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會變老的女人?”菅生希子重複了一遍,腦袋裡出現了各種可能性。
聽完這個傳說之後,菅生希子覺得遠處的雪山似乎都帶上了幾分神秘色彩。
雪山、不老的女人,菅生希子立刻就想到了傳說中聽過的故事:“難道說這裡的山上有雪女嗎?”
“現在還不清楚。”黑澤陣搖了搖頭:“隻知道在各類相關傳聞中,這個女人往往會在十月到第二年的五月間出現。”
“那不正好是每年積雪的時候嗎,雪女是冬天出門的吧。”菅生希子分析道。
“另外,有關於不老的女性存在最重要的佐證是這個。”黑澤陣指了指房間裡的牆上。
牆上作為裝飾掛著好幾幅東西,除了一些風景畫外還有遊客拍的照片,不少都泛黃。
包括黑澤陣所指的這張,照片有了些年頭像素不高不過能看出是在雪山上拍攝的。
一個穿著雪色傳統和服的女性赤腳走在雪地中,似乎是注意到了什麼聲音回眸一笑。
“這張照片是的34年時拍的。”黑澤陣拿起遙控器按了一下,DVD轉動起來屏幕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這是今年四月遊客在滑雪場附近錄下的視頻。”黑澤陣說道。
視頻是晚上拍攝的,能看到當時滑雪場裡起了大風碎碎小小的雪渣把天空吹成了白色的世界,而在其中一個白色的身影以非常快的速度移動出畫麵。
黑澤陣後退了之後調慢速度,在0.025倍速後能看清那個女人和畫麵上的一模一樣,無論是樣貌、打扮還是發型。
銀色的發絲被氤氳的水汽打濕,菅生希子的注意力從屏幕上那個疑似雪女的身上完全轉移到戀人的身上。
麵頰被熱乎乎的手掌貼住,黑澤陣懶洋洋的說道:“希子,你又在走神。”
雖然語氣仿佛抓住了同學翹課的優等生,不過他本人很縱容這種帶著沉迷性質的觸碰。
“阿陣,等我們開始新生活之後休息一段時間吧,阿陣的頭發都累白了。”菅生希子小聲說道,阿陣以前也沒有少白頭的趨向,那就一定是累的。
柔軟的指腹輕輕的貼在頸部的皮膚,能夠感受到有力跳動的脈搏,然後是被手指無比小心卷起的頭發。
菅生希子的動作非常小心,她還記得自己曾經用手指卷著金發玩然後導致頭發糾纏在一起不得不剪掉一截的經曆。
“不用擔心,我攢了很多的假期。”黑澤陣麵不改色的說道。
“等等,阿陣你不是說要開始新生活嗎?”菅生希子立刻警覺起來。
同時感覺到了頭皮發出隱隱抗議的黑澤陣嘖了一聲,解救了他那頭無論007多久仍然茂密到讓人嫉妒的頭發:“是啊,不過一開始我就不止有一份工作。”
菅生希子想了想阿陣給她看的不動產和存折上的金額,覺得如果是打兩份工的話似乎更合理很多。
“等到新生活開始後,我想回到校園去學一份技術拿學曆。”這種時候未來讓菅生希子充滿期待,即使她清楚在到達這份新生活的途中並不會那麼順利。
重回校園嗎?
菅生希子看向戀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對這個提議是動心的:“要怎麼去尋找那個女人呢?”
“去雪山上。”黑澤陣說道。
菅生希子的眼睛亮了起來:“那這樣的話,那真是時間緊任務重啊。”
清早。
空氣是冷冰冰的甜滋滋的,菅生希子深呼吸然後發現自己吐出的氣都變成了白霧。
纜車上的溫度不高,不過好在兩人都穿的很厚實能夠抵擋寒冷。
坐在纜車上的時候會覺得被大雪覆蓋的地麵比天空更亮,淡藍色的天空中掛著淺白色的月亮和隱約可見的星子。
“哢嚓、哢嚓。”
快門不斷被按動,黑澤陣攥著一隻手套把熱可可強行塞到凍到泛紅的手心裡。
“還有幾分鐘,太陽就要升起來了。”菅生希子充滿期待的說道。
相處多年,黑澤陣已經對戀人骨子裡那種生活中的浪漫主義非常了解。
對此,他的回應是把塑料吸管戳到了她手中的杯裡。
纜車上山的路線能以最好的角度觀光到整座雪山的風景,比如寬敞的雪道、像是甜點做成的小小房屋和成片的樹林。
並沒有多少人會選擇這麼早的時間做觀光纜車上山,來往兩條線路上其他纜車都空蕩蕩的。
“有種這個世界隻剩下了我和阿陣的感覺,好棒啊。”喝掉半杯熱可可的菅生希子一臉幸福的說道。
“笨蛋。”黑澤陣把隨著她動作而左右擺動的帽子上下垂的圓球球捏住,防止它們在第一天就沾上巧克力漬。
然後是一縷金色的光從樹木的縫隙中灑了出來,像是最柔軟的綢緞。
太陽升起的速度很快,那種潮濕的冰冷感被冉冉升起的金色太陽驅散了。
黑澤陣能夠感覺到帶著甜味的柔軟的吻印在他冰冷的麵頰:“阿陣,以後我們每天都一起看日出吧。”
快樂的時光中發生了點小小插曲,黑澤陣看了眼身邊仍然睜大眼睛欣賞風景的戀人接通了第三次打來的電話。
在呼嘯的風聲中,安室透的聲音仍然清晰可聞:“琴酒,貝爾摩德失蹤了。”
對方似乎也從呼嘯的風聲中意識到了什麼:“你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嗎?”
“發生了什麼?”黑澤陣不想聊這個話題。
而且他清楚電話那頭那個經常臉上掛著得意囂張表情的小子腦袋有多好使,電話結束大概也能通過細節分析出他目前所處的環境。
身處於廢車場的金發青年彎下身檢查摩托車上麵的痕跡:“車子最後一次出現是在杯戶町向東的國道10-37上,據悉當時她在搶了行人的手提包後被一輛美產深綠色汽車追逐。”
?
“監控拍到的車主身份是個麵向凶惡的混血男性,目前正在全力排查尋找,現場並沒有留下任何的血跡。”安室透說道。
黑澤陣注意到了對方的語氣有些奇怪,似乎有什麼東西讓他很困擾。
“還有什麼事嗎?”黑澤陣問道。
“報警說自己的手提包被搶的人是宮野明美小姐,目前她已經被控製起來了。”安室透說道,之前組織對於宮野明美是一種監視的態度,但是在貝爾摩德失蹤之後她直接被關在審訊室裡至今沒有出來。
“她的問題,回去之後我會解決的。”冰冷的男聲從電話那頭傳來,仿佛最後的審判。
黑澤陣掛斷了電話,他預定的滑雪場度假村已經出現在眼前。
作為加入組織的公安臥底,安室透對那位可憐的姑娘生出了幾分憐憫。
掛斷電話,安室透回想剛才短暫談話時所聽到的細節。
呼呼的風聲、纜車的聲音、和隨著挪動而發出的沙沙的腳步聲。
這個時間還在雪山上執行任務嗎?
安室透摸了摸胸口,層層衣物下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
琴酒不愧是組織裡最讓人忌憚的男人,重傷未愈居然在雪山上埋伏敵人,果然不容小覷。
那種沙沙的聲音說明雪質非常蓬鬆,安室透撥通了一個熟記於心的號碼:“去氣象台調查一下,昨天霓虹都哪些地方降雪。”
安室透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摩托車上。
因為之前任務的關係,安室透不是沒有和貝爾摩德一起行動過,因此他對那位千麵魔女的能力有幾分了解。
在令人側目的美麗之下,這個女人擁有敏銳的洞察力和令人驚訝的手段。
摩托車主要的損耗是在側麵,現場甚至沒有找到衣物碎屑或是屬於貝爾摩德的DNA碎片。
後來匆匆趕到的警察將這個案子判定為摩托車超速導致的意外側翻,司機帶著臟物棄車潛逃。
但安室透卻不這麼覺得,他覺得貝爾摩德真的出事了。
因為人魚島的事故組織內的人手原本就不夠用,再加上貝爾摩德的失蹤一時間內部的氣氛微妙的緊張,暗流湧動。
安室透猜測或許要等那個男人從雪山歸來能用鐵血手腕給頭腦發熱的家夥降降溫,不過在那之前安室透想要儘快找出貝爾摩德的線索。
因為他對於貝爾摩德的失蹤有屬於自己的猜測:很可能是一直監視組織的力量動了手,抓住了這個據說和boss有特殊關係直到組織內部許多情報的成員。
因為在病床上的時候,安室透也有過這種想法。
以黑衣組織謹小慎微的行事作風,他很擔心這次元氣大傷後組織會選擇慢慢吸收新鮮血液然後蟄伏起來,畢竟按照公安機關的了解這個組織在大正時代就存在,一直苟、發展到現在。
或許在這種情況下,及時收網是最好的。
比如先抓住一個在組織內多年了解非常多底細的高級成員,然後將他控製住後慢慢的從其口中挖出有關的情報與組織內部的罪行。
現在看來,不止他一個人是這麼想的。
不過安室透的計劃裡可不是對貝爾摩德這個狡猾的千麵魔女動手,他可沒有忘記住院時從組織內部成員口中聽到的八卦:這次人魚島事件的幸存者中,琴酒傷的最重。
據說他因為在海底和疑似人魚的怪物進行了正麵搏鬥,所以需要更多的時間治療,每天都有不同的醫生為他診治。更有傳言稱,每一次伏特加去探望琴酒眼睛都是紅腫的,表情憂心忡忡。
金發青年想起了剛才的那通電話,雪山可不是適合病人修養的地方。
以組織多疑的性格,人魚島行動的負責人琴酒應該也接受了調查和審訊,行動組元氣大傷的同時朗姆的勢力得勢,兩個性格強硬的高層人員相處的可不是很好。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安室透的腦中出現,不斷完善著。
杯戶町的一條普通的小路,靠近街邊的蛋糕店外排著長長的隊伍。
“喂你們聽說了嗎,這家烘焙店的蛋糕好吃到飛車黨當街搶劫。”正在排隊的男生對身邊的女友說道。
“當然知道,這個事故還上了地方台新聞不是嗎?”女生說道。
來這裡排隊的人都是聽了電視台的報道之後對這家店產生了好奇,大家都想知道這家烘焙店裡麵的食物究竟有多好吃才會在馬路上引起速度與激情的碰撞。
剛剛拿到號碼牌的安室透看著前麵的一長排人露出苦笑,看來想進店對當時的情況進行調查可沒有那麼容易。
金發青年歎了口氣,轉身向後走去。
一小時後。
帶著黑框眼鏡的青年走入了店內:“您好,我是前來應聘的服務生。”
聽到聲音後廚房內走出來一個戴著圍裙的金發女孩,看她年齡他應該是工讀生。
“太好了,老板終於招人了。”微微沙啞的聲音讓安室透在心裡把她換成了他。
“我是留下招聘信息的安室,請多指教。”安室透露出了笑容。
“廚房缺少人手,你有烘焙的經驗嗎?”眼前的金發男孩遲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