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喀亞看似不舒服地動了動,其實是從袖子裡滑出一把剪刀,用刀尖狠狠地磨著手腕上的繩子。
雖然平時,她的剪刀隻用來剪頭發,可也是經過精心保養,鋒利無比,隻是捆綁的繩子也很粗,磨斷需要一點時間。
海盜們顯然沒打算放過他們,在驚濤駭浪和風暴中,他們完全不友好地叫喊著:“說謊!說謊!說謊!”
傑森帶著些許嘲諷地說:“不是啊,我從來沒見過這麼逼真的遊戲場景。”
“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胡言亂語?”
海盜頭子猛地湊近,獰笑時露出一口發黑的爛牙,“告訴我,你們的真實目的!”
傑森屏住呼吸,撇過頭,痛苦地問:“你是不是出生起就沒刷過牙?”
船上鴉雀無聲,傑森的吐槽聲明明很小,卻像是被海風傳到了四麵八方,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海盜頭子沉下臉,陰森森地說:“小子,你會後悔的。”
傑森擰著眉說:“後悔?這又不難,光是聽到你說話,我就已經後悔了。”
梁子頓時結大了,海盜們起哄起來:“處刑!處刑!處刑!”
海盜們的處刑方式有好幾種:
直接把人丟進海裡喂鯊魚,把人綁住拖在船尾,把人流放到荒島上……
兩名海盜將傑森從桅杆上解開,但沒有解放傑森的雙手。
第三個海盜用一塊布蒙住傑森的眼睛,強迫他“走跳板”,也就是從船舷上伸出去的一截木板。
木板很輕薄,海上的風又很大,一個人很難在木板上站穩,即使能向前走,來回間也很容易不小心掉進大海。
但是傑森並不畏懼,他看出這些海盜們都很孱弱,起碼和他不是一個戰鬥級彆的。
當他站到跳板上,兩邊的海盜放開手時,他立刻用袖刀劃開繩子,轉過身,扯下眼罩,一刀刺中一個海盜的胸口。
與此同時,卡喀亞也解開了手上的繩子,一個海盜要去抓她,被她的剪刀劃傷了手。
傑森感到不對勁,被刺中的海盜頭子毫無痛苦之色,傷口也沒有流血,反而有些無聊地咧了咧嘴。
他用力拔出胸前的袖刀:“我很好奇,殺了我之後,你想乾什麼?”
天空上,黑暗的濃雲逐漸散開,一縷月光落在甲板上,照在海盜的臉上,傑森驚訝地發現,這個海盜竟變成了一具破敗的,穿著破爛衣衫的骷髏架子。
黑雲越來越淺,月光越來越亮,整艘船上所有的海盜們都現出他們的原形,這竟然是一船的白骨精,連小猴子也不例外化為尖叫著的骷髏……
韋恩家,提姆也回了家,正好接替達米安的棋子,加入這場遊戲。
這一局的四個玩家變成了布魯斯,提姆,帕斯利和斯蒂芬妮。
為了提姆快點理解,斯蒂芬妮簡單概括:“隻要我們中有一個人能搖到二,或九,哢哢她們就能回來。”
“要用兩顆骰子扔出這兩個數可不容易。”提姆冷靜…不太冷靜地分析道,“一個點數太小,另一個又是單數。”
“不太冷靜”的原因,是他頻頻回望麥克鴨,又錯過了“詢問”的最佳時機。
“剛才我們已經玩了一輪,帕斯利丟過了,”斯蒂芬妮說,“接下來是……哦,又到我了。”
她咽了口唾沫,抓起骰子,苦著臉祈禱:“彆再給我蟲子啦。”
“蟲子可是高蛋白嘎。”麥克鴨插話道,“你可以把它們抓起來,去釣魚,把魚拿到菜市……瞧,又是一筆意外之財嘎。”
戈梅斯問:“你似乎很喜歡這塊遊戲盤?”
麥克鴨抖抖羽毛,說:“我喜歡世界上任何一個能免費給我東西的……東西,不管它看起來是什麼樣子,嘎嘎。”
提姆終於找到對話的契機,問:“即使它帶走了你的女兒?…”
麥克鴨知道卡喀亞有神奇的力量,肯定會沒事,但他不能代替孩子吐露出來,便隻是發出“嘎嘎嘎”的,頗有曲調節奏的笑聲。
鴨子的笑聲非常洗腦,挑戰每一個人的耳朵和腦神經。
接著,他擺了擺翅膀,回答:“雖然它帶走了哢哢,但我買的這些保險單終於產生作用。你們看,我交了快十年的保險費,這孩子才是第一次給我’回本‘的機會,簡直能當作給我的聖誕禮物了嘎。”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且歎為觀止。
一時間,他們覺得“葛朗台,夏洛克,阿巴貢,潑留希金”等文學界著名的吝嗇鬼仿佛被捏合在一起,化作這隻鴨子,出現在他們麵前。
提姆隻能說:“繼續嘎…不是。”
他猛地捂住嘴,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快被一隻鴨子帶偏了口癖。
其他人則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說話的機會,因為他們實在不能保證,自己的口癖沒有被麥克鴨子帶偏。
隻有倒黴中招的提姆,放下手,愁眉苦臉地說:“繼續吧。”
皎潔的月光劈不開漆黑的海麵,一艘破爛的海盜船仿佛幽靈般乘風破浪。
達米安逐漸醒來,震動地看著滿船的骷髏:“什麼情況?”
卡喀亞和傑森重新被捆在桅杆上,在他身旁。
小女孩皺著眉,為眼前奇特又恐怖的場景找個解釋,道:“我看書上說,‘紅顏既是枯骨’,所以……”
看著船上鬼裡鬼氣,群魔亂舞的一群,達米安莊重地問:“這全都是你結交的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