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菲菲拚命地忍住自己想哭的衝動,就算這樣,眼眶也有些發紅。
顧菲菲的手指點在第一張照片上，“那一次在A國，黃老師不是給你打過電話,說是我脫團了嗎？幸好被人送了過來，當時幫了我的就是霍景寒。我偷偷拍的照片。”
第一張照片就是逆著光的剪影，顧菲菲用手機偷拍下來的。
早些年手機的像素不好，細節沒現在的手機好。
照片並不大，隻能夠看得出少年在光下的側臉。
金色的陽光,清雋而又帶著點疏冷的容貌,恰巧一抹陽光凝在他長長的睫毛上,眼裡明明是冷漠,因為這抹陽光，奇異的暖了起來。
那種疏冷和清雋，通過有些泛黃的照片都撲麵而來。
少年慕艾，加上有恩，胡安萍倒是可以理解。
不過理解歸理解,胡安萍還是有些頭疼。
胡安萍勸著女兒，“他現在是顧雲笙的男友，我也知道希豐集團，我很了解你爸，有這樣一段淵源，他很樂意顧家和霍家結親，加強商業合作。”
顧勁鬆就算是不喜歡全麗華,但是顧雲笙是他的親生骨肉。
有這樣一段淵源，顧雲笙能夠發揮最好的作用。
就算是霍景寒沒那麼喜歡顧雲笙，隻怕顧勁鬆都要想撮合這一對，
更何況才開學沒多久，恐怕顧雲笙和霍景寒談戀愛也沒多久，這就登門了，足以看得出霍景寒的認真。
顧菲菲脫口而出，“妹妹可以，姐姐也可以。”
胡安萍想到樓下的霍景寒，皺起了眉頭，“以前是以前，照片上還挺單薄，可以說是個美少年，現在他看上去可有點凶悍，要說家暴顧雲笙，我都會相信。菲菲你這麼優秀，何必呢？一棵樹上吊死。你和我不一樣，我當年要不是傍上了你爸，也不會有現在的好日子，你現在什麼都有，起點比我高。”
胡安萍的手指捋著女兒的頭發，“前些日子你不是說學生會的會長和你走的很近嗎？”
“他家境不好，有點小聰明而已。”顧菲菲搖搖頭，“再說了，霍景寒不是這樣的人。”把手中繪本往後翻著，“我花光了零花錢，找了人查到的資料。”
顧菲菲小聲說著霍景寒的優秀。
胡安萍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些不想聽下去了，耐著性子說道，“你說的再多，你也沒有一個好媽把人給救了，丟了十多年的孩子，再又生了一個的情況下，還悉心培養霍景寒，可以看得出霍家對他的重視了。要是霍家人知道顧雲笙是全麗華的女兒，也會願意撮合。”
胡安萍說著自己也覺得不舒服。
全麗華舒服了一輩子，還給女兒鋪了好路，等到顧雲笙嫁入到霍家，就這一點情分，足以讓顧雲笙舒舒坦坦過一輩子。
“媽。我什麼都爭強，你也鼓勵我和顧雲笙競爭，輸給彆人沒什麼，隻是因為全麗華，我就直接沒有了機會，我不甘心。”顧菲菲看著母親，神色認真，“而且我一直在查資料，他們兩個之前都沒有交集，也就是上次車展上才認識的。”
胡安萍很是敏銳，意識到女兒的說法和上次不一樣，“上次你說看到和顧雲笙走在一起的，就是霍景寒？”
顧菲菲低聲說道，“對。”
胡安萍氣極反笑，“我說你怎麼惹怒了顧雲笙，是因為看到了暗戀的人和顧雲笙走在了一起，就失去了理智？”
顧菲菲抓著母親的衣袖，“媽，我當時真的很生氣，我想問清楚情況，顧雲笙故意挑撥，支支吾吾的，讓我聲音大了一點，還沒說的更多，顧雲笙就直接一個巴掌打過來。霍景寒對我的意義不一樣，從A國到國內，當我知道他回國了，我很高興，因為代表我的機會多了。我更擅長文科，但是還是學了理科，就是因為他，我想要學金融，如果沒有很好的數學功底，我擔心學不到家。文科的數學講的淺一點。”
“你再喜歡有什麼用？”胡安萍不客氣地說道，“你爸之前還說要給顧雲笙相親的事，她長得好看，在豪門裡做個花瓶，也能發揮聯姻的作用。霍家知道顧雲笙，沒這次認識，到時候相親了，估計也會把兒子推到前麵去，不可能委屈了顧雲笙。”
顧菲菲也知道母親的心結就是全麗華，偎依在母親的懷中，特地提到了全麗華，“全麗華的運氣好了一輩子，到死都以為爸爸愛她，難道顧雲笙也要和她一樣幸運？媽，希豐集團的繼承人，這個頭銜太誘人了，到時候彆說顧雲笙手裡的那些東西，說不定華安的股份也會兜兜轉轉還給顧雲笙，畢竟是商業聯姻，爸爸不會那麼小氣的。”
胡安萍一想到全麗華，就想到全麗華的那些資產，明麵上是華安的股份和翡翠，其實還有其他的房產，但是在顧雲笙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已經轉到了顧勁鬆的名下。
彆說女兒了，她也不樂意看到顧雲笙嫁得好。
顧菲菲看得出母親的鬆動，輕聲說道：“顧雲笙的性格，媽你也知道，霍景寒看上去很冷漠，這樣正好，她的兩個室友和我關係不錯，都會幫我……再讓那個學長去追顧雲笙，一個冷漠，一個溫柔……最好有機會再讓顧雲笙看到霍景寒凶悍的一幕。”
胡安萍聽得皺眉，隻覺得女兒的計劃乍一聽就很不靠譜，哪兒那麼容易，“你把人當傻子糊弄啊，能行嗎？”
“顧雲笙你也知道。”顧菲菲笑著說道，“她還真被養成了個傻子，她知道什麼呢？也沒人幫她，成功率還是挺大的。媽，我是喜歡霍景寒，如果可以，我想取而代之，但是要是不行，能讓顧雲笙嫁得不好就夠了，我也不是非霍景寒不可，說不定做這些事，打交道的多了，我也就沒那麼喜歡霍景寒了。”
胡安萍的胸膛劇烈起伏，心中諸多念頭翻飛，“我想一想。”
“我是你的女兒，我很有分寸的。”顧菲菲說道，“我就想要試一試，如果不行了，起碼把他們拆開，也是好事一樁，不是嗎？”
胡安萍最終還是妥協了，給顧菲菲轉一些資金。
顧菲菲的零花錢都用來買霍景寒的資料了，手裡的錢不多。
顧菲菲甜美一笑，“媽你放心，這些事，我都不會出手，我人緣不錯，加上用點錢，可以達成目的。彆的不說，顧菲菲的室友都是聽我的，我認識他們宿舍的那個何若，要不然顧雲笙又不缺錢，怎麼會想到去做車模。”
母女兩人商議好，顧菲菲又補妝，等到到了客廳裡，不知道霍景寒說了什麼，顧勁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麼這麼久？”顧勁鬆看著下樓的母女兩人。
“在給菲菲化妝。”胡安萍笑著說道，“沒有外人也就算了，菲菲那樣，總不好見客。”
上了妝，恢複了昔日裡八·九分的容貌，顧菲菲像是有了盔甲，也笑著說道，“畢竟是妹妹的男朋友，我剛剛那個樣子見不得人。”
顧勁鬆對霍景寒說道，“之前她們姐妹兩有點小矛盾，這次讓雲笙回來，也是想要解開誤會。”
“對不起，妹妹。”顧菲菲伸手想要抱蘇玲瓏，結果對方躲開，她隻能原地站著，“再次對我上次說的話抱歉。”
“不用。”蘇玲瓏搖搖頭，反而偎依在霍景寒的懷中，“沒必要。景寒說得對，我們雖然在一個學校，但是不是一個係，以後也不怎麼打交道，現在這樣就挺好。”
霍景寒摸了摸少女的發絲，像是無聲地附和。
但因為霍景寒毫無表情，這種柔情在外人眼裡打了折扣，像是沒什麼愛意，就是哄著小女友似的。
顧菲菲笑容一僵，看了一眼顧勁鬆。
顧勁鬆眉頭皺了一下，想著現在兩人剛談戀愛，顧雲笙本來就性格嬌氣，恐怕被霍景寒寵得更加嬌氣了。
於是略過這個姐妹和好的話題，隻是說道，“我們吃飯，先前想著雲笙要回來，準備的都是她愛吃的。”
“笙笙喜歡的，我就可以。”霍景寒說道。
胡安萍抬眼看了霍景寒，說著這樣肉麻的話，聲音沒有起伏，表情也是冷漠，或許女兒說得對，霍景寒就是因為那點恩情對顧雲笙好。
挑撥兩人的感情，最好給顧雲笙一個窮一點的男友，她的心裡才舒坦。
***
下午本來霍景寒想要和小女友約會，但是臨時接到了一通電話，要談公事，定好的電影隻能泡湯了。
蘇玲瓏：“沒關係，你忙你的，把我放到錦華路，我去買點東西，明天你準時接我。”
“抱歉。”霍景寒說道，“因為要接人，這個會談不能後延。”
蘇玲瓏搖搖頭，“公事要緊。”
“這是額度為五十萬的卡，你先拿著簽我的名字，我下周讓王助理辦理一張副卡。”
“不用。”蘇玲瓏笑了，揚起了手中的卡，“我打算送給阿姨的禮物，我自己挑就好。而且我爸剛給了我一張信用卡，我這裡有錢，這些錢，我本來就應該多刷一點。”彎眼對著霍景寒小聲說道，“有些聚會和晚宴你也可以帶上我，我正好多買一點衣服。”
買衣服定然就要配套的首飾，一年下來，不說百萬，也要拿走七八十萬。
蘇玲瓏手裡的卡是顧勁鬆的副卡，總額度是二十萬，顧勁鬆早就已經準備好。
在兩個女兒沒有談戀愛的時候不準備給，要是談了窮小子，這張卡也不會給她們兩個人，但是現在蘇玲瓏的男友是霍景寒，其中一張署名是顧雲笙的卡就給了她。
顧勁鬆不是短時之人，還大方地表示讓蘇玲瓏不夠了就和他說一聲。
和霍景寒交往，要是對方送了禮物，蘇玲瓏肯定是要回禮的，包括各種場合不可能一味讓霍景寒出錢，這張卡就起到這樣的作用。
指尖捏著一張黑卡，手指輕輕一彈，卡片飛出，又咻忽飛回到她素白的手心裡。
霍景寒看到她很高興，知道她是想要多花一點顧勁鬆的錢，唇角微彎，“好。我讓王助理跟著你？”
“不用。”蘇玲瓏搖搖頭，“我就隨便逛逛。”
***
“小姐的眼光真好，這一件翡翠首飾，送長輩很合適，您看看，是一塊兒石頭開出來的，顏色每一粒珠子都通透，顏色質地也均勻。”導購小心翼翼地把翡翠首飾拿出來，捧給蘇玲瓏看。
這是一套首飾。一條項鏈，一對耳釘，還有一條手鏈，靜靜地掛在黑色絨布上。
在射燈下，是柔色光華，與鑽石的粲然不同，那是一種內斂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