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一定對路況非常了解,才能遊刃有餘的將人逼入死角。”
女孩說著用筆在圖片上勾勒,以紅點為中點向四周輻射,重疊區域肉眼可見就在這片區域。
小室記者愣了一下:“這已經超出了國中生或是高中生的知識範疇了吧。”
“我有在圖書館看過FBI側寫師寫的書籍,也去東大旁聽過犯罪心理學的課程。”女孩答道。
小室記者沉默了幾秒:“調查連環殺人犯是很危險的,這種事情不該由一個孩子去做。”
看著反複塗改過的地圖,小室深吸口氣:“你願意把搜集到的情報都交給我嗎,我想以可能存在的連環凶殺案為本次周刊的頭條主題。”
女孩點了點頭,把背包中拿出了厚厚一遝文件,珍惜又鄭重的遞了過來:“拜托您了。”
小室記者抱著厚
厚的材料神色匆匆的離開,直到視野中的人完全消失後女孩還沒收回目光。
她目光渙散的看向記者消失的方向,固執的好像在尋找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阿陣,你這樣回去又會被風紀委員說儀表有問題了。”女孩收回目光側過頭說道。
高大的金發少年不知何時出現,領帶不翼而飛領口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
“誰讓那些蠢貨的懲罰行為毫無執行力呢?”黑澤陣冷哼一聲,露出不屑的表情。
早熟的孩子已經摸清了校園中的生存規律,在兒童福利院中摸爬滾打過的混血男孩有著超出同齡人的高大身高和堅硬的拳頭。
就算是風紀那些留著飛機頭,利用成年人賦予的權利總欺負弱小的家夥也不敢找黑澤陣麻煩。
年紀輕輕還在未成年法保護內,但已經把校園外不順眼的混混完全調理過的刺兒頭黑澤陣已經有了幾分名氣。
“小室記者報道後,就算出於輿論警方一定會重視起來吧?”菅生希子問道。
黑澤陣對此並不樂觀,他對霓虹的公檢法機關並不報有任何的信任。
不過對上那雙充滿期待的狗狗眼,黑澤陣還是把難聽的話都咽了回去:“肯定會的。”
不過能否在開記者招待會後認真的調查就完全看運氣了,說不定很快就會鞠躬道歉或是隨隨便便抓個人平息民憤。
“太好了,這樣那個壞蛋就會為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了。”菅生希子喃喃道。
頭頂被揉了兩下,菅生希子回過神發現墨綠色的眸子一直注視著自己。
“希子,接下來我們去哪裡?”黑澤陣問道,他注意到小夥伴最近總是走神。
菅生希子點了點頭:“我有一個,很想去的地方。”
地方法院門口,今日公開審理的開庭一覽表在電子屏上不斷滾動著。
工作中的法警發現了兩個穿著校服的孩子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沒有登記表,公開審理的案件是可以自由旁聽的。”
按照好心法警的指引,菅生希子和黑澤陣悄咪咪的坐到了最後一排。
被繩子捆住的犯人臉上是麻木的表情,從雙方律師的敘述中能得知這個男人犯下的令人發指的罪行。
菅生希子聽的很認真,她想知道那個傷害了媽媽的人會受到什麼樣的審判。
在審判之後犯人又被拎著棍子的法警帶走了,在正式的審判下達前他一直會被□□著。
走入法院大門前,菅生希子聽到了慘淩的哭聲。
一個年邁的男人走上前抱住了犯人:“不要怕兒子,我會找更好的律師就算判了也會繼續上訴的。”
相比之下,另一邊穿著黑色喪服的被害人家屬是沉默的。
可是無論是紅腫的眼睛還是蒼老的麵容,都能看出沉默的日複一日中他們心中重要的存在早就崩塌。
菅生希子攥緊了拳頭。
這個家夥會受到法律的製裁,接受懲罰。
總算是為他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
恨意像是粘稠的泥漿包裹著心臟,每一次的加速跳動伴隨著沙礫摩擦所帶來的痛意。
黑澤陣則若有所思的觀察著一旁沉默的女孩,他的幼馴染沉迷於尋找凶手,確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一件很輕鬆就能引爆她目前所有樂觀的事,出於某種低劣不足以為外人所知的心裡黑澤陣並沒有提起幼馴染。
因為黑澤陣很好奇,當那一刻降臨時他的幼馴染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新聞報道是要爭分奪秒的,小室在車上捋清了所有的信息後回到報社就找到了主編。
兩天內,小室先生所報道的連環凶殺案就被放到了頭條。
尤其是
在最新出現的案子在被當警察局以意外案件定性後,這條新聞就如同傳染性極強的病毒在全國範圍內引起了巨大的輿論反響。
尤其是這時霓虹本地的推理和漫畫處於大火狀態,狡猾到連警察都沒有發現的雨夜連環殺手引發了巨大的關注。
這一回,縣界所導致情報無法共享的問題完全解決了。
甚至執法管轄區的問題也在避重就輕下變得界限模糊,為了尋找玩弄執法機關的連環殺人犯建立了跨縣專案小組。
當國家機關開始運轉時,雖然沉屙已久效率也遠遠高於個人。
幾乎所有的警察都拍到街上重新調查之前的這七起命案,重新張貼告示尋找線索,找目擊者和證人談話。
龐大的籠統又混雜的收獲被隨意堆放在一邊,需要花費更多的人力物力才能篩選出有用的信息。
24小時高強度連軸轉工作不是誰都能接受的,夜裡的時候辦公室內躺平一排。
菅生希子拎著一打外賣推門進入的時候,屋內的煙味和人味讓她忍不住皺起眉。
簡易宿舍上下鋪床上不知道擠著多少人,聞著飯味跑出七八個男人。
趁著大家注意力都在飯,而剩下的部分警察還沒有回來,菅生希子悄悄的走入了煙味最重的辦公室。
之前所發生的那些起案件的所有資料就安安靜靜的擺在那裡,那些不會群眾和被害者家屬所向披露的細節也都在這裡。
菅生希子徑直走向其中一個泛黃的盒子,上麵寫著的名字是:菅生奈奈。
雖然清楚按照計劃她要輕手輕腳以最快的速度拍下所有官方留下的材料。
但是在看清楚一頁頁觸目驚心的現場記錄時,菅生希子的手還是有些抖。
直到熟悉的男聲在外麵響起:“這些炒飯,是各位警官點的嗎?”
意識到自己花了太多時間,菅生希子擦了擦眼睛把東西擺好往外走。
拎著食物樂嗬嗬往屋裡走的刑警看到拎著外賣盒的女孩離開揉了揉頭,覺得這個小女孩有點點麵熟。
他腦中剛想起點東西就被重重拍了一下:“喂你就彆抽煙了,咱們屋裡這味真不行,剛才送外賣的工讀生都被熏哭了。”
把所有照片都洗出來要花一些功夫,屋內的燈光是暗紅的,菅生希子看向掛在牆上的照片。
雖然案發現場都是下雨天,不過因為犯人選擇的位置大都是偏僻的角落,再加上排水不好,因此一些證據還是保留了下來。
擺在第一排的是現場環境拍攝的細節,第二排是法醫的檢測報告和被害人身上的局部照片。
室內的燈光過於暗了讓菅生希子的眼睛有點不舒服,她眨了眨眼模糊的照片再次變得清晰。
血色渲染開的石板路上,穿著熟悉裙子的女人僵直的看向天空。
“不要再看了,你已經儘力了,希子。”望著用袖口狠狠蹭了蹭臉蛋的背影黑澤陣說道。
菅生希子吸了吸鼻子,把下一個被害人的照片擺好:“沒事的,我還能繼續。”
幾分鐘後,將所有照片都洗出來的黑澤陣歎了口氣,走向不斷掉小珍珠的笨蛋。
“有什麼發現嗎?”黑澤陣把濕毛巾貼到了紅腫的眼角,冰涼的觸感讓菅生希子打了個冷顫。
眼前的幼馴染沉默的搖了搖頭,小珍珠掉的更凶了。
對於這個結果黑澤陣並不意外,畢竟在這種情況下讓菅生希子極度冷靜的思考太不切實際。
以幼馴染為人類觀察對象的黑澤陣,很好奇這條複仇的路繼續下去希子會在理智達到崩潰邊緣時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七個被害人的照片擺了滿滿一牆,隨著窗外吹來的風輕輕飄動。
然而照片上的女
人們永遠無法感受到這種撲麵而來的清爽的風了,沉重的石頭也永遠壓在仍然為他們悲傷的愛人心中。
從黃昏到黎明,從滿天星子到太陽升起。
菅生希子啃著冷掉的飯團,視線掃到某個照片裡後坐直身體。
“阿陣,你看這個。”在其中一張照片的背影牆上好像畫著什麼圖案,從顏色看是乾涸的血跡。
“其他照片裡,沒有再拍到這個圖案的了。”菅生希子檢查過所有照片之外,露出失望的表情。
“從這張照片來看,這個高度和位置很可能是媽媽在生命結束前留下了什麼信息,可惜太模糊了。”菅生希子露出失望的表情。
正在對於法醫拍攝的傷口照片進行對照的黑澤陣聞言皺起眉,他拿過了菅生希子手中的照片。
幾秒後,黑澤陣從牆上拿下另一張照片,墨綠色的眸中閃過了一絲犀利:“希子,你發現了很重要的線索。”
“作為進入罪案現場的法證人員,具有一套完整又細致的檢查流程,牆上的血跡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存在都會留下取證的照片。”黑澤陣停頓了一下:“但是這裡卻沒有。”
“那張照片,被人拿走了。”黑澤陣說出了自己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