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083(2 / 2)

他鄭重聲明:“這個東西能幫你指引出你心中的最想找到的東西,一旦你確定你想找女兒想得超過世上任何一件事,它就一定能幫你的忙。”

等愛德華看著羅盤,傑克才補充:“羅盤上沒有字,我們隻能跟著它指引的方向走。如果你渴望的不是找到女兒,而是彆的事情……我倒不會感到奇怪……我們就會走錯方向,想回頭又要花很大的功夫。”

他向上拋起羅盤,又讓它重新落回手中,語氣中夾雜著些許恐嚇和輕佻,“機會隻有一次,你可要想清……”

愛德華下意識地用剪刀手去抓羅盤,隨著“哢嚓”一聲,他和傑克一起僵硬了。

“你把它剪壞了嗎?”傑克緩緩抬起手,捂住眼睛問,“因為我不忍目睹。”

幸好,羅盤是完好的,沒有被一剪刀戳穿的脆弱。

傑克不為人察覺地鬆了口氣。

原本,他想用羅盤的特殊性讓愛德華知難而退。

現在為了不被嚇死,他覺得自己還是主動把羅盤交給愛德華算了。

畢竟,生命隻有一條。

愛德華的一雙剪刀手捧著羅盤,傑克也磨磨蹭蹭地湊過來。

兩人頭碰頭地看清羅盤上指針的移動。

“這個經緯度……”傑克睜大眼睛,“……拉萊耶?”

愛德華轉頭看著他,問:“那是什麼地方?”

傑克知道自己在驚訝下失了言,支支吾吾地不願意說。

巴博薩“好心”充當解說員,道:“拉萊耶是一座龐大的水下城市,全部沉在海底,據說噩夢之軀在那裡沉睡。整座城市裡充斥著瘴氣,能讓所有生物瘋狂——但不是說生物有能力去參觀的意思。”

所謂的“噩夢之軀”,就是被稱為“克蘇魯”的至高祭祀,它也是拉萊耶的主人,深潛者信奉並祭拜的“邪神”。

“如果你家小姑娘在那裡,十有八成已經被深潛者獻了。”

巴博薩歎息著拍了拍愛德華的肩膀:“節哀,你可以想她不是死了,隻是換種方式永生。”

愛德華反問:“有區彆嗎?”

巴博薩想了想,看向前方,坦率地承認:“沒區彆,這是‘死了’的樂觀說法。”

他每說一句都是對愛德華的一次精神暴擊。

尤其最後一句話,直接導致愛德華抬起手,剪了巴博薩的胡子。

“嘿!”巴博薩跳起來,“我隻是個看戲的,也要被牽連嗎?”

“收回你的話。”愛德華認真地說。

自從和麥克鴨一起撫養孩子後,愛德華從一個沉默寡言的內向人,也逐漸開始掌握情緒外放的方法。

否則,他早晚要被麥克老鴨氣到“機械心臟”都要四分五裂。

而他外放情緒的方式,就是用“一剪子哢嚓”表達自己的不滿。

眼下,想到哢哢現在就在那兒,他看傑克的眼神愈發不高興。

看到巴博薩的下場,傑克緊緊地捂著帽子,不歇氣地說出長句:“我帶你去找哢哢現在馬上就去拜托彆剪我的秀發……”

海盜們聞言,立刻大聲抗議:“我們不能,船長。”

“誰要去那種嚇人的鬼地方?萬一我們瘋了怎麼辦?”

“嘿,你們跟著我呢!”傑克船長大聲說,“你們都選擇跟著我了,為什麼還覺得自己沒有瘋?”

海盜們本以為船長會安慰他們,會鼓勵他們,沒想到傑克如此理直氣壯,令他們啞口無言。

傑克則是仿佛受到了某種侮辱,向愛德華批判自己的部下:“這群海盜……真是向來毫無自知之明。”

沉默片刻,反叛行動瞬間在甲板上爆發了,海盜們大喊:“丟他下去!把他丟到荒島上!”

“嘿!嘿!”傑克又用力揮著手,像貓在用爪子抓空氣,“我是船長!當心我把你們所有人都丟下去,這裡可不是民主投票的地方。”

沒人吭聲了,傑克吸了吸鼻子,恢複躊躇滿誌的樣子,用獨具特色的腔調說:“拉萊耶,沒什麼可怕的。對於海盜來說,那裡也不過是我們的疆域之一。我們隻要靜悄悄地接了小姑娘凱旋……”

海盜們一個個低著頭,扭著手指,看著關心指甲和天氣,沒人搭話。

傑克失去耐心,說:“哦,我聽說深潛者喜歡用黃金換活祭品,這就意味著拉萊耶有很多寶藏,無數寶藏……這和我們打撈沉船,搶劫城市有什麼區彆?嗯?”

聽到“寶藏”,海盜們各個抬起頭,目光炯炯,瞬間拍燈成為“心動嘉賓”。

傑克卻裝模作樣地拿喬起來,漫不經心地說:“最賣力的人,我會獎勵他首先選擇珠寶的機會。”

海盜們一哄而散,非常賣力地工作起來。

就算無事可做,也要找點事來證明自己的“賣力”。

“鎮壓”了海盜的叛變行為後,傑克指揮著海盜船轉變航向,向著羅盤所指的坐標開去。

經過愛德華時,傑克誇張地縮了一下身體:“哦,你還在這兒。”

這話說的很沒有道理,因為愛德華總不能在他發表演講的時候跳船遊走。

傑克也發現了,於是繼續說:“我也……咳,給你找點事乾。他們說拉萊耶有很多深潛者,你知道嗎?很危險的。我們不能和他們打架,但我們可以想辦法混入其中,用一些偽裝……”

他一邊說話,一邊圍著愛德華轉圈圈,愛德華並不擅長交流,隻是眼睛跟著他轉。

直到傑克把手搭在愛德華的肩膀上:“我聽說,你的手工不錯?”

提出問題時,傑克下意識地去捏自己的胡子,捏了個空,便訕訕地說:“是的,你的手工肯定不錯。”

愛德華不得不幫他回歸正題:“你想讓我乾什麼?”

傑克拿起一塊塑料布,用雙手展開:“皮革,我們需要一些能幫我們混進深潛者中的東西……”

這難不倒愛德華,很快,他用皮革和塑料作出了一大批“魚頭頭套”。

它們都是墨綠色的,圓圓的眼睛死不瞑目般地睜著,不能閉合——也不可能閉合,微微張開的魚嘴,仿佛在說:“對你看見的一切還滿意嗎?”

傑克非常高興,將這批頭套發給所有海盜:“好了,大家都戴上,我們就靠這個混進深潛者裡。”

“這怎麼可能混進去?”巴博薩抗議道,“這也太醜了!”

頓了頓,他想起愛德華的剪刀,畫蛇添足地解釋:“不是說你的做工,是它本身就太醜了,什麼怪東西!”

“深潛者就是一群魚頭人身的怪物,”傑克自信自己很有道理,“而且,這玩意絕對比深潛者好看,戴上。”

所有人不情不願地戴上深綠色的魚頭頭套後,傑克環視一圈,非常滿意:“你們還缺點魚腥味……”

說著,他猛地拉下網兜,原本綁在桅杆上的一大堆鹹魚劈頭蓋臉地衝下來,淹沒了甲板上的海盜們,刺鼻的腥臭味順風飄散十裡。

傑克點點頭,為自己的機智點讚:“萬無一失。”

艾倫的船上,麵對一大群跳上甲板的醜陋深潛者,達米安對一個海盜說:“把你的彎刀給我。”

這個海盜正嚇得雙腿打顫,聞言仍然板起臉,努力證明自己是個合格靠譜的成年人:“你幫不上忙,孩子,站到一邊去,你太弱小……”

話音未落,達米安已經從他手中輕鬆地奪走了彎刀,而且還白了他一眼。

這海盜看著空空的手,不甘心地說:“好吧,可就算你能搶走我的刀,你也拿那些怪物沒辦法,因為它們刀槍不入,它們……”

話音未落,達米安右腳蹬了一下木桶,借力跳起,一刀揮向深潛者,竟將它的皮膚割開一大塊,他有些吃驚,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倒下的怪物。

那海盜目瞪口呆,咽了口唾沫,壯壯膽,對旁邊的人說:“就,就算他能砍到怪物,也不會活著回來,因為那些怪物擁有魔法……”

“注意你說話的態度,”他旁邊的人,傑森,說,“我還沒出手呢。”

話音剛落,傑森抽走了這海盜彆在腰帶上的□□,對著深潛者開了一槍,頓時將它的肩膀擊穿。

“好弱啊……”達米安忍不住嘟囔,“和謎語人一樣。”

似乎可怕的隻是它們的外表,實際上它們的武力值隻有“五”,隻能花式嚇人。

傑森很滿意手中的火器,果然所有的恐懼都源於火力不足。

在兩人的帶領下,海盜們也振作起來,架起槍炮要將深潛者消滅殆儘。

但是,深潛者沒有後退,或者躍回大海,反而越湧越多,眾多的數量密密麻麻地聚集在甲板上,讓人看一眼都要“密恐發作”。

更糟糕的是,它們的重量遲早會把船壓垮,所有人都會跌進大海,人類在風浪中能活多久自不必說。

傑森和達米安都看穿了它們的陰謀,暗暗心驚:沒想到這些怪物居然是擁有智慧和計謀的生物。

在眾多深潛者的發力下,這艘船危險地搖晃著,幾乎要翻過來,甲板上的所有人又要站穩又要攻擊深潛者,忙不過來。

這時,一艘燈火通明的大船逐漸逼近,明亮的燈光讓深潛者們紛紛避開。

達米安眼前一亮:“它們的弱點是光!”

他的聲音沒有引起注意,傑森和其他人都有些呆滯地看著過來的船。

達米安轉過頭,看著船上站滿了“綠色魚頭人”,儘管已經身處怪物群,他仍不禁脫口道:“什麼醜東西!?”

一瞬間,仿佛連離他不遠的深潛者們,都為這句話點了點頭。

不僅如此,它們甚至紛紛跳回海中,離開了這艘船,放棄了“狩獵”。

“怎麼回事?”傑克茫然地問。

巴博薩不無嘲諷地說:“說明你的方法有效,它們被我們醜跑了。”

隨著更多的深潛者回到手中,海麵濺起越來越大的浪花,不安分地翻湧著。

激浪中,一道矮小的身影舉著一個祭壇,從海中遊魚般地躍出,跳上傑克的船,搖晃一下,站住了腳。

愛德華到哪兒都能認出這個孩子,他睜大眼睛,下意識地想抓住傑克的手臂表達自己的難以置信:“那……那是我女兒?”

傑克邊熟練地原地轉一圈,避開剪刀手,邊說:“是嗎?真是個精力十足的瘋丫頭,和你一點都不像。”

卡喀亞把被她生生□□的祭壇放在甲板上,深深的祭壇裡裝滿海水,幾條怪裡怪氣的深海魚和幾個懵懂的深潛者。

麵對嚇傻的海盜們,她靠著祭壇,處在一個完全不正常的狀態,過於熱情地招手,過於嗨地說:“借個火,我請你們吃大餐。”

說完,她定睛看了看眼前的“綠頭魚人”們,正經地說:“或者我把你們變成大餐,因為你們看起來……去頭可食?”

她吸了吸鼻子,懷疑地說:“你們聞起來……生鮮也會過期嗎?”

‘她本來是個很文靜的小女孩……亞當斯對她做了什麼?’

想到這點,愛德華痛心疾首,仿佛要捶胸頓足。

傑克時不時扒拉一下他的胳膊,製止愛德華真的動手。

因為如果愛德華真的這麼做,結果可隻能是給自己的胸口插兩剪刀。

巴博薩指著前方,提醒道:“呃……現在可不是關心你女兒精神狀態的好時候,看。”

一隻目測十幾噸重,體型可以遮天蔽日的深海巨怪,同時追著卡喀亞衝上海麵,無數根粗壯的足腕攀上來,捆住黑珍珠號。

海怪的井蓋大小的眼睛凶狠地盯著他們,一張大嘴發出意味不明的嘶吼,隨時能把一艘船全部吞下去。

看著這一幕,出於一種禮節,傑克摘下海盜帽,喃喃地說:“深海之主……”

海盜們歇斯底裡了:“那是什麼東西?你對它做了什麼?它為什麼會出現?”

卡喀亞認真地猜測:“可能是我端走了它做飯用的鍋…?”

“什麼鍋?那是祭壇,還給它!”巴博薩崩潰地喊。

卡喀亞依依不舍地看著壇裡的深潛者,說:“馬上就要還?可這還有一鍋海鮮……”