兒也成了修羅刹,頓時嚇懵了。不由自主就跪下了。

平兒冷哼抬眼,一眼看見綉橘的娘金文家裡,遂笑看迎春:“姑娘,柱兒媳婦既然不願意辦差,不如換個人,我看綉橘的娘就很不錯。”

綉橘的娘?

她馬上想起辦事果敢,時常忙著她懟奶娘奶嫂子的大丫頭,這是自己人。她抬頭言道:“綉橘媽媽,柱兒媳婦不聽我號令,你可願意領命?”

金文家裡聞言稍微一愣,頓時大喜,忙著上前磕頭:“多謝姑娘提拔,奴婢願意領差!”

平兒便把簽子發下:“那就去吧!”

柱兒媳婦站在一邊急得一頭的汗水,為了這份差事,她們奶奶可是在二奶奶跟前送了二兩銀子的禮物,如今被她生生砸了差事,回去隻怕要被掌嘴。

她眼巴巴瞅著迎春流淚,神情悲切,十分淒慘可憐。

迎春卻忙碌著吩咐差事,根本不睬她。

這且不是迎春心狠,或者忽然堅強起來。且是平兒在一邊提點她。

平兒但凡瞧見迎春有所不忍,便提點她:“姑娘切勿心軟,今日若是再功虧一簣,不能一舉降服她們婆媳,隻怕今後會越來越蹬鼻子上臉,那時再管,隻怕就晚了,還會連累姑娘的名聲。”

迎春這日一直忙到午膳,也沒理睬她奶嫂子。

那些管事媳婦再聽吩咐,那是畢恭畢敬,再不敢因為迎春是庶出有分毫怠慢。就是旺兒媳婦,林之孝家裡這兩個新貴碰見迎春,那也是畢恭畢敬。

迎春沒想到她隻是發作柱兒媳婦,竟然有這樣的效應,真是驚喜莫名,亦喜亦憂!

午膳十分回到鳳姐房中,才發覺硬撐出一身冷汗。

鳳姐聞聽始末很是誇讚她幾句。迎春卻替平兒表功:“都是平兒給我打氣,我才撐住。怪我平日念在從小一起長大,又吃了奶水,太縱容她們了。“

鳳姐頷予以肯定:“做得好,身為府中掌事,就該有此魄力!”

迎春卻道:“奶嫂子還好說,就怕奶娘她又要一哭二鬨三上吊,或者去告太太,我就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鳳姐道:“如今正是緊要關頭,大太太敢插手,老爺不會饒她。你奶娘若是尋你,你隻管客客氣氣接待,隻是莫答應任何要求。實在鬨得不像話了,你派人來尋我,我自然開銷她。”

迎春抿抿嘴吧,言道:“他們雖然糊塗跋扈些,到底與我有些恩情……”

鳳姐之所以願意提拔迎春,就是看在迎春這份善良,這樣的人隻要立起來,必定有情有義,不會忘恩負義。遂一笑道:“妹妹安心,等分家的事情過去了,我自然有他們一口飯吃,隻是這樣拎不清的人是不堪重用了。妹妹的陪房隻怕要重新擇人了。”

迎春如今對鳳姐那是奉若神明,自然言聽計從:“一切都聽鳳姐姐!”

因為內庫被王氏偷盜,鳳姐派人給賈璉送信,讓他來家一趟,有事商議。

這日午膳賈璉回家來用膳,碰見迎春也在,兄妹們很少親近,不免有些生疏。

鳳姐便說起迎春這幾日的表現,跟當麵提說一百二十萬也有迎春的功勞,賈璉對迎春和善不少,笑道:“嗯,你嫂子眼下身子不爽利,你多擔待些,若是有誰不聽號令,隻管告訴我,我替你撐腰。”

迎春聞言差點落淚,忙著應了:“哥哥安心,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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